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皺眉:“現在距離正旦也沒多久,弄別的肯定是來不及了,所以也隻能弄個簡單點的。”  陸懸有些好奇,劉談給劉徹準備的東西說是驚世駭俗也不為過,在這之前,誰能想到人還能上天呢?哪怕飛起來的高度不夠高,那也是飛起來了啊?  什麽樣的東西能夠跟熱氣球媲美?  實際上,在劉談看來,能夠跟熱氣球媲美的東西還真不多,甚至他準備做的東西也真的是比不上熱氣球的,但反正都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陳阿嬌的愛好跟劉徹明顯不一樣。  劉徹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而陳阿嬌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  所以劉談就想出了一個目前最容易做到的東西冰雕。  晚上的時候冰雕亮晶晶的,應該是很好看的吧?  不過,哪怕叫冰雕也不能真的讓雕刻師在一大塊冰上雕刻,不說會不會冷的問題,而是現在沒人有這個手藝。  冰不同於任何玉石,雕刻的力度跟那些東西都不一樣,想要練出來估計十幾天是不可能的,所以劉談隻能走個捷徑用模具來搞冰雕。  反正這些東西他之前也不是沒弄過,當年他送丹陽公主去烏孫和親的時候就曾經弄過糖雕,其實道理是一樣的,甚至糖比水還不太容易操控。  隻不過,當時他認為比較普通的糖雕在大烏孫都能弄出很壯觀的效果,可那個大小高度放在長安就太過渺小了。  弄那麽高的範模倒是沒問題,但問題在於那麽多水灌進去,萬一範模出了問題那就是大事故。  而且劉談也不想讓人看到,要不然消息傳到宮裏,隻怕陳阿嬌又要傲嬌了從宮裏出去才開始弄這個,一看就知道原本是沒有的,還是她開口劉談才找補。  這種事情被人發現了比從一開始就不做還讓人難受。  所以劉談從宮裏出來也不僅僅是因為想要見陸懸,而是他要吩咐明白!  苗瑞的速度很快,知道劉徹要做東西哄皇後高興,所以直接拉來了接近三十個匠人供他驅使。  而在這個過程中,劉談已經想好了要做什麽做一個百鳥朝鳳的主題。  哪怕在這個時期,鳳凰還沒有被賦予那麽高的地位,真正地位高的是翟鳥,不過也沒關係,劉談也沒說鳳凰就代表皇後嘛。  而且後世的鳳凰模樣跟現在的也完全不一樣。  所謂百鳥朝鳳就是在一個空場裏麵中間是一隻站在梧桐樹上展翅欲飛的鳳凰,其他的鳥則圍繞著梧桐盤旋。  說實話不太好做,因為很難做出鳥的浮空,總要給這些鳥的冰雕弄一個支點吧?要不然人家也不能真的漂浮在半空啊。  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劉談肯定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隱藏那些支點,但是現在……沒辦法,他隻能簡單粗暴的利用鐵絲來支撐。  隻要鐵絲足夠細,然後再從梧桐樹上延伸出去,應該不是那麽容易被看到,就算被看到也沒關係,反正……他真的盡力了。  整個冰雕的重點就在於梧桐樹和鳳凰,這兩個是需要劉談親自操刀來設計的,而其他的鳥劉談就讓他們自由發揮。  他甚至還設想了一下在半空中看到這一組冰雕的效果。  現在熱氣球設定的高度大概是二十尺左右,到時候應該會在宮中的摘星台起飛,那麽高度接近四十尺也就是十二三米左右,這個高度大概也就是五層樓到六層樓之間這麽一個高度。  劉談想象了一下從那個高度往下看的感覺,好像冰雕也不需要特別大的樣子。  不過為了更加好看一些,他最後還是決定梧桐樹冰雕的高度至少要在五米左右,而鳳凰的高度要在兩米最右,其他的鳥就隨便了,隻要不超過鳳凰的二分之一就行。  雖然聽上去高度不算很高,但實際上還是挺麻煩的,因為梧桐樹……還得有樹枝和樹葉,又不是光禿禿一根棍子就行,其中停留鳳凰的那根樹枝尤其要粗壯一些。  不過冰雕好就好在能夠“組裝”,隻要按照比例做好各部位,等到需要的時候直接用水“粘”在上麵就行,甚至都不需要去計算嚴絲合縫的問題。  按照劉談的習慣,一開始肯定是要做出一個小的模型來看一看效果的。  等做出來之後,他站在上麵看著下麵擺著的冰雕,總覺得缺了點什麽這一片白花花也就勉強能看出都是鳥,匠人們弄的各種細節根本看不清!第589章 [一更]589  在後世,冰雕的內部會被放上各種燈來映襯出冰雕的形狀以及反射出漂亮的光芒。  現在他是沒有這個條件的,就算他能在冰雕身上鑿個洞把蠟燭放進去,結果也隻會是兩種要麽蠟燭被冰雕融化出的水迅速澆滅,要麽就是蠟燭一點點把冰雕給融化毀掉。  從目前來看,第一種可能性比較高。  其實這也不是他的問題,後世的冰雕就算沒有燈光也都線條分明,形狀清晰,歸根結底就是因為那些冰雕用的水足夠澄淨。  而劉談如今用的水,哪怕也經過了一些簡單的過濾,但凍出來的效果實際上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劉談想了想讓人在模型的四周放置一些蠟燭裝備不夠好就隻能通過數量來湊。  甚至這個數量也不是隨便湊的,至少蠟燭的位置都有講究,要通過陰影來體現出冰雕的整個形狀。  隻是這個蠟燭怎麽調整都有一部分會變的模糊。  劉談想了想,最後沒辦法隻能上別的手段給冰雕加線條。  鳳凰的翅膀和尾羽的末端用金線勾勒,甚至中間為了體現出羽毛的精致和栩栩如生也加入了一些紅金色來畫線條,而其他的鳥就根據每一種鳥的不同用線條勾勒翅膀和眼睛就行了。  隻是簡簡單單加了一些線條,瞬間無論是鳳凰還是其他的鳥都變得栩栩如生,至於梧桐樹……劉談選擇無視,反正這棵梧桐本身就是起到一個底座的作用,隻是一棵工具書罷遼。  要不然每一片葉子都弄成綠色不說要多少顏料,到時候隻怕還會喧賓奪主。  現在這樣通體半透明色也挺好的。  這樣一搞,再調整一下光源的位置,冰雕就變得好看了起來。  陸懸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模型,歎服說道:“還是你有辦法。”  實際上哪怕是之前那個白花花的版本陸懸都已經覺得很不錯了。  劉談看過更好的冰雕,所以會覺得這個東西美中不足,但陸懸他們這些土著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冰雕,自然覺得已經不錯。  而現在呈現出來的效果比之前還要好,可以說哪怕沒有光源照射也很美麗,尤其是在自然光的照射之下,比他們弄了半天的各種光源還要漂亮。  整個冰雕組都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劉談這才滿意了一些,唯一不滿意的大概就是……這東西比熱氣球少花的錢也就差那麽一點半點了。  熱氣球是各種工藝要求高,實際上的原材料並不貴,而冰雕……那些金線用的可真都是金粉啊!那都是金子啊!  甚至為了讓鳳凰好看一些,他還要讓人在製作鳳凰冰雕的時候往水裏慘雜一些金箔,這樣弄好之後鳳凰的體內會出現點點碎金,光線一照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隻不過這個好看……是用錢堆出來的。  劉談也就心疼了一瞬,轉頭看向陸懸發現他趴在案幾上認真看著那個百鳥朝鳳的模型的時候,他心裏忽然有一些愧疚。  他這些年盡心盡力給劉徹做新奇的玩意,給陳阿嬌做漂亮的東西,甚至偶爾也會給劉據送一些好玩的禮物,隻是他送給陸懸的那些就顯得有些不上心了。  貴重歸貴重,可是到了他們這個身份地位,單純的貴重已經沒什麽意思了,要的就是心意。  而陸懸似乎也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也從來沒有抱怨過,反而讓劉談難得覺得自己有些不稱職。  他本來想問陸懸想要什麽,不過很快他就改變了主意他送給劉徹東西的時候從來沒問過劉徹想要什麽,都是他覺得新奇覺得好就做出來了。  麵對陸懸的時候,直接去問就顯得心意不誠,在麵對劉徹的時候他還需要擔心自己弄出來的東西對方不喜歡,但麵對陸懸的時候他連這個擔心都不需要,隻要他搞出來的東西對方是一定喜歡的。  劉談認真想了想,正如之前所說,現在時間太緊,想要弄什麽新奇玩意都來不及,當然更主要的可能是因為劉談一時半會也沒什麽靈感。  最後他頑皮了一下,直接讓人弄了一堆金子過來,準備手工給陸懸敲一個麵具三星堆青銅人的那種。  想必弄出來應該挺有意思的,到時候讓陸懸帶上,走出去估計能嚇到一堆人,但是摘下來之後裏麵卻是個美男子,想必這樣的反差絕對能給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劉談想一想就覺得好玩,於是順手就畫了草圖。  他畫圖的時候陸懸也不在意,以為他還要給冰雕加上一些新的東西。  而劉談也沒有立刻動手,反而在畫完之後收拾好東西說道:“之前母後嫌棄你來了長安也不知道去拜見她,我答應她要帶你去見她的,撿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吧。”  陸懸聽後十分緊張:“什麽?娘子很不高興嗎?那我……我怎麽賠罪?”  他之前也是覺得外男入後宮不好,哪怕陳阿嬌的年紀其實已經不小,至少能當他娘了。  不過如今陳阿嬌既然已經明明白白表示出了不高興,那麽他就隻需要賠罪就夠了,不需要解釋那麽多。  劉談難得見到陸懸這麽緊張惶惑的樣子,一直以來陸懸就算心裏驚濤駭浪表麵上也能表現得穩如泰山,年少繼位麵臨的挫折讓他迅速成長,心智上甩了同齡人許多倍。  現在是他少有的露出符合年齡的表情,劉談拉著他的手笑道:“沒關係,不要怕,有我呢。”  嗯,媳婦和婆婆有矛盾,當兒子和丈夫的當然要勇於擔責從中調解,要不然等待這一家的要麽是永無寧日,要麽是勞燕分飛。  劉談自認他還是有幾分擔當的,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讓陸懸一個人去麵對。  陸懸沒有多說什麽,卻暗中讓人將之前準備好的禮物都拿了出來衣食住行樣樣都有,各種保養品啊,有特色的服飾飾品啊,反正禮物周到的程度讓劉談都很汗顏他是想不到這些的,就算送出去的禮物足夠周到那也不是他的手筆,必然是苗瑞和畢高兩個人商量出來的傑作。  反正這種事情他們兩個已經達成了共識不需要拿去讓北境王殿下心煩。  當然真實情況大概是就算問了劉談也隻能得到“你們看著辦”這樣的回答。  劉談帶著陸懸進宮的時候,身後就跟著浩浩蕩蕩的禮物大隊,搞得他有一種陸懸不是去看陳阿嬌,是去求親的錯覺,還是他親自帶過去的。  入宮之後,陳阿嬌雖然之前嘴上各種嫌棄陸懸,但陸懸畢竟還有個身份是烏孫王,所以陳阿嬌也要用相應的規格來招待他。  陸懸在陳阿嬌麵前十分老實,老實到了甚至讓陳阿嬌有一種這孩子有點傻,玩不過他兒子的錯覺。  可問題是若他真的老實也不可能從一個被很多人看輕的烏孫小昆彌混到如今舉足輕重的烏孫王。  其實陸懸的老實完全是因為他緊張,自從跟劉談在一起之後,他還沒見過皇後。  他對劉徹都比對陳阿嬌熟悉,甚至在聽了陳阿嬌的那些事跡之後更加忐忑。  在劉徹麵前,陸懸有把握哪怕劉徹不喜歡他跟劉談現在的關係也最多就是個敲打,不會做出特別有失身份的事情,因為如今的大漢對於烏孫國還是倚重的,就算不需要烏孫國為大漢打匈奴,他們也需要拉攏烏孫國,讓烏孫國不至於成為敵人。  隻要不是敵人,那麽大漢就會少很多的壓力。  但是陳阿嬌不一樣,這個女人的名聲不是很好,據說她善妒,不講道理。  然而在接觸之後,陸懸卻覺得那些傳言似乎都不太對,皇後明明看上去很和善的一個人啊。  在椒房殿的時候,陸懸還見到了那位七皇子。  對七皇子他本來沒什麽感覺,隻是在回去之後,劉談忽然說道:“你說我把老七接到北境國去養怎麽樣?”  陸懸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什麽?”  劉談說完也失笑說道:“我說著玩的。”  然而陸懸一向對劉談說過的話十分認真對待,便問道:“為什麽你會有這種想法呢?他……他去北境國……似乎也並不合適。”  陸懸倒是沒想過多個拖油瓶什麽的,隻不過,七皇子的父母……或者說是父親還在長安呢,哪裏輪得著哥哥來養?  更何況就算需要哥哥來養,太子是長子,也應該是他來養,哪裏輪得著劉談?  劉談頓了頓說道:“隻是覺得……這孩子怪可憐的。”  滿宮裏也沒有幾個人真心帶他,劉談甚至關注過,就連他身邊的乳母侍女對他都不是很上心,至於陳阿嬌……大概就是拿他當一個打發無聊時間的玩意,這些日子陳阿嬌的應酬明顯變多,七皇子受到的關注就少了一些。  誰能想到這孩子最先學會的話不是喊父母,而是喊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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