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平靜的天空在瞬間風起雲湧。 原本湛藍的雙眼蔓延上冰藍，天空帶上深藍近黑的色彩，風暴席卷而來，安靜、卻又呼嘯著卷過剛剛故作平靜的天空。 風暴的凜冽壓得人喘不過氣。 小機器人的聲音突兀出現，平淡的聲音褪去了天生目奪的僵硬。 “檢測到技能“六眼”，為保護契合者相關隱私，已進行幹擾” 回過神來的天生目奪本體在辦公室大口地喘息著，突然有點後悔選擇用【蒼】破局。 “契合者……” “沒事。”天生目奪的呼吸逐漸平穩。 幸而馬甲是由他控製而不是他的本體，反應的傳導需要時間，與謝野晶子和織田作之助因此沒有露怯。 在風暴的中央，與謝野晶子雙腿交疊，雙手抱胸後靠在椅背上，不避不退，看不出絲毫異常，她的聲音壓低，字裏行間帶著一貫的強勢： “五條先生。” “首先，敦君是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使用的術式，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我們無權幹涉。” “其次，恕我直言，您是以什麽立場向我們質問出這番話的呢？” 她冷淡的目光和五條悟在空中交匯。 “即便是五條族長，也請在敦君同意歸族之後吧。” 沒有人質疑她的話，所有人都默認了中島敦可能的歸屬。 空氣依舊凝滯。 五條悟最後看了橫濱校的方向一眼，嗤笑一聲，拉下眼罩，將視線轉回監控屏上。 眼罩掩蓋之下，他靜靜注視著監控屏上的白發少年，久久沒再言語。 同一時間，在森林裏，虎杖悠仁迷茫的看著周圍同時停下動作，用含義各異的視線看向中島敦的眾人。 處在所有人視線中心的中島敦微不可見地後退一點，還是堅強地擋在了虎杖悠仁麵前。 “中島敦。” 加茂憲紀收起了弓箭，開口叫他。 中島敦警惕地看向他，“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要救下虎杖悠仁。” “現在不是在意虎杖悠仁的時候。”禪院真依語調冰冷，卻放下了槍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用出的是什麽術式？” “……【蒼】。”中島敦遲疑地回答。 原本天生目奪還想讓中島敦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但既然剛剛在監控室那麽說了，劇本就要稍作改變。 “你知道【蒼】是哪家的術式嗎！”加茂憲紀依舊維持著麵上的平靜，但語調末尾暴露了真實情緒。 沒有等中島敦回答，變作一副猩猩模樣的熊貓告訴了他答案：“是悟的。”他重複了一遍，重點加重了前麵的姓氏：“五條悟。” 站在虎杖悠仁身前的白發少年抿著唇，沒有說話。 看到中島敦這幅表情，禪院真依一臉煩躁。 她自己因為繼承不到術式受盡屈辱，卻在這看到一個繼承兩家本家術式的孤兒。 “你是怎麽入學的。”加茂憲紀問他：“你現在是一年級，一年前你都在哪？橫濱校是怎麽找到你的？” 然而，任加茂憲紀怎麽問，中島敦都沉默以對。 天生目奪：球球了快走吧這段我還沒編好呢。 “你們還要在這裏問下去嗎。”中島敦終於開口，“京都校的戰力都在這裏，東京校至少有四個人在擊殺咒靈，我的前輩現在也在對戰二級咒靈，京都校要放棄比賽了嗎。” 京都校的幾人沉默。 眾人的視線下意識投向加茂憲紀。 加茂憲紀無言了幾秒。 他轉身，臨走前，靜靜地看了中島敦一眼，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團體戰的全程都被監控著。” 中島敦：……我要得禦三家視線ptsd了。第27章 噠宰 注視著京都校一行人離開，為避免京都校再來一次偷襲，熊貓惡狠狠地盯著他們的背影看，直到確認他們真的離開了。 “中島，謝謝你了。” 熊貓變回了熊貓的樣子，看起來胖乎乎的，很無害，不知出於什麽考慮，沒有問多餘的事情。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祓除咒靈，還是和前輩匯合？” “……我，太宰前輩說我的路線是自由遊離於戰場中，看情況祓除咒靈。” 難怪之前那個橘發的二年級說‘防止意外’。熊貓點點頭，看向虎杖悠仁：“悠仁，我們去和大家匯合，野薔薇、慧和棘在祓除咒靈，真希”他卡殼了一下，不確定地道：“在向這裏趕？” “我們是一起調頭的，但她說看到了什麽就讓我先過來。”熊貓略顯凝重地看向森林深處：“需要這麽久嗎？” 中島敦倒是瞬間聯想到了小機器人剛剛說的‘真人’，委婉地出言提醒：“我覺得情況不太對，隻是一個二級咒靈，按理來說中也前輩現在已經成功祓除，和我匯合了才對。” “隻是一個二級咒靈？”熊貓無語地重複了一遍。 “算了，悠仁，接下來你和我一起行動。”他接著轉頭看向中島敦：“中島，如果你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就和我們一起走怎麽樣？” 五條加上禪院的術式，茲事體大，熊貓想盡量和中島敦走在一起，避免意外。 中島敦點頭應承。 “順平在橫濱校怎麽樣？你們相處的很好吧，順平人很好的。” “嗯，順平性格和好，怎麽說呢……有點過於軟了。” “順平，吉野順平？我聽說他剛剛轉學過去一周不到，就這樣參加爭奪戰沒關係嗎。” “出於增長實戰經驗……太宰前輩說贏不贏無所謂。” “你們高專校園怎麽樣？京都校我去過，和東京校挺像的，橫濱校我還沒見過。” “不太一樣，我們學校主要是西式風格。” “橫濱離東京好像挺近的？” “好不容易來一趟，要好好玩喔。不知道去哪玩的話，我們可以把悠仁借你們。” “熊貓前輩，其實我也不知道東京有什麽好玩的……難得來東京，結果都沒怎麽逛過……” 虎杖悠仁垂頭喪氣。 “沒事，你現在歸校了，過幾天叫真希他們帶你去玩。”熊貓用熊掌拍了拍虎杖悠仁粉色的頭。“野薔薇正好也嚷著想要逛街。” 熊掌軟乎乎的，用的力氣也不大，讓虎杖悠仁露出享受的表情。 中島敦走在虎杖悠仁身邊，突然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當然不是因為熊貓和虎杖悠仁，而是森林的另外一邊，原本掛機的太宰治和禪院真希碰上了。 “喂，橫濱校的，你在這裏偷懶嗎？”禪院真希反手握著刀，仰頭向樹上躺著的某人大喊。 樹葉擋住了上麵人的發色，但這身西裝製校服很有標識度。 樹枝上躺著的人沒說話。 禪院真希用手擋在嘴邊，“喂！橫濱校的！” 被手擴大的聲音在樹林間傳遞、回蕩，禪院真希如此叫了好幾聲。 裝作聽不見的太宰治死魚眼望天：本來想少一個馬甲幹活能省點精力的…… “好吵喔。” 樹枝上的人慢吞吞地轉過身，他一隻手耷拉在空中，帶著抱怨的表情看向樹下的禪院真希。 “吵別人睡覺可不是有禮貌的行為，還是說你也想上來睡覺嗎？” “嗯？你是惠說過的那個太宰、太宰什麽來著？” “治” “對，太宰治。” 禪院真希沒有跳上樹枝，在樹下和太宰治進行遠距離通訊：“你不去祓除咒靈嗎，你們學校除了那個棄賽的三年級，就隻有你和那個小矮子是二年級的吧。” “祓除咒靈？”太宰治重複了一遍，一臉無聊：“才不要。說到底，這場團體戰其實跟全員水平沒什麽關係，隻要有人足夠強，以最快的速度祓除那隻二級咒靈，其餘的人哪怕如何拚命，也沒什麽意義。” “你倒是對那個小矮子蠻有自信的嗎。”能祓除二級咒靈，至少也要是二級咒術師。 “禪院小姐，可不要小看那隻蛞蝓啊。” 蛞蝓？禪院真希的表情怪異一瞬。 太宰治也沒有解釋什麽，他在樹枝上撐著臉，向下看去：“總之，這位小姐，你來這裏是為了？” 提到正事，禪院真希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你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影？” “看見了。” 剛想補充幾句的禪院真希一噎，“……跑哪去了。” “重要嗎？”太宰治躺回樹枝上，聲音懶懶的：“反正是爭奪戰的無關事項。” 太宰治這幅態度讓禪院真希皺眉，“我可不覺得是無關事項。東京校有結界，閑雜人等不可能進來。”進來的就不是閑雜人等。 “所以，真人跑哪去了，他來搞事的嗎。”天生目奪在心裏問小機器人，小機器人說在附近檢測到了特級咒靈的咒力波動，但隻有一點點。 “具體位置位於人物中原中也附近。” 天生目奪：驚。 吃瓜竟吃到自己頭上。 原本天生目奪還想著咒術界大本營，五條悟等特一二級咒術師都看著，怎麽也不能出事。 監控室裏的五條悟自從中島敦‘暴露術式’後就沒再開口，織田作之助和與謝野晶子坐在他後麵，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發現異常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