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褚東籬聞言一愣,“褚某現在是右賢王砧板上的魚肉,我有什麽可以與你做交易的?”


    右賢王走到褚東籬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你在哈勒溫部做過什麽,不妨教一教本王!”


    褚東籬一驚,他扭頭看著右賢王,此時對方臉上的戲謔神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勃勃野心。褚東籬心中暗喜,感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他苦苦尋覓的除掉秦驤的機會,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右賢王原來也不甘心屈居人下啊!”褚東籬換了一副神色,精明、睿智的神采重新出現在他的眼中,“既然如此,那你我就好好談一談‘交易’的具體細節吧!”


    “請與本王到大帳之中議事!”右賢王畢恭畢敬地對褚東籬說道,回頭瞪了一眼同在馬廄中的兩個老兵,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令他們膽戰心驚。


    ……


    秦驤在鷹戎狼騎小隊的護送下,走了大概兩、三個時辰,終於來到了賽珂單於暫時落腳之地,連片的帳篷密密麻麻地矗立在草地上,數量竟然比邊關還要多出一倍。


    他們一到右部狼騎的營地,就有幾個身材魁梧的草原漢子引著他們向無數帳篷的中心地帶行進——在那裏坐落著閃耀金色光芒的大帳篷,正是賽珂單於的金帳。


    “燕王特使到!”隨著一聲叫喊,秦驤手提著兩壇烈酒、大步踏入金帳之內。正端坐著等候使者到來的賽珂單於和老族長見到秦驤,也和右賢王一般錯愕,隨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歡笑聲。


    “秦國相!這一回,你總算是名副其實的‘燕國使者’了!”賽珂單於指著他說道。


    秦驤將兩壇烈酒放在賽珂跟前,盤膝落座,笑著回道:“秦某早就說過,我是燕國相,自然是燕國的使者;大單於這麽說,就是不相信秦某之前也是燕國的使者了?”


    “廢話無需多說!”老族長捋著鬍鬚說道,“讓我們退兵,燕王打算出什麽價啊?”


    秦驤看著老族長,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老族長,大單於都沒這麽猴急,您身為長輩倒是有些端不住了!此次前來,為燕王作說客是其一;其二也是為了當日你我合作的情誼,一敘舊情!”


    “舊情?”賽珂單於笑道,“我們之間有什麽舊情可言?”


    “秦某曾獻計於單於——其一,擊敗來犯的左部突騎;其二,秘密回防王庭;其三,挑撥燕王和左部的同盟。這三條計策成了一條、敗了一條,剩下的一條,卻勝負難料!”秦驤說著,逕自打開了一個酒罈子上,一時間金帳中充盈著烈酒的香氣,聞之令人心醉。


    “王庭被毀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賽珂單於目光一凝,雙手握成了拳頭。


    秦驤聞著酒香,做出一副沉醉的表情:“這種大事,怎麽可能瞞得住!這一個月來單於就光是想著如何復仇了,對於晉北草原上的情勢卻是不管不問。在我看來,復仇固然大快人心,然而撇下故國不敢,卻是大大的失算!”


    賽珂撇了撇嘴,還沒開腔,老族長先說道:“所以老夫猴急,還請秦國相不要故弄玄虛、拖延時間,這酒我們收下了,你就不要喝了!”


    “痛快!”秦驤笑著說道,“整個鷹戎右部,也就老族長一個明白人!”


    (本章完)


    第202章 右部之危(二)


    “秦國相,你是想當著本單於的麵,挑唆我與老族長之間的關係嗎?”賽珂單於年輕的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


    秦驤將酒香四溢的美酒端在賽珂單於和老族長二人麵前,朗聲笑道:“大單於,換作我是你,我會讓老族長率領一萬鐵騎留在燕北草原,鎮壓不肯臣服的部族,防備中原趁虛而入;自領其餘的大軍回到晉北草原,一來布防詹北河穀,二來收攏因黑鼴、雲弦、東望和金犼四部叛亂而離散的舊部。而不是在這裏,等著燕國和中原的使者前來送錢、送糧!”


    “秦國相巧舌如簧,本單於可是領教過的!”賽珂單於露出了不予置信的神色,笑著抓起地上的酒罈子,猛地吸了一口酒香。


    “這是燕州郡特產的烈酒‘燒刀子’!”秦驤笑著說道,“傳聞此酒的釀造之法乃是傳自中原酒祖杜康,飲此酒就如口吞燒紅的刀子,入腹中有如刀割、火燒一般,真稱得上是烈酒中的烈酒!”


    “哦?有這麽厲害?”賽珂單於饒有興致地聞著酒香,嘴巴剛要貼到壇口,卻被老族長一把攔下。


    “大單於,這酒是中原人釀造的,我們鷹戎健兒怕是喝不慣的!”老族長瞪了一眼秦驤,勸誡道。


    秦驤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從賽珂單於手中拿過酒罈,猛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也沒在口中含糊,直接就咽下了肚;不一會兒,秦驤的額頭上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上泛起了紅暈,再度盤膝落座,手扶額頭。


    “真是痛快!”秦驤的拍了拍自己的通紅的臉龐,眼神迷離地看著賽珂單於和老族長,“這酒真如其名,‘燒刀子’——燒口、燒喉、燒肚、燒心!然而痛快歸痛快,秦某這般喝法,卻是有些不計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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