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繆宣想辦法倒騰了幾次物資,算是吊住了幾個有秩序大城市的一條命,然而他的力量總是有限的,土地的總產量擺在那裏,他又能做什麽呢?在年景不好的年份中,邊緣聖城總有許多日輪照不亮的角落,行人遮擋自己的麵孔,瘦小的人、病弱的人、女子老人幼童都不敢出現在街上。而現在這裏再一次變成了這樣,這一次是因為聖安珀要隕落了。繆宣抬頭望了一眼遠處高居於聖閣中的日輪,難以想象那樣龐大美麗的能量體竟然來自人類的孕育。在他廣闊的精神力海洋中,小光球似乎有所察覺,又開始到處亂跳,它似乎很喜歡係統,這一次黏在係統身上就不動了,係統隻能抱住了那隻小光球:【暖乎乎的……】繆宣:統兒,你說這個日輪的種子是怎麽成熟的呢?係統戳了戳懷裏的抱枕:【它自己會長大吧……】繆宣關注的點不是這個:但是它的能量又是從哪裏來的?這個世界的光是非常特殊的力量,而日輪的光又是怎麽積累的呢?日輪雖然會隕落,但是它們的壽命很漫長,由此可見其中富集的光明力量是多麽龐大,而且越是外圈的日輪就越早隕落,這也說明了日輪在抵禦黑暗時會消耗更多能量。【那老奶奶不是說……這個是在聖人的靈魂上開花結果的嗎?】係統還真的沒想過這個事兒,他捏了捏小光球回憶,【也許要聖人幫忙】係統突然想到了什麽細思恐極的事兒:【難、難道說要靠人的靈魂力量嘛!!!獻祭?!】繆宣低頭笑了笑,否定了這個猜測:很明顯不是。個人的靈魂力量再強大又怎麽能和千萬年明亮的日輪相比?即使它是經過了許多人的傳遞也不可能。聖人在本質上也是人類,繆宣以自己建模的做過基礎估計,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另有方法。想要讓日輪升起必然還有別的必備條件,否則那個傳火的女人也不會在遺言裏交代得這麽清楚。說到這裏又一個問題出現了既然沒有人能使用最初的古文字,那麽那位把日輪種子也就是小光球傳給繆宣的女性,她又是這麽知道要怎麽做的呢?她的種子又從哪裏來?她怎麽知道該傳給誰?不可能是因為有人會古文字然後解讀了曾經的曆史,因為繆宣的語言包就包含了所有當前世界流通的語言,隻要還有一個人懂得古文字,繆宣的語言包就會包含這玩意兒。繆宣歎了口氣,在精神域中用精神力觸手戳了戳小光球:所以你到底還藏著什麽秘密?小光球q彈q彈的,在他戳過後又蹦了蹦。繆宣埋頭晃悠著,最終走到了一處他非常熟悉的地方:那個小酒館。現在的時間點也不是最熱鬧的時候,再加上最近不斷有士兵在附近巡邏,喝酒鬧事的人數量大大減少,一時間小酒館竟然有些門庭冷清起來。繆宣推開門,看到了無聊得趴在櫃台前數銅子兒玩的老板娘。他輕輕道:“一杯酒。”老板娘抬頭看到是他好懸沒癱軟,她的神情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熱情了,而是諂媚中帶著一絲恐懼。係統了然:【秒哥,目標三嚇唬她了!】繆宣無奈地歎了口氣。能和邊境總督一同來喝酒的人是什麽身份?嚇唬……芬裏爾還不至於這樣無聊,但是他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大的恐嚇。老板娘很快就把酒送了上來,這一次竟然不是那種酸澀的麥芽酒,而是不知道哪兒倒騰來的葡萄酒。葡萄這種珍貴甜美的水果隻在王都中生產,葡萄釀造的酒自然也有與之相匹配的高昂價格,而且很難得。繆宣頓時就明白了,這個酒館以後應當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他們誠惶誠恐地將他奉為上賓,他從此也失去了一個靜靜看著人間百態的小角落。繆宣一口喝幹這杯可以說是劣質的葡萄酒,他走到櫃台邊,將一小塊寶石遞給瑟瑟發抖的老板娘:“多謝款待。”老板娘不僅不敢收寶石,還拿出了一方小小的印章,印章上刻著一隻猙獰的狼首。“那……那位大人讓我們用這個去取酒錢。”老板娘結結巴巴道,“這、這換給您……我們、我們不敢要。”繆宣:“……”繆宣光是猜都能猜到芬裏爾當時是怎麽付賬的,隨手甩下一個信物某些貴族有了私生子後安頓相好也是一樣的做派。這些升鬥小民如何敢為了這麽點錢跑去狼牙口呢?光是這方印就能嚇破他們的膽子。繆宣伸手將印章收回,同時也拿回了那顆小寶石。老板娘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但當她再一次抬起頭時,那位傭兵老爺已經不見了。這……動作也太快了吧!老板娘心中仍然是害怕,然而當她看向櫃台時,震驚地在櫃台上看到了一顆散發著柔和翠綠光芒的剔透晶體。它是這樣瑰麗,在昏暗的光線下恍若凝固的湖水。老板娘不可置信地拿起它,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見到佛麗嘉寶石。巴爾德爾騎在馬上,帶領著他的騎士團和戍衛們快速地在城市外的大道上移動。他的時間每一刻都非常寶貴,他需要快速結束巡回,早日回到王都。不過謝天謝地,這一次他終於能騎上馬了。他已經結束了東北、東南和西南方向的光明防線巡查,接受了三位邊境總督的拜見與宴請,委婉地拒絕處理了不下六次豔遇,陳懇而不失威嚴地表達了三次信任,接見了不知道多少人。現在總算隻差最後一位邊境總督,也是情況最複雜的西北方。西北方光明防線正鎮守著即將隕落的聖安珀,這座城市的日輪從百年前就開始衰弱,而現在它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巴爾德爾還沒有親自來過聖安珀,他前往黑暗領域探索時是直接走的筆直顯露,出發城市是聖瓦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