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懸剛剛直識趣地在一旁帶著沒有打擾他做正事,此時問道:“花燈節要怎麽過?”  劉談說道:“還能怎麽過,各過各的唄,有想聚會的也隨他們,反正宮宴是不弄了。”  對於劉談這種能自己宅就絕對不想出門的人來說,社交其實也挺頭痛的,這也就是北境國比較和諧,而且在這裏他的確感受到了做事業的樂趣。  否則恐怕剛就藩沒多久,劉談就要上書請求削藩了回了長安他就不用發愁這些了。  沒有宮宴陸懸當然是開心的。  之前雖然開玩笑說要把王後之位給他留著,但到了正式場合,陸懸永遠要坐在下麵的位置。  他倒不是因為不能平起平坐而不滿,他就是不開心跟劉談距離太遠,還不能表現太明顯。  他們兩個再怎麽肆無忌憚,這種場合也是要收斂點,更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  陸懸開心問道:“你想怎麽玩?”  劉談轉頭看向他:“站在城牆上看雖然也不錯,但是我覺得親身參與才好。”  陸懸瞬間就懂了,這意思就是要微服私訪。  等到正月十五當天,劉談和陸懸兩個人甚至連護衛都沒帶,身上的配飾也換成了比較普通的那種,看上去就是兩個富貴人家的小郎君,騎著馬就出了宮。  苗瑞和畢高在他們兩個臨走之前,瘋狂繞著劉談說道:“殿下,讓老奴跟著吧,老奴保證不打擾殿下和烏孫王的興致。”  劉談揮手說道:“不用了,算是給你們放假吧,雖然時間也不長,不過這年到頭你們倆也沒個休息時間,趁著我們出門你們愛幹啥幹啥,別把王宮給我點了就行。”  畢高苦笑:“殿下說笑,您……您這侍衛也不帶,還不讓老奴跟著,外麵人那麽多,說不定就有略賣人混進來,您……”  劉談轉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當我八歲?”  他虛歲都滿十八了,身邊還有個身材挺拔看就不好惹的少數民族男青年,這樣的組合是最不容易下手的那一撥,略賣人得瘋了才會把目標放到他們身上。  還不如說這時候正是小偷最多的時候。  苗瑞和畢高被無情地甩下,劉談走的時候還叮囑說道:“若是國相過來或者派人過來你們就說我和阿懸去過二人世界了,今天誰都不許打擾,知道嗎?”  苗瑞和畢高無奈隻能同意,心裏還想著今天這個日子,霍相怎麽可能跑到這裏來?  誰知道霍光倒是沒來,但是卻派霍壽過來給送了盞燈之前劉談為了打造花燈節,直接宣揚正月十五點燈是為了祈福。  為了完善這個說法,劉談給重臣家裏都送了幾盞玻璃燈。  甚至連霍壽也沒落下,霍壽被忽視了很多年,雖然在鄉下的時候也算是作威作福沒人敢惹他,霍光也時不時去看他,對他不錯,但驟然被另外個人如此關懷還是讓他很激動,於是在征得霍光同意之後就親手做了盞花燈。  不過他的花燈是用紙做的,配方還是霍光友情提供。  到了正月十五這天,他興衝衝地要過來送給劉談看,不料,殿下不見人。  霍壽有些失望地回到了家裏,霍光看到他垂頭喪氣,仿佛頭上的耳朵都耷拉下來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怎麽?殿下不喜歡?”  不應該啊,劉談從來都是個很溫柔的人,哪怕真的不喜歡也不會當麵打擊霍壽。  霍壽抬頭看著霍光說道:“殿下跟烏孫王在一起,說是不見外人。”  霍光手頓,沉默半晌才說道:“無妨,早晚他都能見到的。”他看著霍壽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侄子的頭說道:“準備下,換身衣服,阿叔帶你去看花燈。”  霍壽聽後又高興起來,開開心心地去換衣服準備出門。  出去的時候霍壽還說道:“阿叔,我們東西市都去好不好?聽說兩個地方的花燈不樣。”  霍光回道:“當然可以,不過去了西市你可要緊緊跟著我才行。”  霍壽很是開心,平日裏他的叔叔很少允許他去西市,畢竟西市魚龍混雜,環境並不是很好,而且哪怕劉談對於如今的朔方城管理很嚴格也免不了會有小偷一類的存在,略賣人最近也開始冒頭。  若隻是丟失一些錢財,霍光還不太在意,但霍壽若是被略賣人給劫走,霍光估計要瘋。  此時劉談跟陸懸兩個人騎著馬也在商議:“先去東市還是先去西市?”  陸懸想了想說道:“去西市吧,去看看那個老板還在不在。”  “啊?哪個老板?”劉談有些詫異,還以為陸懸偷偷跑到西市跟哪個老板結了仇。  結果他就聽到陸懸說道:“就是之前設投壺遊戲的那個老板,他還欠我塊玉佩呢。”  劉談:????  這都過去多久了你怎麽還惦記著?  他哭笑不得說道:“你就放人家一馬吧。”  陸懸堅持說道:“不行,我上次說了要把那塊玉佩贏回來送你的。”  劉談說道:“你不是送我塊更好的了嗎?”  陸懸堅持:“不樣。”  劉談心裏給那個老板點了根蠟,想了想說道:“那還是先去東市吧。”  陸懸轉頭看向他,劉談說道:“正好從東市逛回來那邊人應該不多了,現在去人正多,太惹眼了,萬被人發現恐怕要出事。”  人多就容易形成踩踏,那些人或許不敢對陸懸和劉談做什麽,但圍觀是免不了的,萬在這時候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  陸懸點點頭說道:“那好。”  劉談轉頭看了看兩邊說道:“哎,原本我想弄個全城花燈節的,可惜了……”  可惜沒做到,不過想一想後世都很將花燈鋪滿全城,現在他好歹將兩個市場都給弄了起來,也還算不錯了。  東市的花燈都是比較大型的,除了道路兩旁間隔段距離就有的花燈之外,商鋪在自己的店門口也擺放上了花燈。  而且能在東市開店的基本都是不差錢的主兒,那一個個花燈雖然算不上精致,但看上去還挺生動的。  劉談和陸懸早就把馬放在了專門的馬廄那裏,兩個人直接手牽著手在路上走,無視他人異樣的目光。  劉談是不覺得有什麽,不得不說,身份地位和金錢大概就是一個人最大的底氣了。  他現在就知道哪怕所有人都看不慣他跟陸懸,但依舊拿他們沒辦法,甚至如果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恐怕連討論都不敢多討論。  相較於他的淡定,陸懸此時此刻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在剛剛劉談主動牽起他的手的時候,萬千燈火在他眼中就已經形同虛設,他的眼裏心裏就隻剩下了那個人。  劉談走著走著湊到陸懸身邊說道:“我真是小看了人民群眾的創造能力。”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弄出了蓮花和魚形狀的花燈,大家也會跟著這麽弄,結果萬萬沒想到,竟然弄出了很多新花樣,不過他能理解弄出雞鴨鵝這種形象的,但他實在不懂弄個豬頭擺在門口的店家到底是怎麽想的?  劉談邊看邊跟陸懸吐槽說道:“大家可真是太放飛自我了,這簡直是群魔亂舞啊,不知道西市那邊是個什麽模樣。”  直沒怎麽說話的陸懸此時沉聲說道:“西市……大概有熟人吧。”  “啊?”劉談順著陸懸的目光看過去,眼就看到了距離他們不遠的霍光叔侄。  劉談:“哈哈哈……好巧啊!”第353章 [三更]353  霍光帶著霍壽走過來,低聲說道:“殿……郎君出門怎麽不多帶幾個人?”  劉談也低聲說道:“我帶那麽多人跟告訴別人我的身份有什麽區別?”  這裏又不是長安,貴族多,能夠給他很好的掩護。  北境國像是他這個年紀就能帶著護衛出行的根本沒幾個,再加上他身邊的陸懸,那簡直是太好猜了。  霍光轉頭看向陸懸,眼神帶著譴責:他胡鬧,你也跟著他胡鬧?  陸懸立刻說道:“我會保護好阿談的。”  霍光無奈地捏了捏眉心說道:“既然如此,不如起吧。”  霍壽抬著頭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在場的三位成年人。  劉談笑道:“正好,人多熱鬧!”  霍壽歡呼聲,拉著霍光的手說道:“阿叔阿叔,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好吃的!”  在這樣的節日氛圍中,饒是霍光也嚴肅不起來,他無奈搖了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平日短了你的吃的。”  劉談立刻說道:“那可不樣,家裏的東西雖然好,但是真要想吃正宗風味,還是要到這些小攤子上來。”  霍壽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知己,蹭到了劉談身邊。  不過他不敢太放肆,隻敢拉著劉談的衣袖問道:“殿下知道哪些東西好吃嗎?”  劉談:……  這你可問到我了。  他靈機動說道:“上次吃過的那個攤子不知道還在不在,走,先去看看。”  霍光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劉談就仿佛知道樣,轉頭看著他說道:“那個攤子連父皇吃了都說味道不錯,臨走還打包了份呢。”  嗯,雖然打包的那份是店家給送的,但那也是打包!  霍光未出口的話直接被堵了回去,隻能歎了口氣,與此同時他忽然聽到身邊也有人在歎氣,轉頭就看到陸懸也臉無可奈何的模樣。  他們兩個對視眼,陸懸苦笑說道:“之前出來的時候,苗瑞和畢高不放心,阿談還說他又不是八歲,我看他現在……”  霍光跟陸懸異口同聲說道:“比八歲也好不到哪兒去!”  瞬間兩個人就覺得相知恨晚啊!  霍光到底成熟些,穩了穩心神說道:“走吧,再不過去就要找不到人了。”  陸懸的眼睛直盯著劉談的身影,怎麽可能找不到他?  劉談帶著霍壽路直奔之前的那個糍粑烤肉的攤子,到了那裏之後發現居然不是那家了,而是家賣甜粥的!  劉談有些詫異問道:“這裏之前的那家呢?”  賣甜粥的是個圓臉老板娘,笑起來十分喜慶,開口就又甜又脆:“小郎君可是要找糍粑烤肉?他們家之前遇到了貴人,已經租了鋪子啦。”  劉談問道:“那他們家的店在哪兒?”  老板娘說道:“往前直走,左邊第六家就是!”  劉談謝過了她,覺得隻問路不買東西不太好意思,開口問道:“你家這個甜粥怎麽賣?”  老板娘立刻說道:“三枚五銖碗,我家的粥又甜又稠,保準小郎君喝了還想喝!”  劉談說道:“那來兩碗吧,有東西能帶走嗎?”  老板娘立刻拿出了兩個略有些醜陋的陶罐說道:“有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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