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每次見麵我都是被妖怪抓走,我是不是要從今天開始鍛煉身體?取經要走十萬八千裏的路,我是不是先準備點銀票在身上比較好。”  地上的人抱著被他揉到變形的蒲團,認真的考慮明天開始跟覺醒師兄學做飯還來不來得及。  “你在幹嘛?”小黑忍不住的打斷對方的假象畫麵,詢問他這是什麽情況。  倒在地上的人聞聲看過去,柔中帶水的眼眸從窗台上那隻妖怪身上輕輕一掃,下一秒地上的人一個鯉魚打滾跳了起來。  “來來來,小黑你過來點。”  陳煒想看看自己的血肉,是不是真的能夠讓妖怪有長生不老的功效。  小黑趴在窗台上沒動,不是它不給麵子,實在是因為對方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好可怕哦。  比江流罰它抄寫經書時的樣子,還要可怕十倍。  “我突然想起來,剛才師傅叫我過去一趟。”膽小的蜘蛛精隨便拿了一個借口,就準備頭也不回的逃離現場。  窗內,站著的小和尚嫌棄的從口中發出;“嘖,多好的機會啊,你竟然放棄。”  這可能是它妖生中最大的財富驚喜,竟然就這樣走掉,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損失了什麽。  小黑不靠譜,陳煒開始試著在廟裏尋找其他的動物。  廟裏住著小黑這麽大隻的妖怪,哪怕過去了三年,金山寺依然沒什麽小妖或者小動物敢住進來。  陳煒在後山禪房裏找了一圈,眼睛都快貼在地上了,才找到一隻走散的小螞蟻。  小螞蟻被小和尚放在一根竹片子上,陳煒從廚房裏借了覺醒師兄的菜刀,蹲在螞蟻跟前的人舉起自己的手指頭,巨大的菜刀橫在自己的手指上方比劃了幾秒後,選擇好方向後劃了下去。  一滴殷紅的鮮血緩緩從傷口裏流出來,陳煒趕緊將那滴血甩到螞蟻的身上。  趴在竹片子裏的小螞蟻鄙視的看著眼前的高大人類,轉著圈的想要從血液裏爬出去。  “喝吧,今天是你妖生中的高光時刻,未來你會感謝我的。”  用紗布捂著手指傷口的人,一臉期待的注視著對方的變化。  螞蟻從那些血液當中爬不出去,而且陳煒發現自己的血液正在減少。  他隻流了一滴血給那隻螞蟻,竹片子上的鮮血正在不斷的減少再減少,肉眼可見的所有的鮮血都集中到了螞蟻的身上,甚至能夠看到對方的尾部因為吸收了全部的鮮血後變得通紅。  小螞蟻喝了人類的鮮血後,地上幹淨了,繼續揮舞著爪子趕路,想趕緊逃離這個危險地方。  “好像還缺了點什麽。”  陳煒望著地上的螞蟻思索了一會後,又去廚房拿出裝水的葫蘆瓢,打了一瓢的井水,將那隻要逃走的螞蟻丟進水中。  這天下午,覺醒幾次從後山走廊裏經過,都看到自家師弟在後院裏,一會蹲在草地上,一會蹲在廚房門口,一會又蹲到了井水旁。  天邊最後一絲太陽光消失之前,陳煒將葫蘆瓢裏死去的螞蟻撈出來,用帕子包裹上送到佛前給它念往生咒。  “阿彌陀佛,小僧忘記了自己的肉隻能長生不老,沒說長生不死,也忘記了螞蟻不會遊泳,害死了你這條性命,罪過罪過。”  陳煒為這隻螞蟻整整誦了一個時辰的往生經才停下來。  臨睡前給江流寫日記時,瞧見自己手指上還沒好的傷口,心虛的給對方留言。  “今天師傅給你起了一個法名叫做玄奘,另外我不小心碰傷了手指,其餘什麽都沒發生過。”  廟裏的香客越來越多,掛單的和尚也有幾十名,陳煒在去年跟江流商量,如果每日臨睡前他們還沒有換過身體,就給對方留言寫上當日所有的行動跟所見之人。  提防他們彼此替換時,被外人發現。  他們一體雙魂這件事情,隻有廟裏最早的三名和尚還有小黑知道,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師傅也說這種事情不用告訴外人。  因此,他們一直對外都是喊他江流,隻有在私下時才會喊他陳煒。  平日裏用這個身體最多的人也是江流,陳煒現在一周大概能出來三次,大部分時間這個身體的主人都是江流。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奪舍了江流的身體,為了那十分之一的自由時間,師傅師兄們的要求全部照單全收。  江流要當和尚,所以他當和尚。  江流要正式出家,所以他正式出家。  寫下今天日記的人,放下毛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直接倒下被子一卷,直接秒睡。  江流醒過來時,窗外的太陽已經半抬頭,睡在床邊凳子上的小黑睡夢中翻了一個身。  那安家用的籃子裏,經過三年的時間已經多了一床被子枕頭,還有三五個符合它尺寸的玩具。  被子跟枕頭是江流給它縫的,玩具是陳煒製作的。  床邊坐起的小和尚視線從蜘蛛身上移開,走到書桌前先拿起昨天某人寫的日記。第十五章   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受傷的內容,拿著信紙的人掃了一眼手指上纏繞著的紗布。  歪歪斜斜,還打了一個難看的死結。  是弟弟的風格,雪山一樣的人坐在桌子前,找來剪刀將這個又醜又難看的死結打開,捆了一個下午加晚上的手指,現在傷口已經小到隻有一條淺淺的劃痕。  江流對著油燈看了一會,確定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口後,重新找來幹淨的紗布將傷口裹住,隨即吹滅油燈往外走去。  深夜從後山禪房裏走出來的人,打著燈籠去了藏經閣。  路經天王殿時,有守夜的僧人聽到腳步聲探頭往外看去,瞧見是他後又縮著脖子回了大殿。  守在天王殿的掛單和尚縮回身子後,就跟身邊的同伴嘀咕了起來。  “又是那位江流兒去了藏經閣。”  “我真的懷疑這人是不用睡覺的,前天夜裏我看到藏經閣還有燈,以為是其他的僧人忘記了燭火,等我進去後就看到這位坐在那裏看書。”  另一個守夜的人也跟著猛點頭:“這還不算什麽,更可怕的是第二天他又在大雄寶殿待了整整一天,連一個瞌睡都沒打。”  白天黑夜都在廟裏走來走去,硬是沒發現他什麽時候睡過覺。  可那張臉。  說話之人回憶了一下江流那張臉,就這麽熬夜下去那身體至今一個黑眼圈都沒有。  每天精神抖擻,神采飛揚,除了偶爾跟冰山似的不理人。  藏經閣門口,江流推開門進去,轉身將燈籠熄滅,再抬頭瞧見的就是一地雜書的大堂。  兩個東倒西歪的蒲團呈現著太極的姿勢,東一個西一個。  原本擺放在菩薩跟前的供盤現在放在地上,裏頭的蘋果葡萄還在,隻是那些堅果已經被人吃的差不多了。  不用想,江流就知道是誰敢在廟裏做下這些事情。  將手裏提著的燈籠放在一旁,蹲下身開始收拾這個淩亂的藏經閣。  掉在地上的瓜子花生殼都被人撿起來,散亂的書籍也被拿起一本一本按照順序排列整齊,送回藏經閣的書架上。  丟在一旁快要變形的蒲團,拖回來按壓成原本的形狀,重新放回菩薩的跟前。  做完這一切後,江流去書架上拿出上一次自己看的書籍。  臨走前,瞥見書架上方被人貼了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麵畫著一個小人叉腰仰天質問的表情,旁邊還寫著一行字跟一個箭頭符號,指的就是他剛拿出來的這本書。  “好難學,跳過。”  瞧見熟悉的字眼還有語氣,書架前的雪山一樣冰冷無情的人,緩緩揚起嘴角將紙條拿下來,走到自己剛整齊出來的案台前,提筆給對方回複。  “梵文找到了方法後也不難,哪裏不會我可以教你。”  拿著回複好的紙條,江流重新走向剛才的位置。  剛貼好,頭頂上空傳來一陣冷風。  站在書架前的人仰頭,一隻純白色的兔子蹲在上方,睜著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下方的小和尚。  眉娘蹲在上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一絲血氣從對方身上飄散出來進入她的口中。  瞬間,她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增加了千分之一。  隻是一口淡薄的血氣,就讓她的力量增加了千分之一,這個結果讓眉娘迫不及待的從漏洞裏鑽出來,幾個蹦跳就踩著書架落到江流麵前。  搖身一遍,變化成一名紅裙綠妖豎著兔子耳朵的嬌美少女,粉黛嫣然的靠近江流,嬌笑道:“小和尚,你身上好香啊,帶了什麽寶貝可否給姐姐瞧瞧。”  書架中央的小和尚,麵色如常的伸出左手擋在兩人中央,手腕一個用力就把要貼進他懷中的少女推了出去。  “你會掉毛,離我遠點。”  說完還不忘往後退幾步,提防對方身上的兔毛沾上身,嫌棄的格外明顯。  在人類世界裏無往不利的眉娘第一次氣到麵部扭曲,磨著尖牙捏起他的下巴:“小和尚,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姐姐看在你還沒長大的份上就原諒你一次,拿出你身上的寶貝獻給我,這件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  被捏住下巴的小和尚,目光如水,將這隻兔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明明一個字沒說,可是眉娘硬是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出了譏諷。  “你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阿彌陀佛,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你說的寶貝是什麽我不知道,就算我有為什麽要給你,你是我師傅嗎?你不是,你是我師兄嗎?你也不是,你是我弟弟嗎?更不是……”  小和尚話語微頓,平靜的眼尾掃射一片寒光:“一隻雜毛妖怪,也想要我送東西給你,看你隻會變成人樣卻沒學會人話,想必也不認字,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麽寫。”  眉娘:“……”  強烈被冒犯到的兔妖氣到發狂,寶貝也不想要了,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她跟這個禿驢今天隻能一個活著走出這個大門。  在她想要殺人之前,江流已經抓住袖子裏的鈴鐺。  鈴聲一響,後禪房裏熟睡的小黑立馬醒了過來,打著哈欠張開爪子,“吡”  細絲射出,幾個來回到達藏經閣門口,還沒進就聞到了裏頭濃烈的妖味。  “有妖怪!”  妖怪本妖站在藏經閣的門口震驚的一腳踢翻大門,衝了進去就看到小和尚衣衫不整的被一隻兔妖壓在地上。  下一秒小和尚又將兔妖壓在身下,雙手使出全力抓住那兩隻長長的兔耳朵,腳踩著兔妖的尾巴,蹬著身體,雙手抓著耳朵用力拉長往上拽住。  “嗷嗷嗷嗷嗷!”  眉娘的耳朵被人拉的有三尺長,疼的地上的妖怪臉部表情極度扭曲,讓準備過來幫忙的小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幫誰。  看起來,被拽耳朵的那個好像比較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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