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補充:“衣服領口大點,若隱若現露點鎖骨最好。”


    “白色衣服,”薑妄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摸摸自己的鎖骨,問一邊的鬼,“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


    他有點不放心,湊過去看一眼,又打,“你字寫漂亮點!鬼畫符似的!”


    負責記載的鬼也要哭了,“神君,我本來就是鬼啊……”


    “你們一天天沒事,就愛跟本座頂嘴???”他頓了頓,“說話也得有技巧吧?”


    “對對對,女人說有就是沒有,沒有就是有!”


    薑妄瞟它一眼,“那她說我討厭呢?”


    “那就是喜歡!”


    這個鬼答得可響亮。


    薑妄眯著眼笑了,“有前途。”


    *


    季眠第二天早上去上學,下樓看見薑妄,差點沒嚇得叫出來。


    薑妄抬眼看她,神情略微有那麽點刻意的憂鬱,“一起上學?”


    季眠打量著他,腦子一瞬間都是懵地,她結結巴巴問:“薑妄,你、你沒事吧?”


    薑妄今天太反常了,原本黑色的柔順頭發又被他染成了白金色,然後還燙了,劉海遮眉,隻露了眼出來,顯得有些奶。


    平常總是一身黑衣黑褲的他,今天破天荒穿了件淡粉色t恤,很淡很淡,偏白了,而褲子則是純白的。他t恤的領口微有些大,往一邊歪著點,露出半截鎖骨。


    他這一身裝扮,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軟和了起來。


    他本身皮膚就很白很好,這麽一搭配,像是以前韓劇裏那種慵懶掛花美男,有點奶有點軟,但放在薑妄這裏,僅限外形。


    薑妄見季眠看著他睜大了眼,忍不住舔舔唇,那股渾然天成的痞氣又上來了,花美男的形象瞬間崩塌。


    季眠看見他那副痞裏痞氣的模樣,反而鬆口氣,是薑妄沒錯了。


    他唇角勾著點嘚瑟的笑,“好看麽?”


    他估計也嘚瑟的揚了揚眉,不過被劉海遮住了,看不見。


    季眠看不見他那囂張揚眉的動作,還有些失落。也不是不好看,薑妄這種長相身材,披個麻袋顏值都能大殺四方,就是別扭,不習慣。


    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就像黑壯漢在嚶嚶嚶。


    季眠頂著他期待的目光,支吾半天,委婉道:“我覺得你更適合黑色。”


    薑妄臉色沉下來,冷笑一聲,咬牙嘟囔:“所以說,鬼話不能聽,全都去祭天吧。”


    季眠沒聽懂他什麽意思,但看他臉色不好,還是小聲安慰道:“你穿黑色很好看。”


    “是嗎?”薑妄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偷偷勾一下唇角,“那你等我,我去換衣服,一起上學?”


    季眠笑著點點頭。


    “等我,你要自己走了,我就揍你!”薑妄一激動,拔腿就跑。


    “薑妄!”


    季眠在身後大聲喊他。


    “什麽?”


    季眠失笑:“我跟你一起過去,我們從南門出去啊。”


    薑妄反應過來,抓了抓頭發,“對,一起過去。我他媽高興懵了。”


    他垂眼,沒看她,脖頸不知道是不是被粉色衣服映襯的,有一絲絲泛紅。


    “要不你穿校服吧?”


    薑妄遲疑一秒,“哦,知道了。”


    他聽話地應下,也就這三秒,他的神情跟他的打扮十分搭配,很乖很聽話。


    二中夏季校服,男女生都是白色藍邊的polo衫,隻不過女生的翻領更大,前麵有蝴蝶結,有點水手服的模樣,男生的就是普通polo衫。


    薑妄剛才弄的那個發型,發色和燙卷都是一次性的,他洗掉了就沒了。現在穿上幹淨利落的白色校服,還有些濕、潤的黑色短發垂下,整個人多了點清爽的少年氣。


    不過他喜歡穿寬鬆的t恤,對這種有領子的還是有點不習慣,他單手解開了領子處的扣子,又用力拽了拽領子,這才覺得舒服點。


    “你這樣會把領子拉鬆了,以後衣服就沒型了。”


    季眠在一旁認真提醒。


    薑妄側眼看她,突然發現什麽華點,猛地彎腰湊近她,非要跟她目光接觸。


    他牽牽唇角,笑得有點壞,“喂,季眠,我們這穿的是情侶裝啊。”


    季眠被他直視的有些不好意思,認真道:“全校都穿這樣的衣服。”


    薑妄嘖了一聲,直起身,抱怨道:“季同學,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我對你不好?”


    其實季眠不太能分清怎麽算好,怎麽算不好,她不是很擅長表達自己的人。但她默默想,如果薑妄出什麽事……還沒想下去,心尖猛地湧上一陣酸澀,難受得發顫,讓人無法忍受。


    “當然不好。”薑妄理直氣壯地吼,“你看,你給張可可送東西,來回一個小時了。我每天也隻要這點時間,咱們就能談個戀愛,你就是不肯,可憐可憐我都不行。你覺得這叫好?”


    原來他評判好不好的標準是這樣的。


    季眠被他的孩子氣逗笑,眉眼彎彎地看著他,“我覺得還好,是你要得太多了吧。”


    薑妄愣一下,不知道又想到什麽不要臉的事,低著頭笑了起來,好半天,厚顏無恥道:“昂,我就是要的特別多。”


    季眠:……總有種薑妄不太正經的感覺。


    *


    很快到了考試周。這次考試決定了高三陽光班名單,所以學校和高二師生都特別重視,不論是試卷難度、考試時間還是考場布置全都模擬高考場景,甚至還開了信號屏蔽器。


    因為要布置考場,周二上午課上完,下午各班布置好考場,也就放假了。


    十四班這堆人沒一個坐得住的,考場都還沒布置完,就按捺不住開始討論一會兒去哪玩兒了。


    有人提議去台球室玩兒,問薑妄:“妄哥,去麽?”


    薑妄將手上的桌子放下,抬眼皮,嫌棄地看一眼,“不去不去,跟你們一群單身狗有什麽好玩兒的?臭烘烘的,嗓門還大。”


    那天練習室裏基本都是沈盎舞蹈團的人,十四班這群人隻去了兩三個,所以什麽人見證了大佬追妻那一幕。


    胥霆心裏倒是門兒清,而且後麵給薑妄打電話,也猜出了七八成。但是他總覺得季眠那樣的女生,不太可能跟薑妄在一起,所以一直也沒對外說。萬一真是烏龍,妄哥被當眾打臉,指不定要發多大脾氣。


    但看薑妄現在嘚瑟的模樣,他又忍不住擠兌他,“可不就是唄,咱們哥兒幾個都是糙老爺們,又臭又髒,嗓門兒還大。也不知道誰香噴噴,說話還軟。”


    薑妄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罵道:“真他媽貧。”


    有人反應過來了,“妹子?!”


    眾人聽見這話,全都懵了一下,然後集體震驚!


    明明前一段時間追不到姑娘要死要活的,每天低氣壓環繞,見誰都想幹一架的樣子,現在什麽情況?


    有人問:“誰、誰啊?”


    薑妄沒說話,自顧低眼笑。


    看他這神情,有人大膽猜:“季眠?追到了?”


    薑妄還是沒說話,眾人對視一眼,心裏了然,這是默認了?


    大家想起前幾天薑妄還跟死狗似地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咒罵季眠的男人,一時都還有點不敢相信。


    “撬牆角了?妄哥牛逼啊!”有人率先反應過來。


    “妄哥妄哥,你是不是把那王八蛋幹趴了?”


    “肯定的,我妄哥的戰鬥力,不得把那野男人弄死?”


    “妄哥上次說了要弄死他,那不弄死也得弄殘了。”


    “野男人”薑妄被區區凡人瘋狂打臉,一巴掌又一巴掌,應接不暇,神色不太好,“懂個屁,都滾!”然後開始嘚瑟,“說出來你們不信,她一直暗戀我。”


    一眾兄弟:人季眠見你跟見鬼一樣躲的時候,當我們瞎?


    大家一致覺得妄哥追不著季眠,麵子上過不去,吹牛逼呢。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高二的都開始忙著打掃衛生,布置考場,還得在桌角貼上考號姓名,連飯都沒吃。


    季眠布置完考場,跟宋甜一起往校外走,出了學校,都有些餓,決定在校外找個小飯館吃點東西,再各自回去。


    盛夏午後,空氣燥熱不堪,柏油路麵被曬得發燙,街道上連行人都很少。


    兩人懶得挑揀,隨便進了家小小的拉麵館。


    麵館很小,隻有五六張桌子,空調倒是打得很低。還沒到下午放學時間,隻有高二的放假了,麵館裏人很少,隻有一桌三個女生在吃飯。


    季眠跟宋甜點了麵條,很快送了上來。


    兩人正安靜吃飯,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大群男生嘻嘻哈哈湧了進來。這群少年人高馬大,嗓門也一個賽一個大。原本狹小安靜的的店麵,因為他們的出現,一下子變得更加逼仄,也變得更加熱鬧。


    季眠握著筷子的手動了動,捏緊了筷子,繼續低下頭慢吞吞地吃東西。


    “同學,你見到認識的人,都不打招呼的?”


    薑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季眠怔了一下,隨即抬頭衝他笑,“好巧啊。”


    薑妄垂著眼,玩味的看她。


    季眠有點頂不住,垂下了眼,臉頰一點點泛紅。這感覺,怎麽像是偷偷搞地下戀情一樣,她心虛的不行。


    普通認識的人打個招呼,很正常的事。但十四班這群人都知道,他們妄哥跟季眠之間不一般,以前知道是薑妄追人家,但剛才布置考場時,看薑妄那蕩漾的反應,兩人估計不僅僅是追這麽簡單了。


    明明就不對勁,裝什麽蒜。大佬的情調他們不懂,大佬的高級狗糧卻必須吃。


    兩人就問了個好而已,一堆人都已經嗅出了奸、情的味道,八卦得不行了。


    有人起哄:“妄哥,咱們是這桌!人那邊有什麽讓你走不動路了?”


    薑妄笑著罵了他一句,也沒再多說了,淡淡看季眠一眼,就抄著兜,懶洋洋走回自己那桌了。


    回想著季眠紅著臉,垂著頭一個勁吃麵條的樣子,薑妄都怕自己再逗她兩句,她能把臉埋麵條裏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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