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就能無動於衷,他甚至沒有將目光放在可愛的小貓身上,隻專注地盯著臥室房門,調子懶洋洋地拖長,撒嬌般問道:“貓妖小姐會不會打遊戲啊?”“喵?”貓妖小姐的臉上露出困惑。你對一隻加上尾巴都沒有遊戲機大的可愛小貓說什麽鬼話呢?“果然不行嗎?我就知道。”太宰小聲嘀咕了一句。貓妖小姐更加困惑,它覺得自己這個主人腦殼可能出了什麽問題,忍不住往太宰那邊走了兩步,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啊,想到了,我要去找織田作!”太宰突發奇想地叫了一聲,興衝衝地從床上跳下來。貓妖小姐被的動作嚇到,沒來得及反應,便覺得腳下被麵一晃,直接栽進被子裏。它好容易掙紮出來,見便宜主人已經穿好衣服,拎著小學生專用背包坐到玄關處,看樣子正打算換鞋出門。嚇得貓又顧不上梳理淩亂的皮毛,忙不迭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太宰腳邊,仰著小腦袋努力勸阻:“你現在還不能出去呀,人類和妖怪都在找你,沒有那隻大妖怪保護,你會死的。”像它的前主人伊織小姐,死亡的人類如果沒有強大執念,死亡之後靈魂無法停留世間,再也沒辦法見麵。太宰來到橫濱隻有短短一個月,但已經惹到了這裏最強的人類組織港口黑手黨,也在妖怪當中闖下了赫赫凶名,而他中了個性年齡倒退的消息也被港口黑手黨傳得到處都是。雖然太宰的人間失格實際上不止對異能力起效,但是他身體倒退是事實,大家便將這個問題歸於個性和異能的差異細微上,畢竟從前有過兩者無法互相影響的現象。結果就成了一直覬覦太宰血肉的妖怪和將他當成港口黑手黨新晉中等幹部的地下組織,都對他窮追不舍。貓妖語速飛快地將他的處境描述了一遍,擔憂地抬眼看向太宰:“現在天還沒亮,黑手黨和妖怪都很活躍,還是再考慮一下吧,你的朋友可能還沒起床。”麵對貓妖真心實意的關切,太宰倒沒有像對待六道骸一樣冷嘲熱諷。他甚至一言不發地聽完了貓妖的廢話,然後語調溫柔地解釋了一下:“不會的,織田作也是黑手黨,今天他值夜班。”……好像貓妖小姐說了一大堆,他就隻注意到最後一句一樣。不過也說不定,橫濱的危險太宰曾親身經曆過,現在的結果也是他放任留言發酵導致,所以他對自己的處境比貓妖小姐清楚得多。但太宰根本不是能聽進勸告的類型,做出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那麽回答隻不過是單純表現禮貌。他見貓妖張了張口還想說話,幹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揉了揉貓妖的小腦袋。人間失格被動開啟,貓妖體內的妖力頓時一掃而空,轉化為最開始的靈魂力量雖然數量沒少,但短期內沒辦法使用,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恢複。貓妖小姐頓時一個激靈,嚇得全身毛都炸了起來。太宰忍俊不禁:“既然這麽怕我,就不要勉強自己多說了,嗯~?”男孩仿佛帶著波浪線的調笑頗為輕佻,聽在貓妖耳中隻剩下不懷好意。。太宰留下僵成一條的貓妖在家看門,自己背著小書包到街上閑逛。橫濱二月份天氣已經回暖,淩晨外出隻要穿厚一點就沒有關係。但是對某種程度有些嬌氣的太宰來說,這個天氣還是呆在家裏舒服得多。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找織田作,兢兢業業的底層員工難得休假,太宰身為友人,偶爾也要替對方考慮……好吧,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那麽說隻不過是為了敷衍貓妖別看這隻小妖怪叫他主人,目前也不會背叛,但太宰因為人間失格無法和它結下契約,就注定不會相信這種隻有口頭承諾的式神。簽訂合同在法律保障下都有人以身犯險,妖怪和人類一樣都是智慧生物,利益、情感重重作用下,迫於無奈出爾反爾正常得很。就算太宰擅長操縱人心,卻也不會自大到認為沒有人能逃離他的掌控,人類就是這種偶爾會給他帶來意外的生物,非人類卻有人類之心的生物當然也一樣。最佳做法就是盡可能精準把握他們的即時心理動態,並隨時做出針對性調整,但太宰是個懶人,不重要的東西根本不願意耗費心力。哪怕看出貓妖比起他這個主人,更傾向於服從中也的意誌,也沒興趣點破和糾正,順便還能利用貓妖小姐向中也傳遞錯誤信息,省的小矮子過來多管閑事。比如現在。他孤身行走在橫濱街道上,被吸引而來的人類妖物就像撲火的飛蛾,接連不斷。妖怪還好,隻要靠近,它們身上的妖力就會被人間失格消除。試探過幾波無功而返,還送了不少人頭之後,它們終於遲鈍地發現太宰和弱化之前一樣難惹,便自動鬼哭狼嚎著離開現場。但是人類就不會這麽乖巧,仗著人多勢眾其實隻有五人,不過手上拿著武器,完全不將太宰放在眼裏,一個個目光貪婪又興奮,顯然不打算放過這塊送上門的肥肉。太宰忍不住苦惱地歎了口氣。“諸君能不能暫時離開呢?我已經跟人有約,暫時沒有反悔的打算。”他好聲好氣地勸說道。但是太宰這番話被當成求饒,隻讓聽到的人露出不屑的表情。太宰再度歎了口氣。“那好吧,我會盡快解決,勞累魔人先生多等一會兒。”短短十分鍾後,太宰從狹窄的巷子裏走出來,手持武裝的暴徒在身後倒了一地。“太宰君還是那麽厲害,從蛛絲馬跡中推理出情報,利用手上少許籌碼將挑撥離間的效果發揮到最大,難怪能在毫無根基的情況下,短短半個月便闖出雙黑的名號。”少年病弱的聲音從街道旁響起。不過這麽長的句子對他的身體來說似乎負擔不小,話音剛落,他就忍不住在清晨的冷風中咳嗽了兩下。“你可能和蘭堂有共同語言。”太宰絲毫沒有問候的念頭,堂而皇之地打量起少年的穿著,然後客觀地進行了點評。羊絨帽子長筒靴,帶毛領的厚重大衣,讓黑發少年瘦弱的身體、缺乏血色的麵孔更加顯眼,病弱人設輕輕鬆鬆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