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令兵本來一腦熱想來報喜討賞,可沒想到居然被郭汜一把拉將下來,摔了個頭暈腦脹,此時哪裏聽清郭汜又說了什麽?幸好,李傕、樊稠、張濟三人都是識字的,待郭汜正欲砍了那傳令兵的時候,李傕已經看完了那聖旨上的內容,大笑著攔住了郭汜:“老郭,隻誅首惡,餘者不問,不問啊!”


    “什麽意思?”郭汜以前隻是一個以盜馬為生的無賴,雖然隻是四個字的官文,但他仍是聽不懂。


    “就是說,隻殺了董太董賊就行了!我們嘛,我們應該是奉命入長安,聽候封賞!”李傕有意賣弄了一下學問,甚至還捕風捉影亂揣測聖意,隻為最後拍著郭汜的肩膀說道:“老郭,不是我老李說你,以後可要多讀點書!別除了砍人,啥他娘的也不會!”


    “學那玩意兒有屁用!”郭汜聽到朝廷赦免他的消息後,又恢復了以前驕橫無賴的本性,吐了一口唾沫說道:“老子隻知道,砍人、喝酒、草娘們兒,那樣的日子,才是人過的!”


    李傕看著郭汜這幅小人得誌的德行,一張老臉頓時鄙夷不已。感覺剛才自己的一番威風全都演給了狗看了,不禁有些惱怒。不過,幸好這個時候,樊稠和張濟也看完了聖旨,異口同聲說道:“總算有活路了!”


    聽聞這話,李傕覺得自己是那第一個看到那聖旨內容的人,一時間就又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一般。可未待臉上的得色盡情綻露,一個斥候就慌忙縱馬跑了過來,口中大喊道:“不好了!將軍,牛將軍回來了!”


    “什麽?!”四人此時臉上此時的表情真算精彩至極,世事一時變化無常,當真讓他們反應不及。


    “他娘的,沒消息的時候,一個消息也沒有。可有消息的時候,又兩個都來了!”郭汜又憤憤喝了口酒,隨即便氣得直接將酒罐子砸了,高聲說道:“牛輔這個狗日的,以前我們盼著他領著我們替太師報仇去,他不出現,現在朝廷的赦令下來了,他又來了!李頭兒、樊頭兒、張頭兒,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我他娘的哪裏知道該怎麽辦?!”李傕此時也是氣憤無比、心亂如麻。但他層次畢竟比郭汜高一點,而反應也比樊稠、張濟兩人靈光有些,冷靜下來之後,開口向那斥候問道:“牛輔來了多少人?”


    “約有五千餘人,”斥候回復,隨即又補充一點道:“大多是從路上收攏的”


    “都是那些狗日的逃兵?!”郭汜猛然反應過來,當下就抽出了刀子大罵道:“這些雜碎,老子這裏留不住他們,竟然跟了牛輔?”


    斥候見狀,哪裏敢接郭汜這個口兒?可郭汜竟然還不依不饒指著那斥候問道:“你小子老實給老子說,你是不是也想跟牛輔?”


    “屬下不敢啊”那斥候立刻跪地求饒,哭喊說道:“小人要是有那心思,哪裏還會跑回來跟將軍您報信啊!”


    “夠了!趕緊給老子滾!”李傕一腿踢開那斥候,衝著郭汜吼道:“別他娘的拿小兵兒出氣,趕緊去迎接牛輔!”


    “什麽?!迎接他?!”郭汜立馬就不幹了,掄著刀子向李傕說道:“他隻有不到五千人,老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將他滅了!”


    “滅你娘個頭!”李傕也是個暴躁脾氣,聽著郭汜在耳邊聒噪了半天,早就不耐煩了:“你他娘的就是一個豬腦袋!以為拿個刀就有本事兒了?!”


    “李傕!你他娘的敢罵我?!”郭汜一下就炸了,掄刀就向李傕砍去:“老子先滅了你!”


    第四百五十五章 賈詡入狼窩


    “不可!”樊稠、張濟兩人見狀,急忙上前阻止。張濟攔住郭汜,樊稠攔住李傕,一時爭執不下,鬧得整個營帳都是一片雞飛狗跳。


    而隨著他們的這一鬧,下邊那些小兵兒更是不知道是咋回事兒。隻聽是有人夜間驚吼,便以為是炸營了,紛紛提刀狂嘯起來,死死防備起身邊的袍澤來,以防他們情緒失控,胡亂殺人泄憤。


    “夠了!”樊稠、張濟兩人見此,心知此時若是再不勸住李傕和郭汜,恐怕整個大營就完了。於是,樊稠一個勾腳,將李傕放倒在了地上。而張濟一個橫肘,也將郭汜打退數步。


    郭汜此時已經怒火衝天,可張濟不待郭汜反應過來,上前又是一個橫切虛招,加速繞到郭汜背後,敲暈了郭汜。而同時,李傕、樊稠兩人也反應過來,紛紛喝止部下回營休息,眾人見不是營嘯,又汙言碎語的咒罵了兩句,才碎碎念念又躲入了四麵透風的帳篷當中。


    聽著那些士兵的咒罵,李傕也是氣憤難平,抽刀就想砍了郭汜這個惹事精,可卻又被樊稠張濟兩人合力攔住:“李頭兒!現在某等還在存亡之際,當以和為貴,切不可引起內訌啊!”


    樊稠說是內訌,其實還是婉轉的說法。剛才那個情形,三人都看見了,那明明就有可能釀成營嘯。李傕從軍多年,自然知道營嘯的可怕,由此恨恨看了郭汜兩眼,大罵道:“豬!就是他娘的一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豬!”


    “李頭兒,你向來多有謀斷。此次,為何讓某等去迎接那牛輔?”樊稠眼珠一轉,雖然他已經想到原因,但還是開口向李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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