陸壓哢哢咬著薯片,頭抬也不抬,隻補刀了一句,“剛才某些人沒控製住,這不三千界都雷霆萬鈞,彰顯聖人之怒啊。”他太一皇叔都轉世那麽多回了,每一世都有成家立業了的。通天,頂多算個初戀。幹什麽還要湊合在一起?更別提,現如今一個聖人,一個生命有限,隻有死後的那一瞬間回回憶過往,再然後孟婆湯一喝,又是一條新生命。就這點殘魂,還是他心機父皇當年護住的。他心機父皇算計天道,弄了個陣中陣,將兩族大陣開啟的時間推延了一刻鍾,所以他皇叔殉道的時候沒有徹底煙消雲散,祖巫他們都沒有身死道消,熬到了後土娘娘悟六道輪回。可也就僅僅是這樣子了。他也希望太一皇叔一家能夠團團圓圓,和和美美的,可這前提是他皇叔親自開口說,否則他完全不會支持。陸壓瞥了眼通天,又開口道一句,“好巧不巧,他們都沒帶雨傘,好巧不巧,失眠的人最容易暴躁了。”通天:“…………”賈赦:“…………”賈赦是真挺生氣的,這種巧合真他娘的太巧合了。原本晴空萬裏,忽然間,這個忽然間是在他和賈珍帶著八卦的口吻說出“真愛”一詞後,電光火石間,雷聲大作,暴雨傾盆而來。“我他娘的不懷疑就不是鳥了。”賈赦抹把自己臉上的水珠,怒氣衝天,“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熬夜,整整兩三天都沒睡過了?都緊繃著一根弦辦事,你個賊老天你想幹什麽?你們有本事就下,就給我下啊!”這個紅樓世界本就是聖人創的!他想起來,當初蓮花池案件後,他和譚老板偷偷施上火符後,就忽然莫名其妙的打雷下雨的。當然,現如今回想起來,他可以用在天之靈來解釋。畢竟,那時候他張口就管三清喊爸爸。可是現在呢?不就是真愛嗎?真愛一詞,又不僅僅限於愛情,他太一爹畢生所求難道就是個愛情嗎?沒聽德嘉帝都說了嗎?是國有危難。德嘉帝本來還想隨著侍衛先行去馬車裏避個雨的,聽著賈赦的話,一想前因後果,感覺自己委屈要死了,竟然被情敵了。他要是真跟賈代善有一腿,有愛情上的一腿,賈政都不會出生了,有個嫡長子傳承就夠了,像他自己個的話,老五之後都不會生了,生四個保證有競爭,保證若是有意外保證……想著,德嘉帝也顧不得帝王禮儀,拍拍他剛才攬住的賈珍,示意戴權一行護好人,自己抹把帶著雨水的臉,走出了侍衛的保護圈,也學著賈赦的模樣扯開了嗓門喊著:“這事都是誤會,誤會啊!珍兒他們還小,童言無忌,我和賈代善清清白白……”“皇上,”賈赦打斷德嘉帝的解釋,定定的看著那漸漸黑雲散退去的天空,眸光帶著金芒,一字一頓開口:“我們為什麽要解釋?你又沒做錯什麽?我們又沒做錯什麽!而且他們這還是監視我,監視我們!”說到最後一詞,賈赦整個人都帶著肉眼可見的火光,“石磯,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文曲星又消失的文曲星。”“賈赦,你……你說什麽?”德嘉帝都有些結巴了,昂著頭看了眼天。這可真特麽忒刺激了。侍衛們恍恍惚惚,但意識先於行動,已經在戴權的帶領下,各自拿著手絹簡單的擦擦,又駐守一地。戴權小心翼翼的將手絹遞給帝王。德嘉帝揮揮手,他不需要,他現在要冷靜冷靜。賈珍可不管這監視不監視的,拿著蘇統領遞過來的手絹,抹把臉,就氣哼哼抱著碑文哭起來了:“叔祖父,你顯顯靈啊,有人在你墳頭欺負我!”這麽一嗓子的哭喊,飄蕩在剛經曆一場大風大雨的山野間,顯得有幾分的鬼魅。德嘉帝揉揉身上的雞皮疙瘩,斜睨了眼賈珍,他需要轉移轉移注意力,“話說回來,珍兒,你剛才是不是躲朕懷裏了?你一條龍,能不能呼風喚雨?”“可是您和我叔在那突發一聲雷的時候就已經護住我了呀,再然後我叔就發威了。”賈珍說起來還一臉的無辜,“我現在不就是解決嗎?這事由叔祖父引起的,把他叫出來,問個清清楚楚,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天才啊。”賈赦聽到這話,朝賈珍豎起大拇指讚一句,“但前提你能把你叔祖父叫出來。”他太一爹的魂早就投胎轉世了。要不然,他領傳承東皇鍾器靈的時候,也不會隻有魂念啊!說話間,賈赦看著那站如鬆柏,卻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侍衛們,轉眸看向德嘉帝。哪怕有侍衛們護著,但人衣袍也濕了大片,頭發還滴答著水珠。相比侍衛們到底年輕,德嘉帝這模樣,襯著那張一夜沒睡的臉,顯得跟老幫菜一樣。與其試探那些高高在上的聖,他賈赦眼下還是有正兒八經的要緊事做。眼底透著冰冷掃了眼天,一轉眸,賈赦語調帶著些笑意:“皇上,我先幫您烘衣服。這穿濕衣服對身體不好。”德嘉帝剛轉眸看著整個腦袋都靠在碑文上,兩手還抱著碑文的賈珍,想訓話,結果就聽到賈赦的話語。瞧著人手心裏燃燒起來的火苗,德嘉帝腦海空白一瞬,不受控製的吞了吞口水,他發現自己不受控製的想起了某些場麵,有點小緊張。忍不住後退幾步,德嘉帝結結巴巴開口:“你……我覺得還是我換衣服……”“皇上,您不信問問聽風,我給他們烤被子點火烤雞,他們洗完衣服也是我一把火就烤好了。真的,其他不說,居家旅行必備。”說著攜帶自己的好處,賈赦邊抬手對著自己的濕衣服先展示了一遍。手掌撫摸之處,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沒一會兒,衣服便幹了,湊近了聞,還透著一股曬過之後的太陽氣。德嘉帝還有些恍惚,“傳說中的太陽精火這麽用,是不是有點辱、沒了?”“皇上,那您說怎麽用?”賈赦聞言失笑了一聲,抬手指一指天,“那金烏本就是照亮大地的。他還能挑剔著不成?嫌這地太臭,我就不照,那地太醜,那地得罪我,那……”正說著,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脆響,“那不是還真有?要不然哪裏來的大旱水澇呢?”賈赦深呼吸一口氣,幽幽的瞥眼抱著墓碑,昂著頭插、嘴的賈珍,“你繼續哭別打岔。我等著你叫出你叔祖父呢?看看他疼不疼你這大胖侄孫砸。”“切,哭就哭。”賈珍氣噎,哇的一聲,毫無誠意的嚎著,“叔祖父,您睜開眼看看啊,顯顯靈啊,您大胖孫子被人欺負了……”邊哼哼著,賈珍還偷偷給自己找金手指,“大叔,我叔祖父在哪裏啊?讓他顯顯靈,好不好?嚇嚇我叔。”“你啊,太一早已投胎轉世了。”鴻鈞捧著杯茶,優哉遊哉的躺在搖椅上,不急不緩的說道:“他現在應是工程師,搞登月計劃呢。你叔若是隨譚禮回現代,沒準還能夠趕得及,在新聞上看到他。”“好吧,我叔祖父依舊挺厲害的呀。”賈珍與有榮焉,他可知曉新聞是什麽意思了。眼眸滴溜溜轉悠了一圈,賈珍倒了一杯茶,湊近鴻鈞,恭恭敬敬的呈送,邊壓低了聲音,八卦道:“那大叔,剛才那風吹雨打的,是不是我叔那泥巴爹為真愛一詞生氣啦?”鴻鈞看眼跟小狗一樣蹲著的賈珍,抬手拍拍人腦袋,“還真獨苗苗被護慣了,連刮風下雨的都還躲。到時候你的傳承可要生氣了。”“可是我也很認真學文練武了。”賈珍嘟囔了一句,抬頭轉悠了一圈,還是有些意難平,“大叔,你為什麽就要這小茅草屋呢,好多好漂亮的。燙樣又不貴,你看,為了你我已經學會煉化了。沒準就是你要求太少了,所以導致我沒法得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