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找老師談了談,老師他改變主意了。”春川樹給他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果汁,無視了他不友好的態度,笑著說,“老師的人其實還不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能夠及時改正。他還替我還了昨天份的高利貸,請我吃了晚飯和早餐。”挑釁的審神者疑惑地打量著春川樹手裏的果汁,在心裏琢磨他說的這些是真是假。這時,有其他人從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角,湊到他耳邊告訴他春川樹說的都是真的,他今天真的是和班主任一起來的學校……就算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放得很小,但春川樹卻依然能夠清楚地聽到。他朝幾個臨時同學笑了笑,友善地說:“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等放學後找個時間談一談。”“不了!”雖然還沒有馬上想明白是什麽讓班主任背叛了自己的立場,但同學們全都求生欲很強地火速拒絕了春川樹的提議,潮水一樣退去了。不需要商量,就已經決定要從霸淩改成冷暴力。春川樹有點失望,不過還是乖巧地掏出了課本,又開始抓緊時間自習起來。…八點整,班主任老師帶著一份名單來到了教室,告訴學生們根據昨天上午的測試,老師們把學生分成了數個五人小組。盡管現在遊戲的背景設定在學校裏,也不代表著觀眾們喜歡花大價錢看參賽者們每天拚了命的學習和考試,然後讓考試成績不好的學生出局。所以,第一天的暖場後,節目組借老師的口宣布了遊戲的規則。“我們學校鼓勵學生培養自學能力,接下來的一天時間,五人小組自由活動。到放學時,選出一名學生淘汰,其餘四人獲得鼓勵積分。”“淘汰者視為遊戲出局,淘汰者為刀劍付喪神或npc群演,則自身作為拍賣品進入拍賣程序;”“淘汰者為審神者,已經抵押近侍的,可選擇放棄贖取近侍,直接出局;也可以保留贖取近侍的機會,抵押自身免除本次被淘汰危機。未抵押近侍的同理,或放棄近侍直接出局,或抵押自身保留優秀資格。”“下麵公布分組情況,請各位參賽者注意聆聽,盡快與隊友匯合。”參賽者們表情各異,都在心裏飛快地研究著規則,講台上的班主任老師開始逐一點到教室裏每個人的名字。由於春川樹的考試排名非常靠後,所以他的名字也是最後才被點到的,和他分到一組的隊友分別是三日月宗近、小狐丸、髭切、膝丸。在他這組的名單被公布後,同一間教室裏的其他參賽者們都很難掩飾自己的震驚,以及緊接著漫上心頭的幸災樂禍。想得多的還會在心裏思索:違逆節目組想做一股清流果然是行不通的。——春川樹在遊戲開始前頂住壓力沒有抵押自己的付喪神,因此獲得了一個困難模式的開局。一天之後,表麵上看他似乎是利用自己初衷的武力值扭轉了局麵,讓老師和同學都不敢再妨礙他。可新追加的遊戲規則直接抹去了他的優勢,抓住他成績不理想這個理由,直接給他分配了四個付喪神隊友。要知道,其他小隊裏可最多隻會有一個付喪神,其餘四人不管是參賽者還是npc,至少都是人類。雖然一天之後,五人小隊要如何選出淘汰者,班主任說得非常模糊曖昧,但無非也就是權衡利弊,利益交換,或者武力決勝幾種可能,具體的操作顯然要看每個參賽者自己的發揮。可像春川樹隊伍的這種構成,直接是四個付喪神隊友,兩兩之間還有同一刀派的兄弟之情,況且像三日月宗近或者髭切、也許也可以算上小狐丸,都是審神者內部公認的難搞——就算是運轉良好氣氛和諧友善的本丸,這幾個付喪神也大多和審神者保留著似近實遠的距離。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他們都沒理由不選唯一的審神者春川樹在今晚出局。於是,等到今晚,春川樹雖然沒有抵押自己帶來的付喪神,但注定要在遊戲失利後付出失去近侍的代價。就算春川樹質疑這種規則不合理,也不會有人支持他,畢竟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選擇了這條路,其他參賽者反而因此成了對照組。其他人完全可以說,大家都是失敗後損失一個付喪神,有什麽不一樣?甚至還能在此之後嘲笑他,因為他在無謂的掙紮後不是也泯然眾人,一樣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付喪神嗎?或者……他也可以像個輸不起的賭徒那樣把自己也壓在牌桌上當籌碼,放棄這次遊戲不危害參賽者自身的大前提,繼續玩這個危險的遊戲。不管其他人心裏閃過多少的算計,春川樹本人仍然是很沉得住氣的。他合上課本,在班主任念完分組後還是很滿意的。分組並沒有把他排除在外,說明老師已經搞定了校長,他今晚不需要再找校長談心談話,而是可以去體驗打工的滋味了!還沒有長足身量的少年東張西望,找到了自己已經匯聚在一起正望向他的隊友們,歡快地走了過去,揚起頭認真地把他們打量了一遍,友好地微笑著說:“大家好,我是春川樹。”某未成年儼然已經忘記了他之前給自己起的格魯特代號——當然了,反正就算再怎麽重申這個外號,其他人好像也都認準了春川樹這個名字。綠眼睛的少年自然而然露出想說話又盡力忍住的表情,然而五秒鍾後還是開口說,“那個……我知道這樣說有點失禮,但你們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像高一的學生。”四個付喪神齊齊地俯視著他,不同顏色的瞳孔裏閃爍著若隱若現的猩紅色暗光,誰都沒有開口接話。春川樹感覺這樣安靜似乎是不大好,於是低下頭努力思索再說點什麽打開話題.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請不要誤會,我不是嫌棄你們老,雖然你們看起來確實比較像是老師,但我和老師也可以相處得很好,和年紀再大得多的人也可以很好的相處——總之,接下來我們是隊友了,請多關照。”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餘幸的手榴彈和斯摩的地雷~第74章 小組作業(2)也許是被審神者的真誠打動, 也許是終於意識到放任春川樹再這麽自說自話下去會聽到更多奇怪的話,這一次春川樹閉嘴後總算沒有再麵臨著冷場的局麵,三日月宗近成為了第一個配合的付喪神,笑嗬嗬地自我介紹道:“打除刃紋較多之故, 被稱為三日月, 請多指教。”在他之後, 其他刀劍付喪神也都簡短地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小狐丸。”“源氏重寶, 髭切。”“膝丸。”三日月宗近問:“這位審神者大人,剛才看到你一直在看書,不如接下來的一天時間, 我們大家都悠閑地曬曬太陽, 看看書, 就這樣渡過難得的閑暇時光吧, 哈哈哈, 你覺得我這個主意如何?”小狐丸眨了眨猩紅的眼睛, 勾起嘴角露出了尖尖的犬齒, 在春川樹開口前自然地插話道, “不錯嘛,我覺得這樣很好哦……審神者大人多看幾頁書, 如果有下一次考試的機會, 沒準能夠考得好一點。或者, 也可以和小狐切磋, 和狐狸一起跳舞哦!”“可是這個孩子看起來很窮苦呢。”披著外套有點像不良少年的髭切, 聲音卻出乎意料地柔軟, 帶著一絲少年感,溫柔親切地說,“真是可憐, 今天和我們一組,可以把午飯勻給你一點,讓你吃一頓飽飯哦!”膝丸馬上不滿地反對道,“兄長!我們每天能得到的食物也不充裕吧!”春川樹應接不暇地來回扭頭,爭取在每個付喪神說話時都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傾聽。他本來還以為學校會安排好每一天的行程,就像傳說中的旅行團和夏令營一樣不需要參與者操心,沒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了自由活動環節,好在隊友們都很有想法踴躍發言。“曬太陽的話,與其留在學校裏,不如去我暫住的公園啊!”春川樹興高采烈地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一一回答大家,“我會抓緊時間多看看書的,但是切磋就不要了,我不怎麽會打架。還有,謝謝髭切哥哥,不過不需要把飯讓給我,我喝公園裏的涼水就可以了。”正在等著看春川樹繼續說些奇怪的話好讓刀劍付喪神們吃驚的觀眾們心情十分複雜。“天呐,這個世界是怎麽了,小樹剛才的一段話竟然毫無槽點。教科書般的充滿了攻略的技巧和心機,難道我看錯他了麽,誰來告訴我他到底是個天然黑,還是個白切黑?”“點出自己暫住公園,就是在肯定髭切的試探坦白自己確實窮苦,接下來可以自然地讓他們發現自己是維護付喪神的好主人,沒有出賣山姥切國廣。從容拒絕小狐丸合理毆打他的提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力一流。說自己隻需要喝涼水的時候笑容絲毫不勉強,仿佛一朵迎風顫栗的小白花,弱小、可憐又無助,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他!”“可以可以,我決定等這一局結束,必須剪切一個高玩向攻略視頻。”“但是你們不覺得這樣滴水不漏顯得太心機了嗎?以為用一天時間向刀劍付喪神展現自己是個好審神者就能在放學時獲得豁免,讓幾個付喪神推出自己的兄弟去接受懲罰,這根本就不現實好嗎?”這個觀眾說得太有道理了,評論區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有春川吹想到了後續操作,“但是,小樹可以抵押自己獲得繼續遊戲的權力。不放棄山姥切直接推出遊戲能讓他再收取一波付喪神大佬的好感。到後期,如果付喪神們必須要選一個審神者支持,他就會有很大的優勢了啊。”“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覺得理智的參賽者該知道適時放棄。”“但我更喜歡看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追求勝利的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