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看似對他挺有利的,但是終究不是他自家的人手。那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是賈敬的。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廢太子的。他賈赦占的隻是一個出其不意和借力打力罷了。他眼下就像紙老虎一般。賈赦躺在自己的東大院裏的小院子,抱著剛兩歲的胖兒子,捏著人肉臉蛋,麵色凝重的又繼續起來自己的每日三思:思考忠心耿耿的下屬該如何培養;思考賈迎春和賈琮的親娘是誰;思考接下來風雨動蕩的一年,他腦子裏還能想到什麽先機。就在賈赦深思之際,聽著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句怒氣衝天的“赦叔!”不由得長長歎口氣。“珍、大、哥。”飽受蹂、躪的賈璉仰著大大的笑臉,手指指門口,吐字清晰,語含希冀。“小沒良心的。抱你玩都不樂意。”賈赦看著粉妝玉琢的胖兒子,沒好氣的又點了點人鼻子。也算他重生的時機尚好,賈璉還處於熱孝中,沒被賈史氏要過去教養。至於剛重生看到賈璉的第一眼,他也沒太多格外的情緒。畢竟,父不慈,子不孝,兩者之間還是有些先後關係的。這輩子格式化掉上輩子重重恩怨,重新來唄。邊想,賈赦看著已經到他跟前,渾身上下就寫著一個“火”的賈珍,戲謔了一句:“喲,誰惹珍大爺生這麽大氣了?”說完,賈赦看著賈珍手裏拿著那厚厚一疊紙,後知後覺回過了神:“大嫂身子不好,說給她知曉反添憂慮。她眼下不過讓你背一背詩詞而已。不為汪侍郎考校,你單純多學一些也是好的。”邊說,賈赦揮揮手,示意奶娘將賈璉抱下去,屏退了左右。“我知道這點才更氣啊。那汪老狗應了書信,回信透出要考校的意思來。我娘……”賈珍說起來還紅了眼,“我娘寫了文,做了詩詞,我爹總結了一些四書五經的常見問題來。看看!他們熬了一宿弄出來的。”賈赦:“賈珍,你爹娘可以了。作為一個學渣,我隻有羨慕的份。”清華爸北大媽生個學渣娃,開學前,熬夜替熊娃做功課,這既視感濃的,讓人咬著牙嫉妒。“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賈珍眼眸猩紅,咬著牙,凶神惡煞道。自打先前密室一談,他爹派人調查過後,婉轉將結果說了說。汪大娘近一年去十王府頻繁了些,雖說,她的堂姐是十王爺的側妃,病了,招自家姐妹說說話。“叔,我賈珍旁的不懂,但李煜的菩薩蠻還是懂的。”賈珍黑著臉道:“我爹他還打算溫和退親就好了。”“我真咽不下這口氣!我都還沒嫌她不好看,門楣還不配呢!他們反倒是開始避險,視我賈家如蛇蠍。這就罷了,好好退婚後再亂搞不成?”“賈珍!”賈赦語調重了一分:“太子被廢,一夕之間多少家破人亡的?你外祖一家滿門不存!所以,賈珍,你必須真得把這口氣忍住。”“外……”賈珍話語戛然而止,手緊緊攥住紙張,麵色青紫,額頭青筋都爆出,“我一定會報仇的。”“你且坐下。”賈赦被賈珍這幅模樣嚇得一顫,唯恐人中二叛逆期來臨,忙不迭和聲道:“報仇當然要報了,但也得講究方法。你……”看著眼底閃著淚光的賈珍,賈赦長歎口氣,“附耳過來,叔給你一個翻盤的機會,就看你敢不敢了。”“敢!”賈珍毫不猶豫應了一聲,看著賈赦神秘兮兮的模樣,從順如流彎腰湊過去。“你叔祖父生忌在十月二十五,所以,這機會可真是便宜你了,千載難逢,你不抓牢,我非把你生吞活剝了不可。”賈赦咬牙切齒著告誡了一番:“在國清寺後山的小樹林裏的公墓裏,有一座你叔祖父昔年離家從軍設下的衣冠塚。”賈珍驚駭的看向賈赦,“衣冠塚?還昔年?”“追求夢想的熊孩子嘛。”賈赦抑鬱著歎口氣,“想想你自己,我讓你幫忙,還帶著串糖葫蘆,還帶話本,是不是覺得自己在戲園子裏看戲呢?”賈珍坦誠相告:“前麵扯來扯去沒意思,我喂了好多蟲子呢,也就那一天忽然就爆發,可有看頭了。”“……”不想在這話題上掰扯下去,賈赦聲音壓低了一分,“到時候你怎麽朝你叔祖父撒嬌的,就把來祭奠的那位當做你叔祖父懂嗎?有什麽委屈啊,盡管說。”“哪位?”賈珍也聲音壓低了一分,“叔祖父那些朋友我基本上都認識啊,做不到眼瞎認錯人吧?”“要不是你比老子多個獨苗人設,爺樂意?”賈赦恨不得掐著賈珍脖頸,“喝酒會不會?”賈珍可以艸獨苗,這放眼全京城勳貴,就他一個。而且皇子們蹦越厲害,德嘉帝就愈發稀罕獨苗苗們了,林如海能夠身遷飛速,除卻自身能力外,獨苗也是頗為重要的背景,當然他也愈發感歎自己孤家寡人。所以,一個為他而死的老朋友,一個死人,是很好的傾訴對象。生忌,上輩子,德嘉帝還是去祭拜的。不說年年,但好幾次,他過去的時候,這土裏飄出來的酒香是禦酒燒刀子。德嘉帝比他早一些,哪裏像他,打算在寺廟住的,基本上磨磨蹭蹭,到下午過去。當然,那個時候他自顧當縮頭烏龜,也懶得去跟皇帝偶遇。賈赦將自己知曉的信息,遮掩了一二,教給賈珍,末了,鄭重道:“你自己想好,也有風險,權看你敢不敢賭這一把。”“當然!”賈珍鄭重道:“赦叔,我不是那麽不知好歹的。不……”“好了,”賈赦打斷人表決心的話語,催促道:“既然下定決定了,那就趕快學啊。到時候早點去汪家,這事爆發出來,你不更小可憐娃?我不看說的,我看行動,行動。”賈珍也恍惚感到了一絲的迫切,立馬認認真真背起來。應付考校,他還是頗為輕鬆的,有爹娘幫他押題。看著賈珍似乎大變了個人,不在抗拒,寧府一出孝,等賈敬遞了奏折,賈徐氏便立馬去信汪家。雖然賈珍有她這個罪臣之女的娘,但好歹馬上就是爵爺了。接到榮府拜帖的汪侍郎麵色陰沉的能滴墨水。現在德嘉帝態度未明,寧府這厚顏無恥的,便敢來說什麽商談婚約之事。他先前信裏透著的拒絕看不出來嗎?還真以為賈珍學了四書五經,中得了秀才不成?他的孫女十八,馬上又十九了又如何?堂堂禮部左侍郎的嫡孫女,還怕嫁不出去不成?第8章 退婚之計一個穿著半舊不新青衣棉料背心的小丫鬟行色匆匆的穿過垂花門,跑進東邊的一座院落,長驅直入,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告道:“大小姐,不好了。”“月華,你毛毛躁躁成何體統,大小姐剛用了點膳,午休呢。”碧月板著臉,訓斥道。“碧月姐姐,不好了,那賈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彬彬有禮的,考校的都會,還言談自己捐了監生,可參加明年的科舉哩。老爺像是要鬆口,挑選嫁迎娶之期了。”月華喘著氣,將自己從前廳打探過來的消息,說道。“什麽?”不光碧月驚訝道了一句,還有一聲從床上而來。月華旋即視線看向了雕花木床上的大小姐。饒是她在汪府伺候了五年,也依舊感覺自己他們家小姐最為漂亮,像天上的仙女一般。這肌膚白皙嫩滑,秀發烏黑亮麗跟綢緞似的,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美,長長的眼睫毛都跟扇子一般,將睫毛下的雙眸勾勒的更加水汪汪的。“大小姐,您莫要氣壞了身子。”汪大娘麵色一黑,怒不可遏:“你說祖父要挑嫁娶之期?這怎麽可能?!”“回大小姐的話,奴婢打探到的便是如此。要不,我再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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