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單於,請保重自己!”左賢王大聲勸道,“王庭雖然被毀,但我們古勒廓部的狼騎精銳仍在,重建王庭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左賢王說得不錯!”右賢王也勸解道,“黑鼴、雲弦、東望和金犼四部他們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即便他們能夠逃到西域,也躲不過古勒廓部復仇的怒火!”


    聽著他們二人的勸解,賽珂單於緊握著佩刀的右手忽然鬆懈下來,他仰天長嘯、高聲喊道:“母!親!賽珂一定為你報仇!”


    賽珂單於的呼喊聲迴蕩在詹北河穀中,也叩擊著每一名狼騎精銳的心弦,因為他們的親人、朋友、同袍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浩劫中失去了性命,單於的痛苦同樣也是他們的痛苦,此時此刻三萬五千狼騎精銳感同身受、同仇敵愾。


    “復仇!復仇!復仇!……”狼騎精銳爆發出一陣山崩地裂般的嘶吼,每一陣吼聲仿佛都能將詹北河穀融化的雪水截斷、讓天空的雲彩停止飄動、教腳下的土地震盪!


    “好!”賽珂單於紅著眼命令道,“所有狼騎健兒聽我號令……”


    “慢!”老族長忽然打斷了號令,隻見他單膝跪倒在賽珂單於麵前,苦口婆心道:“老朽知道大單於和眾將士心中的苦痛,老朽也有親族子弟死在四部發動的叛亂之中!但還請大單於聽老朽一言:復仇之事,需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賽珂單於早已怒火中燒,“四部宵小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若不將他們滅族,如何能夠平息本單於的怒火?如何能夠平息狼騎健兒的怒火?如何能夠平息死去將士、族人的怒火?”


    老族長繼續說道:“黑鼴、雲弦、東望和金犼四部忽然聯合起來,逐個擊破葉南、白司溫和青鸞三部及‘護送’的狼騎精銳,無論是進攻的時機、設伏的地點還是偷襲的節奏,都把握得極好,可見四部背後有著高人在指點!而且我們在詹北河穀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若是貿然出擊,恐怕還要吃虧!”


    “不錯大單於!”右賢王也跪倒在賽珂單於的身旁,附和道,“老族長說得不錯,以四部那區區萬人的烏合之眾居然能夠殲滅一萬五千人的狼騎精銳,臣怎麽想都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但正因為這是事實,所以我們就更不能輕舉妄動,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設好了圈套等著我們去鑽!”


    左賢王看了一眼老族長、右賢王,也跟著跪地勸道:“大單於,雖然多數時候臣並不認同右賢王的判斷,但這一次臣以為他說得有理。王庭雖然被破,但我們古勒廓部的根基還在,若是連根基都失了,談何報仇雪恨!”


    三名重臣的勸解令賽珂單於的頭腦冷靜了一些,他掃了一眼身後將士們,看見他們滿眼復仇的渴望,忽然向三萬多狼騎精銳躬身一拜,說道:


    “狼騎健兒們同仇敵愾之心本單於感同身受!但你們都是我古勒廓部的精銳,本單於不能再讓你們去送死,這個仇,我們暫且記在心中!王庭被毀、同袍、親族被殺,此仇不共戴天,但正如老族長和左右賢王說的,如果連你們都失了,我們古勒廓部就真的再無出頭之日!”


    “所以眾將士們,請你們接受賽珂的歉意!仇,我們一定會報,但不是現在!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既守住來之不易的勝利,也要重建我們的王庭。黑鼴、雲弦、東望和金犼四部的仇,來日必要他們百倍償還!”


    “百倍償還!百倍償還!”狼騎們再次爆發出天地震動的山吼之聲。


    “大單於,也請讓我們加入新的王庭!”忽然三個年輕人從狼騎中鑽出來,正是留在河穀作為人質的葉南、白司溫和青鸞三部族長的子孫。


    “黑鼴、雲弦、東望和金犼四部屠戮、掠奪我們的族人,我們這些留在河穀的就是最後的火種!請古勒廓部收留我們,將來向四部討還這筆血債!”說話的是葉南部依登族長的孫子陌霜,他年紀雖輕卻也是一臉的悲愴和決然,失去族人的痛苦不亞於任何一名古勒廓部的狼騎士兵。


    “我等也願率領殘存的族人歸附古勒廓部!”白司溫和青鸞兩部首領的子孫也鏗鏘說道。


    葉南、白司溫和青鸞三部在河穀大戰那夜各自留下了一萬人在宿營地,因此這三部也不算全軍覆沒,如果這三萬人誠心投靠古勒廓部,倒是完全可以彌補一萬五千狼騎和王庭的損失。


    “葉南、白司溫和青鸞三部受此劫難,是我賽珂照應不周!”賽珂心中雖然歡喜,但嘴上卻沒有立刻答應,“三部也還有萬餘族人在,若你們想繼續留在晉北草原,我們自然歡迎;倘若你們想回歸故鄉,我們也不會攔著!”


    三名青年對視了一眼,齊刷刷跪倒在地,發誓道:“葉南、白司溫、青鸞三部誓死效忠古勒廓部和大單於,誓報黑鼴、雲弦、東望和金犼四部襲殺族人之仇!有違此誓,人神共棄!”


    “好!”賽珂單於雙目綻出精光,“本單於現在就任命你們三人為三部新的族長,同時兼任我古勒廓部‘別部大將軍’一職!自今往後,葉南、白司溫和青鸞三部就與我古勒廓部一體同心、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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