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南宮延臉上再度露出了苦笑:“原本將你的兄嫂‘請’進宮中,是想以他們為質,令你不敢輕舉妄動;誰曾想,卻將解毒的大夫引了進來!失策!失策!”


    “正如先生所說,時也命也!”秦驤取出一個藥瓶放在南宮延麵前,略帶惋惜地說道,“這是‘花鐵蛇之毒’,服食立斃……先生請自決。”


    “不必了。”南宮延將藥瓶推回秦驤麵前,“從我當上‘離軻’之首的那一日開始,我就為今天做好了準備。”


    言畢,南宮延嘴角流出一抹黑色血液,接著人一頭栽在桌案上。秦驤將手指放在他的口鼻邊,對方已然沒有了呼吸。


    “死了……”秦驤喃喃地說道,飲下最後一杯茶,起身離開了監房。


    監房之外的天空,風輕雲淡,夏日的炎炎熱氣正慢慢地炙烤著京城。


    正午時分,禁衛軍傳來了捷報——“離軻”悍將管玉書的屍體被發現躺在京城和羽林衛大營之間的要道上,手裏攥著失蹤的虎符;一名酷似燕王劉彥鈞的乞丐企圖離開京城時,被守門的軍士抓獲。


    至此,這一起差點改變歷史的事件才真正告一段落。而在史書上,沒有對這起事件留下隻言片語,因為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曾經有過如此危急的事件發生。


    有關弘文六年七月的這一段記載,史書隻是提及了燕王同謀者的下場——中太尉楊坡“積勞病勢”,數十名楊係黨羽“掛印歸田”,執金吾梁尉章病勢。置於罪魁禍首燕王,他本就已經“死”了,所以記載他死亡的時間,居然在楊坡和梁尉章之前。


    而那名酷似劉彥鈞的乞丐,據說一直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廷尉府大獄中,渡過了餘生。


    同年,大盛王朝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改革,這一場一直影響了大盛國運的重大變革,被世人稱之為“弘文改製”。而領導這一場改革運動的,是被後人稱為“帝國能臣”的、亦文亦武的名臣周綽。


    當然,熟知周綽的人都知道,在他身後有一個出身世家的紈絝公子,很多改革的規章製度實際上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不為能臣,而為能臣良輔”——這是秦驤被任命為尚書令右僕射時的座右銘。作為一個“能臣良輔”,他的事跡註定不如自己的嶽父那般奪目璀璨,他的功績也不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


    不久之後,在江湖上曾經名噪一時的“花鐵蛇”銷聲匿跡,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


    然而在漠北,鷹戎左部的力量再度崛起,他們橫掃了燕北草原,強悍的鷹戎諸部重新歸於古勒廓部的統治,他們迎來了最偉大的單於——賽珂大單於。


    在賽珂大單於的手下,有兩位來自中原的能臣輔弼。一位是左丞相商允臣,為鷹戎製定律法,強化單於權威;另一位則是右丞相梁波平,為鷹戎製定吞併天下的方略,據說是一位弈技高手,而事實上,他竟是楊坡的親身兒子。


    正如南宮延預言的一樣,弘文六年七月的那兩條漏網之魚,日後卻成了秦驤、皇帝劉彥釗的心腹大患。也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才逼得本想隱藏“能臣”身後的秦驤一步步展露才能,幫助大盛王朝渡過一個個難關,踏上屬於他自己的真正舞台。


    不過,那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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