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待好。”


    他聲音微沉,少有的嚴肅,有點凶有點強勢。


    季眠腦子暈乎乎的,人也難受,幹脆不再掙紮,紅著臉把頭抵在了他肩上。


    “抱著我。”


    山路有些顛簸,他單手抱著她,並不是很穩。


    季眠聽著耳邊的起哄聲,臉又燙了點,不敢抬頭看他,很乖很輕地嗯了一聲。


    隨即,她抬起軟綿綿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樹袋熊似地掛在了他身上。


    薑妄僵了一下,隨即繼續抱著她往山上走,沉了半天的臉一點點緩和,到最後,嘴角已經控製不住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季眠難受得厲害,乖乖趴在他身前,隨著他的步伐身體輕輕晃動著,晃得她頭腦更暈乎。


    她湊在他耳邊,小小聲問:“你為什麽生氣?”


    她的氣息軟綿似乎帶著甜,掃在他的皮膚上,讓薑妄側頸發燙。


    他身體更僵,抿抿唇,艱難道:“因為愛你。”


    季眠迷迷糊糊地笑了,“那就不要生氣。”


    薑妄快要瘋了,再由著她這麽在自己耳邊磨蹭低語,他可能真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別鬧,老實待著。”


    季眠安靜了一會兒,隨即小聲又委屈道:“那你別生氣。”


    薑妄腦子都熱了,血液似乎全往頭頂衝,咬牙憋出一個“好”字。


    第63章 我將永遠忠於神君煊陽……


    季眠有點中暑。到了農家院, 室內開著空調,溫度適宜,她睡了一覺, 再起來已經好多了。


    她醒來時, 天已經黑透,透過窗戶能看見屋外院子裏的燈火, 能聽見大家笑鬧的聲音。從枕邊找到手機看了看,快九點了。


    她出了不少汗, 雖然早退下去了, 但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她緩了緩神, 找出換洗的衣物, 走出房間,準備去洗個澡。


    大家此時都聚在院子裏, 院中的大樹上吊著盞高瓦數點燈,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院子中間架著燒烤架,一堆人圍在那裏, 一個個熱得滿身是汗,但也激情不減, 一邊擼串一邊喝酒, 一邊還得吹牛, 氣氛喧囂熱鬧的比爐裏的木炭更火熱。


    季眠準備找張可可問問洗浴間在哪裏, 還沒走下走廊, 就見東北角的陰影處走出來一道人影。


    薑妄穿著短袖t恤和短褲, 脖子上掛著條白色毛巾, 邊往這邊走邊擦拭濕噠噠的短發。


    他應該是剛洗了澡出來,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濕氣已經沐浴露淡而幹淨的香味。


    似乎是注意到她站在門口,薑妄停下腳步, 手還搭在頭上,抬眼看了過來。


    他的眸子水洗一般黑亮,在夜裏光芒閃耀。


    季眠對上他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撇開目光,小小聲問:“浴、浴室在那邊?”


    “昂。”薑妄應了一聲,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沒事了?”


    “嗯。”


    季眠應著,低下頭匆匆從他身邊走過,快步進了浴室。


    浴室裏還有未散去的熱氣和水霧,處在這樣的環境裏,季眠有點控製不住自己思維,腦海裏總躥出些不該有的畫麵。


    即便躲在浴室裏,即便沒人看見,她還是被自己羞得麵紅耳赤,心髒噗通亂跳。


    “咚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都驚得她差點跳起來,像是腦海裏的畫麵被人窺見一樣,心虛地話都說不利索。


    “誰、誰啊?”


    “我。”薑妄微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季眠已經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小聲焦急地罵道:“你幹嘛?!”


    薑妄低低的笑聲響起,“沒幹嘛,就是我褲子忘了拿出來,給我遞一下唄?”


    季眠抬眼往浴室門後看,入眼就看見了掛在掛鉤上的一條洗過的男士平角內褲。


    她一口氣噎在胸口上不來,慌張道:“你、你、你等我出來了,再、再拿啊!”


    “成吧,”薑妄應著,人卻沒走,壞笑道,“那我不是怕你像上次那樣,把我的褲子扔了麽?挺貴的,不能老敗家啊。”


    季眠一張臉漲得通紅,十分想罵他,你難道是買不起一條內褲的人?


    如果不是太害羞,她甚至想衝薑妄喊一句——你趕緊走,我賠你一盒內褲!


    也不知是默契還是湊巧,薑妄在外麵賤兮兮道:“季眠,我可警告你啊,你這次再把我褲子扔了,得給我賠一盒。”


    季眠甚至想原地爆炸算了。


    薑妄還沒完,優哉遊哉補充:“要子彈頭的,我喜歡深色寬鬆點的……”


    “薑妄!”季眠羞惱的想揍他了,“你走開啊!”


    薑妄完全沒皮沒臉,還在嘀咕:“害羞什麽,反正早晚要知道的。”


    “我不想知道呀!”


    “那你以後不管我?”


    “我為什麽要管你?你趕緊走!”


    “不,”薑妄開始耍小孩脾氣,“你不管我,我就不走。”


    “你不走,我就不管。”


    薑妄安靜了一瞬,忽然笑開了,“哦,那我走了,你以後就管我?”


    季眠:……


    “季眠,你可不能不守信用啊,我這人可單純了,你說了我就信了啊。我這就走,記得,以後都得管我。”


    他說完,季眠聽見屋外真響起了離開的腳步聲,同時還伴隨著他低低沉沉的不要臉的笑。


    季眠惱怒地咬咬唇瓣,但臉頰不受控製的發燙。


    洗過澡,吃了點東西,季眠的身體舒服了很多。雖然是夏季深夜,但氣溫依舊不低,加上院子裏的高瓦數燈泡和烤爐,熱氣還是熏得季眠有些難受。


    大家都沒回屋,因為說好一會兒十二點要去外麵地裏放煙花。季眠中暑症狀緩解了很多,但高溫一熏,還是很難受,所以就不願意去了,隻待了會兒跟大家聊了幾句,就回屋了。


    屋子裏沒開燈,但並不黑,牆邊是一大排窗戶,冷白的月光全都灑在了屋內。這是典型的北方農家四合院,靠著窗是張大火炕,從牆壁這頭連通牆那頭。


    季眠打開門,看見火炕的上的陰影處,薑妄背靠牆壁坐著,單腿曲起,一手隨意搭在上麵,一手拿著手機在看。


    應該是聽見了開門聲,他從黑暗中抬起眼來,直直看向門外。


    季眠倏然愣住,站在門口半天沒動。


    “你你你你你你怎麽在這兒?!”


    薑妄舔舔唇,理所當然道:“我住這間啊。”


    季眠:???


    季眠:!!!


    怎麽可以這樣?!


    她退出房間,想要找張可可去,薑妄的聲音淡淡響起——


    “訂的房間不夠,隻能湊合一下,現在快十一點了,村裏人都睡得比較早。”


    季眠遲疑了一下,還是退了回來。不過她沒靠近火炕,站在門邊,細細打量著房間。


    薑妄靠在牆上,把頭歪過來一些,讓臉暴露在月光之中。


    “幹什麽?是不是想什麽壞事呢?放心,我什麽都不會幹的。”


    季眠還是警惕地看著他。


    薑妄不爽地嘖了一聲,“這麽多年了,我要真想用強的,你躲得了?”


    季眠稍稍放鬆一些,確實是這樣,不管薑妄多麽沒正行,但是絕對是尊重她的。


    她從凳子上撈起自己的包,爬上了火炕另一頭,然後把背包、枕頭、被子等搬到火炕中間。


    薑妄歪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忙碌,也沒說話。


    季眠做完這一切,跪坐在火炕上,認真地看著他,“誰也不許過線。”


    薑妄笑出聲,“你小學生啊,還劃三八線?”


    “你認真點,不準笑。”季眠盡量嚴肅起來,以圖能震懾他,“這是規矩,不許越線。”


    薑妄笑得更厲害,“連我笑你都得管著了?剛才說的算數不?”


    “什麽?”


    薑妄突然俯身,手按在了季眠劃的三八線上,直勾勾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以後你都得管我。”


    他突然靠近,好看的臉籠在溫柔月色下。季眠對上他黑亮的眸子,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下意識反手撐著床往後仰,以拉開距離。


    薑妄又湊近一點,不依不饒道:“算不算數?”


    季眠已經往後仰得快要支撐不住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摔床上了。


    她慌張地喊了起來,“你別靠近了,你已經越線了!”


    “啊,”薑妄沒有一點退開的意思,他揚揚眉,抓起手下的被子扔到了一邊,嘴角勾起一絲壞笑,“這線能攔住我?我隻要揮揮手,你就連動都動不了了,然後我想幹什麽……”


    “你閉嘴!”


    季眠被他說得羞恥難當,手肘一軟,哐當摔床上了。


    床上放著幾個護膚品罐子,她腦袋不偏不倚磕了上去,疼的眼淚差點要出來。


    “好疼啊!”她下意識捂住了後腦勺。


    “我操。”薑妄嚇一跳,也不敢逗她了,立馬跑過去,把她抱進懷裏,“沒事吧?”


    季眠揉揉後腦勺,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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