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都是你在作惡!”津前大名無法忍受,他拔出佩刀,“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是你!”“怎麽?死到臨頭還在惦記他麽?”羽光忠正故作訝異,“他可是要殺你呀。”“都是你挑唆的!”津前大名自知死期已至,他高舉著刀衝過來,“你該死!你該死啊!!!”然而已經年邁的老者要怎樣才能匹敵新生的主君?羽光忠正猛得變換身形,隻一合就將他的身軀斬為兩半!溫熱的血液與髒器流淌在淺色的疊敷上,也濺在羽光忠正的的衣襟和刀鋒上,他甩刀,大步踏上那屬於津前大名的位置。但羽光忠正並不屑於在此落座,他隻是冷漠地揮刀,數刀後這座位便被他砍碎。慘叫聲漸漸弱下去,血腥味卻越來越濃鬱,這一場屠殺結束得格外快速,當羽光忠正就這衣袖將刀鋒擦拭幹淨時,酒井早雲已經不顧血汙跪在了他身後。“主公。”他這麽稱呼,隨後又道,“叛黨盡數伏誅,家督大人慘死親子手中,是大人為家督報了仇!津前家應當由您繼承!”這就是蓋棺定論了。津前家老資格的大人們早就在屠殺中死光了,誰繼承已經成了羽光忠正的一句話。“你錯了。”羽光忠正收起刀,“酒井,津前家的繼承人已經死了,這世上哪裏還有津前家?”“我將繼承羽光家的家督,從今日此,津前和出羽將由我守護。”酒井當機立斷:“是!主公!”羽光忠正大步登上這混亂的天守閣,在最高處停下,他俯視著腳下的土地,最終還是將目光凝聚到主幹道路上。帶著血腥的風從他的身後拂出,揚起了紛紛揚揚的櫻雨,將它們散落到整個動蕩不安的城市中。正控製著主幹道的繆宣似有所感,抬頭向本丸最高處的方向望去。第三百三十八章 寒刃映緋櫻二十七山河踏破,羽光忠禮繆宣開了雙視野,不出意外地鎖定了羽光忠正所在的區域。事情總算是結束了。“街道的封鎖就先交給你。”他對身邊的和泉重光叮囑道,“我要先進入津前的本丸,今日過後就可以逐漸放鬆了。”和泉重光本還有些不理解,聽到老師這麽說頓時恍然大悟:“是、是種忠正大人成功了嗎?!”“應該是。”繆宣點點頭,“別怕,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處理了。”按照羽光忠正的決策,津前父子和老一輩的貴胄都是他需要清理的目標,接下來他會大力提拔新麵孔,同時引入近年來逐漸凋敝的前出羽名門,這兩者都會承他的恩惠,而且在忠心程度上不相上下。寒門隻能依附主君,出羽名門則嚐過家道中落的滋味,也將更加團結在家督身邊,有這樣的屬下存在,津前的名門自然就被擺放在犧牲的席位上。繆宣尋著羽光忠正的方向而去,現在羽光忠正已經不在天守閣上了,他帶著士卒正在清理整個津前的本丸。忠心耿耿的津前家臣隻有一條死路,父子兩人曾經的後院將徹底解散,侍女們會被遣返,而兩人的姬妾應該會被送去廟宇中出家,夫婿亡故的貴族女眷大多都會選擇這樣的晚年,對於身份高貴的女性來說,她們就算是出家也能擁有不低的生活質量;但對於那些被人遺忘的、罪臣的夫人們,她們的生活可能就要清貧許多了。不過也有許多女性會選擇留在兒子身邊當老夫人。羽光忠正日後是肯定不會留在津前本丸中的,他為自己選擇的本丸是出羽的中心,因此這一次清理就頗有幾分強盜的蠻橫氣勢,津前的庫房首先被清空。繆宣找到羽光忠正的時候,這小混蛋正在愉快地翻賬本。“龍槍!我們有錢養火槍了!”羽光忠正興致勃勃,圈出賬本上的數據,“津前的庫存不少嘛,也許還夠我們湊一個百人隊!”少年的眼中仿佛有火光在跳躍,他還沒來得及擦洗衣袍上的血跡,整個人都仿佛籠罩著一股無法抵擋的銳利。真的長大了啊……這孩子。繆宣接過賬本,快速地瀏覽,心中迅速核算:“假如你想要把所有的庫存全部使用,那麽購買一白以內的火槍是能夠做到的,但是假如你想要養活一支火槍隊,這些大件的珍藏和賞玩需要變賣。”小係統的速度比他秒哥還快,迅速錄入統計後,連能養活火槍隊多久的大致天數都已經得到了答案。“全買了也沒關係,我都用不上,這些就都由你們算。”羽光忠正豪氣幹雲,“龍槍有喜歡的東西嗎?喜歡就留下來吧!”繆宣看了看賬冊中記載的華而不實的藏品:“不……它們對我來說也沒什麽作用。”這一次付喪神的身軀甚至連進食都沒有必要,睡眠也能給他提供能量。羽光忠正聽罷有些泄氣:“我還不知道龍槍喜歡什麽呢。”“我又不是人類。”繆宣失笑,“嗯?這裏還有珍藏的女子首飾麽?要不然送給寧寧?”羽光忠正:“你說什麽?全賣了?好!”也就在此時,士卒匆忙趕來匯報:“大人,老夫人想見您一麵。”這老夫人值得就是津前大名的正室,大公子的母親。“見一麵?不見。”羽光忠正想都不想,並且發出強盜的發言,“怎麽讓她走難道還要我教你?不願意也得讓她願意哦,記得把後院的私庫整理幹淨。”士卒低下頭:“大人……那……那老夫人拿著刀威脅說要自盡。”逼死別人女眷這事就很難聽了,羽光忠正煩躁地嘖了一聲:“行了,去看看,你帶路。”繆宣跟著羽光忠正拐入了津前家的後院,這些大名的後院都一樣,一層層院落套在一起,姬妾們也許一輩子都無法走出這處深院。那位老婦人就站在院子最中央,她對著自己的脖子高舉著刀,周圍的士兵也不敢靠近,這果然是一副正在等待羽光忠正的樣子。曾經這位夫人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羽光忠正,用漫不經心又輕蔑的語氣宣判他的生活,這讓他至今無法忘記那女人醜陋古怪的妝容,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