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以“鏟除全世界黑手黨”為目標而且精通附身偽裝和演技的小夥伴,就算他不感興趣,這些情報也在對方的嗦裏接收到了。他話裏的幸災樂禍很快被對麵察覺,但麵對那位優秀的fbi怒火翻倍幾乎完全失去冷靜的質疑,太宰一律裝傻:“你說什麽呢諸星君,那種事情我們約定過嗎?”他毫不心虛地曆數自己的功勞:“和你見麵的時候,我已經向你提供了港口黑手黨的幹部情報,幫你建功立業,提升在組織裏的地位,之後又想辦法將黑衣組織的殺手拖在橫濱,最好讓港口黑手黨和殺手兩敗俱傷,讓他趕不及回去救援目前為止一直做的很好哦。”說到最後,太宰甚至倒打一耙,理直氣壯地指責起對方:“反倒是諸星君,身為合作者,不僅什麽忙都沒幫上,連自己那部分行動都出現紕漏,差點連累到我,難道你們fbi就這麽蠻不講理嗎?”不知聽到了什麽,太宰沉默下來。半晌,他忽然歪了歪頭,目光平靜得如同抽離感情的人偶,上揚的嘴角絲毫不掩飾虛假,語調飄忽得好像踩在棉花上,隨時可能落空:“你自己不夠謹慎,怎麽能怪到我身上呢?”第35章 別說話話音剛剛落地, 他麵前巨大的窗戶突然投下一道陰影,橘發少年成九十度蹲在玻璃上,一臉不爽地捶打窗戶,姣好的麵容扭曲如惡鬼, 鑽藍的眼睛背著光, 卻因為怒火亮得如同兩顆明麗的寶石。太宰微微失神了一秒,下意識掛掉電話,迅速收起臉上充滿非人氣息的表情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是這個反應。眼睛一彎就是兩道不懷好意的月牙,他用故作驚訝的語調奚落:“果然是蛞蝓成精啊,居然可以吸在玻璃上呢。”中也一瞬間怒火中燒,大晚上睡得正熟被貓妖吵醒,急急忙忙趕過來的不爽湧上心頭, 他咣的拉開窗戶,伸手抓住這混蛋的領口扯到身前,本想對著他的耳朵咆哮考慮到深夜大家都在休息臨時改成低吼。“太宰!”。太宰像抓住了什麽把柄似的,得意洋洋地指責起來:“中也怎麽能這麽大聲,這個時間大家都在睡覺呢!”以太宰從來隻顧自己開心的性格, 從來不曾在意過這種事情, 當初半夜兩點敲開森醫生的門時就沒有半點愧疚,幾個小時之前還拿槍頂在人家頭上威脅,那時候可不見他這麽體貼。明顯隻是想找茬懟中也而已。“唉?聲音還是很大嗎?”但中也偏偏信了。“當然是騙你的,蛞蝓的腦細胞真可憐……”話沒說完,太宰猛地側身,躲開一記淩厲的飛踢, 假惺惺地捂著胸口做後怕狀,控訴地看著跳進房間的橘發少年,“中也太凶了。”“明明是你這條青花魚太欠揍了!”中也剛落地,聞言反射性地吼了一句,意識到自己這次聲音確實大了,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懊惱。他不想被太宰拖著鼻子走,於是眼看太宰張口又要說話,下意識抬手捂住了那張不會說話的嘴,同時直入主題:“叫我來想讓我做什麽?”太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他的手。中也立刻被燙到一樣拿開手,月色下耳朵透紅,然而第一反應就是脫口而出的嫌棄:“好惡心。”聽到這話,太宰頓時不爽,他當即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啊呀,這一點上我們的意見還是很一致的嘛,我也覺得蛞蝓黏糊糊的好惡心。”好在這兩個人打起來之前,總算勉強想起了正事。“我明天要去參加一場宴會,中也和我一起。”太宰理直氣壯地命令道。“嗯?可以是可以,”中也在這一個月習慣了他頤指氣使的語氣,因此質疑的是另外一件事,“但你為什麽今天半夜叫我過來?”明明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行吧?淩晨一點正常來講明明是睡覺時間啊!從之前豐富的(被坑)經驗看,中也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太宰專門挑這個時間膈應自己。不過他這次好像猜錯了。“那你就要怪隔壁的大叔了,”太宰抱怨道,“想要通風報信偏偏挑這個時間,被我派去監視的部下當場抓住,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我也很不爽的。”他不爽的話,當然要拉著別人一起下水了,故意向大洋另一邊的合謀者泄露自己知道的情報,讓對方心驚膽戰;故意派自己的式神在大半夜把中也叫起來,讓對方夜不能寐。……其實沒有猜錯。不過中也好像沒意識到太宰這句話背後展露的險惡用心,臉色變得凝重:“你是說這家夥背叛了嗎?”“準確說,他本來就是背叛者,現在浪費了最後一個求生的機會。”太宰對自尋死路的家夥沒什麽多餘感想,但對方的操作給他添了很大的麻煩。“雖然這棟別墅在我們的控製之下,現在已經從他嘴裏拷問出了宴會地點,直接殺掉的話隱瞞死訊也很輕鬆,但是明天的宴會這家公司代表隻有我一張陌生麵孔出現,一眼就會被人發現不對。”“你打算先放過他,讓他帶路?”“沒用的,前田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代表他不會相信我們,自知死到臨頭,無論我給出什麽承諾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不會配合的。”中也皺起眉:“那你讓我和你一起去?”有什麽意義嗎?他也是生麵孔。中也還不知道自己和太宰的相貌已經暴露。“我會幫你偽裝,隻要能順利混上船,就任由你發揮這是備用方案,既然身份藏不了太久,隻能直接放中也了。”森先生要他炸掉那條船,不過隻要能達成目的,采取什麽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看看黑衣組織的殺手是不是真的帶著aptx4869。“這樣啊……你這混蛋當我是狗嗎!”“中也和狗沒有差很多吧。”“閉嘴啊白癡!”。在橫濱大多數人沉睡,少部分人緊張備戰的情況下,這個夜晚過得飛快。港口黑手黨事務所大佐和醫生的爭執在另外一名幹部插手下,各自踩著台階退讓了幾步,事情就算揭過了。解決了這個地位最高的有異議之人,其他幹部不是被森鷗外拉攏,就是根本對首領漠不關心,於是所謂的“醫囑”便以最不可思議的情況全票通過。如果首領還在全盛期,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不會有人冒險嚐試,但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位老人一天天走在下坡路上,殘餘的生命之火隨時可能熄滅。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最忠心的幹部比如大佐也不敢將信任寄托在首領身上,首領的威信降至穀底,是森鷗外這次能夠順利實施拖延計劃最根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