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相幫郡公大人贏了這麽一場比試,不知道有何居心?”


    事到如今,褚東籬認為當場揭穿對方的真實身份才是明智的選擇,這樣一來,劉文沏身為燕王的兒子,就不得不對這一場比試背後蘊含的深意進行審視。


    果然,褚東籬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住了,無論是劉文沏、劉文澤兄弟,還是龐國尉、曹禦史兩名燕國官員,注意力一下子就從這場賽馬的輸贏轉移到了“秦掌櫃”的真實身份之上。


    桑緯假扮的“秦掌櫃”假裝沒聽明白褚東籬說的話,他向四周環視一圈,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這才一臉茫然地問道:“褚先生……是說的秦某嗎?秦某隻是區區一介遊商,哪裏是什麽‘國相’,褚先生肯定是認錯人了!”


    褚東籬微笑著走到秦掌櫃麵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從秦國相進入燕州郡的第一天起,我的眼線就已經盯上你了。秦國相你故意接近郡公大人,不知道到底在打的什麽盤算?”


    秦掌櫃依然是一臉的茫然:“褚先生……你恐怕認錯人了吧?莫非是輸不起這才編出什麽‘秦國相’的謊言,是想賴掉這場比試的賭注?”


    “對啊褚先生,你們褚氏家族不會是輸不起、這才編造出秦掌櫃就是新任燕國相的虛假故事、想就此矇混過關?”劉文沏也狐疑道。


    “新任燕國相秦驤進入燕州郡的同時,這位‘秦掌櫃’也來到了燕州郡,而且入住的是同一家客棧,連身邊的護衛也都一模一樣。”褚東籬微笑道,“這樣的‘巧合’應該不算是‘巧合’了吧?秦——國——相!”


    “不錯不錯,身為燕國相居然不第一時間覲見燕王,而是改名易姓潛入了郡公大人的府上,不知道秦國相到底是打的什麽盤算?”褚家三人也紛紛附和道,在他們看來,褚東籬這個轉移焦點的策略可以為他們賴掉這場賭注。


    劉文沏倒並不相信褚氏兄弟們的說法,他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走到褚東籬跟前質問道:“先不管秦掌櫃是不是新任的燕國相,我與你們褚氏家族的賭局,可還算否?”


    褚東籬對劉文沏稽首道:“郡公大人,現在不是說我們的賭局的時候。如果這個秦掌櫃真的是燕國相,那他這個行為就是明顯的‘逾矩’之舉,不僅朝廷法度不能容忍,身為燕國之主的吾王,也不能容忍!他身為國相,千方百計挑唆郡公大人與吾王之間的關係,肯定是有所圖謀,這場比試說不定就是他精心策劃的陰謀!”


    “說到底,褚先生這是準備賴帳啊!”桑緯假扮的秦掌櫃微笑著說道,饒有深意地將目光落到了褚氏四兄弟的身上。


    雖然這也是褚東籬的其中一個用意,但他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褚某打開天窗說亮話也是為郡公大人好,隻是不希望郡公大人因為小人的挑唆而傷害了與吾王、二王子間的關係,這對郡公大人、對燕國來說,都是好事。”


    “所以,褚先生這般義正言辭的辯詞,還是準備賴帳啊!”劉文沏站在了褚東籬的身前,一臉憤然地看著他,“你就不怕我把你們褚家對我做的‘好事’抖摟給母後知道麽?”


    “什麽‘好事’?舅舅們到底對大哥做了什麽?”劉文澤毫不知情這其中的底細,他拉著劉文沏的右手問道,“大哥,你和舅舅們到底押了什麽樣的賭注?他們為何要賴帳?還有如果這位秦掌櫃是新任的燕國相,自當是朝廷派來輔佐我父王的,又豈會……”


    劉文澤的連番疑問還未說完,褚東籬忽然打斷了他的發問:“二王子,身為你的老師,這些事情我日後會一一教導於你。今日之事、秦掌櫃的真實身份,關係到燕國的國運和未來,希望你不要幹涉其中!”


    “但是二弟卻是褚先生你帶來的!”劉文沏惱怒地說道。


    褚東籬舔了舔嘴唇,邀請劉文澤來觀戰其實也是他的一時興起,他很樂意自己這位外甥、未來的燕王繼承人能夠親眼一睹他大哥的失敗;然而事與願違,劉文澤目睹的是褚氏一家的失敗,而現在又要親眼目睹他們褚氏一家為了賴帳而無所不用其極。


    秦掌櫃走到褚東籬和劉文沏二人身邊,對他們說道:“褚先生無非是不想兌現之前的承諾而已,既然如此,若我能證明自己不是你們口中的‘秦國相’,褚先生是否可以遵循之前對於郡公大人的承諾?”


    “哦?你怎麽可能不是秦驤?”褚東籬一臉譏笑地看著秦掌櫃,在他眼裏,秦掌櫃的一切努力都是無用的,隻要爭議在,他們褚家就可以不用兌現承諾;更何況褚東籬堅信,即便這個秦掌櫃真的不是秦驤,那他也必定與秦驤有所牽連。


    秦掌櫃微微一笑,說道:“秦某自然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不過如果褚先生拿不出我就是秦國相的真憑實據,還請你和你的兄弟們遵守對郡公大人的承諾!”


    褚東籬雙眼一眯,掃了一眼自己的三個兄弟,他們此時毫無主意,就等著自己“扭轉幹坤”;而劉文澤則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對於褚東籬說的話,他一時之間難以明白其中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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