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將瘟神給送走了,這和尚怎麽比瘟神還可怕。”  國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從剛才在金鑾殿上起,他就一直害怕那把神出鬼沒的剃刀落在他的腦袋上。  還好,他穩住了,穩住了。  “陛下,現在那和尚走了,你的一萬名和尚的宏願怎麽辦?”  一名被剃頭的大臣被眾人推了出來,詢問國主的意見。  “做!他都走了還管得了我們?”  國主說完,轉過身來看向身邊這幫頭發全部都被剃掉的大臣,直接點了四個長得醜了:“就你們四個吧,朕許的天願可是要殺一萬個和尚才算圓滿,湊上你們就剛好夠了。”  前方已經走了十裏路的玄奘翻身下馬,在小溪邊洗手洗眼睛洗衣服。  恨不得將這一身衣服都丟掉燒了。  悟能正抱著自己的大肚子哭喪著一張臉,背對著眾人。  因為他家師父說,從今天開始每天要減肥,給他一旬的時間瘦不下來就每天念緊箍咒幫他瘦。  悟空半路回頭,聽玄奘的話去看看那國王是不是按照他們說的去做,還是陽奉陰違。  他到了那處,果然瞧見國主下令還是要殺四名和尚。  因此直接按照師父的吩咐,拿著一把剃刀吹了一口氣過去,那國主頭上也瞬間空了。  正在趾高氣揚的國主隻覺得腦袋冷颼颼的,在場五府六部,合衙門大小官員冷眼看著他那個腦袋變得跟他們一樣光潔後。  不知是誰起頭,從人群當中穿了過來一把按住國王,刀架到了他脖子上麵,麵容冰冷的看著手下神色慌亂的國主。  “陛下向天許下願望,到了最後的關頭自然不能放棄,臣來幫你一把!”  一刀子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在場有忠心愛君的大臣也跟著上去搶救的搶救,廝殺的廝殺。  等那反賊帶著追隨者衝出包圍時,地上正正好好的倒著四個新和尚。  悟空隱身藏在一旁,望著這冷冰冰,血氣衝天的畫麵,嫌棄的丟了那把剃刀,掉頭往玄奘休息的地方飛去。  那頭玄奘已經洗幹淨了衣服,換上箱子裏那些沒人動過的衣服,剛穿好悟空就回來了。  “如何?”  “師父你猜對了,俺老孫剛到那邊就聽到那國主說要繼續殺四個和尚,結果你猜怎麽著?”  玄奘將剛才換下來的髒衣服丟進火堆當中,寧可接下來三天不換衣服,也不想再要這一身從滅法國穿過的衣服。  “兩年內殺了九千多名的和尚,早就民怨四起,他今日在金鑾殿上被我勸說,要是真的放下恐怕還能得到一條性命,可執迷不悟那幫變成和尚的大臣,但凡當中有一個人被激發出血性,也會產生動亂。”  不用想也知道,那邊的確是打了起來,也隻打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普通百姓一個都沒受傷,玄奘直接在十裏外住下,讓三個徒弟去幫了他們一把。  用最快的速度立下有仁德的新君,舊國主用急病突發的借口匆忙安葬。  一場戰事就這樣,在少數人中流傳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徹底結束。  三界之上,慈航端坐在蓮花寶座上,注視著下界所發生的一切。  “金蟬子距離西天還有多遠?”  一旁的木叉行者道:“這和尚已經走了大半,距離西天隻剩下最後一萬裏的路程,菩薩可是其中有什麽不對?”  “他距離靈山越近,就越會回歸本性。”  “這不好嗎?”木叉行者聽不太懂,菩薩一會想要讓這個人回到靈山,一會又好像不希望對方回到靈山。  隻是這一次,菩薩沒有告訴他答案。  隻是坐在蓮花台上,一直看著下界那和尚,等對方半夜入睡後重新再次醒了過來,菩薩這才起身從蓮花台上站起,“我下界一趟,去去就回。”  陳煒從草地裏醒過來時,抱著毛毯看了一眼四周圍。  三個徒弟都睡在火堆對麵,四周能夠聽到蟬鳴蛙叫聲,陳煒打了一個哈欠翻找出自己的日記本。  一邊吃著悟空放在行李箱子裏的零食,一邊對著火光想要看清日記本上的內容。  第一行字還沒看下去,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過來。  陳煒嘴巴還掛著半塊紅薯幹,睜著清澈見底的黑眸望著來人,等那人走近後,咧開嘴笑了,遞過去一根紅薯幹。  “菩薩晚上好呀,請你吃。”  慈航走到他身旁坐下,將那根被太陽曬的跟石頭一樣的紅薯幹放入口中。  一口咬下去,嘎嘣硬。  “這是大聖的零食,他說用來磨牙挺好的。”  陳煒將日記本先合上放在一旁,側頭詢問對方的來意:“菩薩這次來,是有什麽事情吩咐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金蟬子:我的本性?等我回靈山第一個拔了你紫竹林的竹子。第171章 一更  “閑的,  沒什麽正事就不能來找你?”  慈航將悟空的零食布兜全拿過來,右手五根手指縫插,著五根細長的紅薯幹。  每個上麵咬一口。  嘎嘣硬的紅薯幹,  陳煒一口咬下去要在嘴裏磨半天才能吞下去,  這菩薩倒是跟猴子似的,  一口下去紅薯幹就從他指縫裏少了一截。  牙齒相當鋒利,  動物都不如他的牙硬。  “當然可以找,  隻是很少見到菩薩好像很閑的樣子。”  還好是他醒了,否則這話要是讓玄奘聽見,  肯定要寫整整一頁的日記,批評這位菩薩就是太閑,總沒事找事。  “其實我大部分時間都很閑。”慈航勾唇,笑的一臉的不懷好意:“你難道心底不是這樣想的嗎?”  陳煒眨了眨黑眸,裝無辜:“怎麽會呢,  常人和尚一生都見不到菩薩真身一次,  貧僧運氣比常人好一點,出家人能夠一直見到菩薩不是好事嘛。”  說起來也奇怪,  這位菩薩每次出場,一會變成男的一會變成女的。  但是次次陳煒都能夠將他一眼認出來。  畢竟,漫天神佛這麽閑的,  也隻有眼前這位。  “運氣好啊。”  慈航笑了笑,一口將那五根就剩一截的紅薯幹都放入口中咽了下去,“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別!”  陳煒想也不想的舉手拒絕。  對上那人驚訝不解的眼神,  還沒開口自己就先笑了。  “菩薩沒聽過凡人世界裏有一句老話吧。”  “你說說話。”  陳煒開口:“老話說,  出門在外隻要有人走到你的麵前,跟你說講個故事的時候,絕對不要去聽。”  慈航還第一次聽到凡間還有這種傳聞:“為什麽不能聽?”  還是凡人的和尚斜眼看他:“因為會倒黴啊。”  “為何會倒黴。”  “當你走在路上一個人找到你,  要給你講故事時,通常這個人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故事跟你有關,需要你繼續走下去,通常這種事情都是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坑在等著我跳下去,領頭赴死好引起滔天巨浪。”  慈航皺眉:“第二個目的是什麽。”  陳煒歎息道:“第二個目的就是來勸人送命的,理由千千萬,最終目的都是讓聽到的人去送命,菩薩要給我講的故事,是希望我走第一條路還是第二條路呢?”  說完的人,看向前方遠處的山脈,黑暗當中那山真高啊,飛禽淅瀝,走獸凶頑,林內鬆千棵,蒼狼吼叫餓虎爭餐聲,不時傳來。  陳煒看著一隻地鼠從地下鑽上來,發現自己快要靠近火堆了,嚇的又連忙掉頭往下鑽去,臨走前還不忘將洞口也埋上。  “本菩薩隻是想跟你講個故事,你要是不想聽就算了。”  慈航半響才開口,左手去拿那地上放著零食的布袋子,將袋子提起來才發現裏頭紅薯幹都被他吃完了。  “那是凡人的傳聞,跟菩薩你這樣大慈大悲的神仙肯定不一樣,正好我睡不著,你講吧。”  陳煒瞧見他那隻無處安放的手掌垂在膝上,笑了笑起身走到一旁的行李箱子裏。  從那裏又拿出幾個布袋子。  都是悟空跟悟能的零食。  半夜便宜了他們二人。  磨牙的紅薯幹沒了,但是有一袋炒熟的葵瓜子,陳煒抓了一捧給慈航,自己嗑了幾個吃的正香時,餘光瞥見對方那專注的眼神。  有意無意的放慢了嗑瓜子的動作,又吃了四五個瓜子後。  那人才有模有樣的拿著瓜子,也嗑了起來。  “故事從哪講呢,我想想。”慈航磕著瓜子將自己的記憶往前翻了又翻,終於找到了塵封了太久的故事開端。  “曾經有一座叫做琴鼓山的山,山上盛產黃金玉石,雎水發源於這二十三座連成片的山上,一路向東南注入江中,那雎水當中有一隻鮫魚在此依水修行三百年,結果有一天荊山上一個叫做計蒙的家夥跟圍打架,兩人打的天昏地暗甚至斷了雎水源頭,那條修行當中的鮫魚也因此受到牽連離水而出,性命攸關之時被一個人救了。”  慈航說道這裏,停頓了下來,磕了幾顆瓜子才繼續講:“鮫魚為了報答救命恩情就日夜修煉,等他修煉成人身想要去報答對方時,那人身為皇子卻被權勢陰謀逼得遠走他鄉死在路上,唐僧如果你是鮫魚你會怎麽做。”  坐在他身側嗑瓜子的人類,頭也沒抬:“繼續活著唄,我都修煉成人了那壽命肯定超長,運氣好還能等到他轉世,不過一條魚的報恩是不是顯得太土了?”  陳煒想到他在長安的化生寺裏住了三年,每年到了佛誕日寺寺廟後山上,就被那些善心的人放了無數野貓野狗,甚至還有鱷魚長蛇鴨子麻雀,甚至有一次他還在客院裏見到一隻出生三個月的豹子。  好家夥,那是放生嗎?那簡直是給寺廟後山養成一個動物界生態鏈出來。  要是因為放生救了一條命就要換來動物的報恩,他都開始心疼起那幾個長長被抓住的放生善人了。  這下輩子的生活,得過的有多雞飛狗跳啊。  無數的動物找上門,都是報恩的。  那不得每天抓花了臉,喊著我先來的,他先救我的,先讓我來報恩?每天光為了爭奪誰給恩人穿鞋子,都能撓彼此兩小時。  “土?”慈航低頭,看著腳下的泥土,沒懂這件事情跟土有什麽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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