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會活學活用。”許是賈赦猛得抬眸時候那眼睛太過明亮了,亮的讓人不舍得調侃戲謔,譚禮認認真真想了想賈赦的優點,篤定著舉著例子來表揚:“把工作方法用來分配食物該怎麽吃,什麽時候吃。用番茄app定時,準時做眼保健操……”聞言,賈赦: “好了,別損我了。”紮心jpg“不是損你。”譚禮神色忽然肅穆了幾分,耐心無比解釋道:“隻是想說你,一件事,如果你在意,便會非常的自律自覺。哪怕是個鬼,也要約著去全身美白刮個腿毛。但若是你不上心,天塌地陷了,也不會管。”“我就是想說,這……這份心能夠用到正道上來多好。”譚禮說到最後,帶著無限的惆悵。三個月,賈赦光護膚美妝花的錢,夠別的妖北京買套房了。也就是他原型好,木屑也能算錢,才如此財大氣粗。“可什麽又叫正呢?”到底是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現今又是待他的床上打的結界,而且他又將一切如實告訴了賈敬,這些都給了他賈赦無比的安全感,讓他不像剛開始知曉自己是個鬼,是個書中鬼,而彷徨不安。有了底氣,賈赦說話也直白了些,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譚禮。難得跟人吐露心聲,賈赦道:“譚老板,有沒有打過基三聽過戰歌《殺伐》了?你們現代人都會問什麽是正什麽是邪。我……好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一個沒有夜生活的老古板沒聽過,我給你唱一遍。”說完,賈赦也不管譚禮態度如何,忙不迭清清嗓子唱了起來。在現代,他可是麥霸,可喜歡唱歌了。【“……笑千古說邪魔,勝者為真,負者何假……縱我滿身罪孽,也絕不會怕……以殺止殺,屠出個真假……血染山河換一個天地無暇。】狹小的結界內飄蕩著令人熱血沸騰,亢奮作戰的歌聲。譚禮靜靜的看著沉浸在一展歌喉中的賈赦,眼眸徹底一黯。作為賈赦的宿主,他其實聽人唱過好幾遍了。有時候賈赦聚會喝醉酒了,還是他去領酒鬼回來的。那時,賈赦就抱著話筒不肯撒手,鬼哭狼嚎著。十次去,五次《殺伐》,三次《青春舞曲》,兩次《小龍人》。誠然,哪怕醉了,賈赦唱歌還是不算多難聽的。更別提眼下,賈赦清醒著,還帶著笑意,這聲音恍若天籟。可偏偏如此反有種讓人滲透骨髓深處的冷意。“賈恩侯,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一曲終了,譚禮一歎,也坦誠無比的問道:“你的執念到底是什麽。”賈赦抬起白皙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子,唇角帶著抹微笑,“所以說要補腦子,我真不知道。也許是當年磕壞了。哪怕我奪權,成了賈家名正言順的實權家主,可也沒有那些重生虐渣小說裏爽爆了,要痛打落水狗的快感。而且那麽多重生穿越小說看下來,我也知曉要保住狗命,一定不能吐露任何的秘密,否則沒準被人拆了研究。但……但說一千道一萬,知道是一回事,怎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邊說,賈赦調整了一下靠枕的姿勢,慵慵懶懶的開口:“當然,你說得也沒錯,我這個人如今骨子裏,對於世上那些大道理都挺反感的,拒絕正能量。”雖然模樣是漫不經心的,與其卻是不容反駁,甚至還有幾分警告的意思在。見狀,譚禮簡短的應了一聲,“嗯。”賈赦聞言疑惑的看了眼,又歪歪頭側眸看著垂頭,看起來有些頹然的小樹,清清嗓子,盡量讓自己語調顯得八卦一些:“我這樣會不會阻礙你曆劫成功,升職加薪,當妖怪局老大?”聞言,譚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恥了。這些話語字字恍若斧頭,一下又一下朝他砍過來,可他卻不像逃,想要將這些疤痕留在身上,時時刻刻告誡自己。賈赦明明心腸柔軟,甚至稍稍用套路欺騙一下,便能夠上鉤。他不知賈赦種種,又未親身經驗過他的遭遇,何來的資格站著說話不腰疼?“沒什麽。”譚禮忽然間也不像說些其他,也用最尋常的調侃回複道:“遇到你,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凶險最刺激最……”低聲輕歎了一句,譚禮忽然有些心虛,不敢去看賈赦,聲若蚊蚋,幾乎隻唇畔間微微張合了一下:“最美的意外。”賈赦看著那幾乎消音的字,磨牙,“最什麽啊?你說話說一半?我又不懂蠢語。下一次我讓敬哥給我個會傳統技藝的。”懂唇語!“多讓你好好學習,都會一門技術了。”譚禮回過神來,特肅穆道。能不美嘛,花得可都是他的錢!沒錯,一定是這樣子的!“你……”“不提其他了。你眼下且把家務事處理好。”譚禮一半轉移話題一半也是為了提醒賈赦:“你既然是家主,就有自己的責任與擔當。明日我也會辭行,繼續探索本地的玄門。”“辭行?”賈赦語調變了一下,不開心:“為什麽啊,那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別走啊,譚老板。探索玄門而已,我們賈家不是有個大名鼎鼎的活神仙張道士?原著認證,用了老大篇幅,比介紹女主角他爹還多。再說了,我跟國清寺古今觀的一把手關係其實都不錯的。”“玄門雖然不是三六九等,卻也有歪門邪道的。”譚禮麵色沉了沉,“這些事情,需要我自己親自去探索發現。”“可……可那也不能走啊。”賈赦靠近譚禮,認真無比:“萬一又發生我被群攻,小命不保怎麽辦?再說了你現在離開,多引人注目啊。譚老板,就留下唄。一人住好幾畝的房子,萬一寂寞了,我沒準又會作死的。”說到最後,賈赦還威脅上了。譚禮看看靠近的那張青腫臉,沉默良久後,還是無力的點點頭,“不過要約法三章。”“好!”賈赦毫不猶豫點點頭,約法三章後又跟人統一口供,留下的身份是賈璉的西席,順帶他賈赦想拜師學藝等等,最後賈赦心滿意足,送譚禮離開後,入睡。翌日,賈赦精神奕奕,拄著拐杖先進宮謝了恩,又磕頭懇求一番,潸然淚下,最後心滿意足帶著戴權朝大理寺而去,徒留德嘉帝嘴角抽搐。接到帝王口諭的大理寺上下集體恍惚。他們可是大理寺,大理寺審官的,進來的,基本是橫著出去。朝中上到一品閣老下到九品的緇衣捕頭,都是避著他們走的,可謂“官見愁”。現在,居然有個人自己跑過來要自首,要配合調查。“忠逸侯爺,剛才……剛才……這過堂風有些大,老朽這老耳昏花的,似沒聽清楚。”大理寺寺卿雖然是問賈赦,卻是一臉希冀的看向戴權。他審過案件千千萬萬,上到皇親閣老,還從來沒聽過這麽委屈的詞配合。到底誰配合誰?大理寺的尊嚴還有沒有了?他們不是登聞鼓!皇上啊!你給賈赦做主,就不替老臣,替大理寺上下做個主了嗎?大理寺寺卿越想越悲憤,安排了人招待賈赦一行後,自己尋了個理由進宮麵聖,陳情。這種替人處理奴才的活,他們大理寺配合了,算怎麽回事?德嘉帝揉揉頭,很想說愛卿這麽老了,就別哭了,一股子風幹的老幫菜味道。像他哪怕知曉賈赦有些鬼主意,但人呢,麵色還有些青紫,可這也看起來更觸目驚心,令人忽然間有種唇亡齒寒,同病相憐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