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知:“你上次也說,日後許不會在碰見仲元思。”


    昭玉隻好道:“……屆時再說。”


    說完話,二人才進了陳家的成衣鋪子,那身材腫脹,滿臉油光的掌櫃的瞧見昭玉後,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他朝著昭玉咧嘴一笑,眼神叫人很不舒服:“姑娘瞧著麵生,似乎不是本地人?”


    乖乖,他活了幾十年,也沒見過生的這般漂亮的美人。


    若是能將此女獻給大公子,大公子定當十分滿意,估計日後都會念著他的好。


    陸宴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爽,用眼神詢問昭玉。


    昭玉搖了搖頭:這個暫時不能砍。


    他隻能黑著臉站到昭玉麵前,擋住了掌櫃的目光。


    掌櫃的這才瞧見,這美人身邊竟還跟著個男子,而且這男子雖說長相俊美,但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樣,對上那男子的目光後,他竟覺著遍體生寒,下意識的就移開了目光。


    此時,昭玉開了口:“我與兄長近日來到臨昌,想在此地定居,做點小買賣,聽說你們成衣鋪子是陳家的?”


    若是別人,掌櫃的興許不屑一顧,不過此時站著跟前兒的是個美人,也就多了幾分耐心,若是能說動她去同大公子談生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正是,姑娘應當知道臨昌陳家吧?我們東家那可是臨昌有頭有臉的人物,想做生意,您找我就對了。”


    陸宴知問:“那我們兄妹想包一些地,找你行不行?”


    昭玉聞言,心頭一動。


    來臨昌之前,便聽說了此地佃農鬧事,不肯下地做活之事,而這陳家又是臨昌手裏頭有地最多的地主……


    第49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色膽包天的陳公子……


    掌櫃的詢問了昭玉等人想要買多少地後,便說問一下主家,讓她明日再過來。


    回客棧的路上,陸宴知開口道:“後頭有人跟著我們,可要解決掉?”


    昭玉聞言稍楞片刻,隨即搖了搖頭:“不必,應當是那掌櫃的人。”


    陸宴知的不爽幾乎寫在了臉上,眉頭緊緊皺著,還瞥了昭玉一眼,瞧著似乎不大痛快。


    昭玉知曉他在為什麽生氣,麵上稍稍有些心虛。


    這掌櫃的想些什麽,不難猜出,明日昭玉過來,要見的人興許就要換了。


    昭玉在說之時,也當真未曾想到,會這麽快同那陳東宇見麵。


    這接二連三的,也難怪陸宴知會不痛快。


    她抿了抿嘴唇,小聲哄道:“是我疏忽了,屆時你同我一起過去,這陳家瞧著有些古怪。”


    陸宴知冷哼一聲:“我自然是要去的。”


    回去後,青衣已經在客棧裏頭等著了。


    他已經安頓好了那位李大伯,又打聽了些消息回來了。


    這陳家在臨昌城中簡直就是一霸,近日來更是對外說收成大抵不好,鹽與米都在漲價,就連衣服也開始漲價了。壓榨的城中百姓是苦不堪言,求告無門。


    昭玉問:“可有打聽到lj趙岩趙大人的消息?”


    青衣道:“城中百姓對趙大人印象不大好,聽說是他沒什麽作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自打到了臨昌後,就抱病在床了,官府事務之類的,近一段時日都是師爺在打理。”


    聽了此話後,昭玉臉色便微微有些發沉。


    “許嶺。”她喚了一聲。


    許嶺:“屬下在。”


    昭玉吩咐:“今夜你偷偷前去臨昌州府府中探查一二,切勿打草驚蛇。”


    許嶺:“是。”


    當夜,許嶺便領了兩個身手不錯的侍衛夜探臨昌府尹,可誰料這府中戒備森嚴,高手如雲,許嶺並未尋到趙大人,還叫人察覺,受了些傷回來。


    顯然,府衙之中早有防備。


    沒多久,官差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


    說是今天夜裏有人行刺趙大人,要抓刺客。


    幸好昭玉已有察覺,先一步叫許嶺去了臨昌公主府裏頭養傷。


    公主府是先前的臨昌王府,前不久昭玉派了心腹過來,已經將府中的人都換了一撥,如今府中人手皆是信得過之人。


    第二日,昭玉與陸宴知沒有直接去成衣鋪子,而是直接去了鄉下。


    如今已經五月份,地裏頭的糧食卻瞧著不大好,比旁的地方都要貧瘠一些,而且遠遠看去,地裏頭竟隻有零丁幾個人在除草幹活,十分的淒涼。


    有個老大娘,瞧著頭發都花白了,也佝僂著身子在拔草。


    昭玉走上前,詢問:“大娘,怎麽隻有您一個人在做活,其他人呢。”


    大娘直起來身子,拍了拍有些發酸的腰,搖頭歎氣:“哪裏還有其他人,我家老大前些日子被地主的家丁給打了,現在還在炕上養著呢。”


    原來啊,這臨昌本來稅收就高,這不,前不久,租地的錢又開始漲了。


    他們這些佃農又要繳納稅收,又要交租金,簡直都快吃不上飯了。


    前頭一些個佃農就開始鬧事,不肯幹了,誰料驚動了陳府的人,將那些個鬧事都給打了,現在村子裏不少青年,都挨了打要養傷,更不能下地幹活了。


    大娘說到此,恨恨的啐了一口:“天殺的狗官地主,昏君,這是要逼死我們老百姓啊!”


    昭玉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瑜兒雖說年紀小,但為國為民,從不曾苛待百姓。


    她頓了頓,問:“大娘,臨昌這邊佃農每年繳納多少稅收?”


    大娘說了個數,昭玉便是一驚,接著,心頭火起。


    每年臨昌進貢的,壓根兒就沒這麽多!剩下的,定全都是到了臨昌王的肚子裏。


    還有這陳家,也定不無辜。


    回去路上,昭玉便情緒十分低落,臉色也瞧著不好。


    一旁,陸宴知瞧著她這幅生悶氣的模樣直擰眉,最後忍不住硬邦邦道:“瞧你這副樣子,有什麽可氣的。”


    昭玉遷怒的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陸宴知又道:“你便是再生悶氣又有什麽用?若是實在氣,我現在就幫你將陳家人砍了,出出氣。”


    昭玉瞧著他認真的模樣,心裏頭頗為哭笑不得,氣倒是散了幾分,“陳家人自是要處理的,但還是要找出證據,揪出陳家人身後之人。上一任臨昌府尹已經回京,他們敢如此行事,定是還有旁人幫他們,老百姓被蒙在鼓裏受了這麽多年的壓榨,定不能輕易饒了他們!且老百姓並不知道臨昌王之事,隻會覺得皇上昏庸,我不能叫陛下受這不白之冤。”


    古往今來,有多少造反之人,是因為不公?


    幸好,她來了臨昌,還不算遲。


    回了臨昌城後,陸宴知與昭玉便準備去成衣鋪子了。


    昭玉囑咐陸宴知:“屆時,你暫且忍一忍。”


    陸宴知:“我盡量。”


    昭玉思索片刻,又蹙眉道:“你以我兄長身份,別叫那陳東宇碰我。”


    陸宴知冷笑:“他敢碰你,本王砍了他的手。”


    昭玉:“……你忍一忍先別砍,不可暴露身份,事成之後你怎麽收拾他,我都不管。”


    陸宴知擰眉不耐煩:“知道了。”


    二人說著話,終於到了成衣鋪子前。


    那掌櫃的昨日便已經稟告了陳東宇,陳東宇今日一早,便到了鋪子裏頭。


    他生的矮小,有些胖,瞧著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綾羅綢緞,乍眼一瞧,像是個球一般。


    陳東宇等的有些久了,神情有些不耐煩:“怎麽還沒來?”


    掌櫃的上前點頭哈腰道:“大少爺,應當很快便到了。”


    陳東宇一臉橫肉,冷哼道:“若真如你說,是個美人也便罷了,若是不怎麽樣,白叫本少爺等了這般久,仔細你的皮。”


    他後宅美人無數,什麽漂亮姑娘沒見過?


    陳東宇心裏隱隱約約帶了幾分不屑,覺著這掌櫃的太過誇張,不過最近府裏的姑娘太過無趣,前頭剛弄進府那個又脾氣太硬,竟一腦袋撞死了,讓他覺得晦氣極了。


    近日實在無趣的緊,聽了這掌櫃的的話,就出來碰碰運氣罷了。


    掌櫃的忙擦了擦冷汗道:“大少爺您放心,小的說的這個姑娘,定能叫您滿意。”


    正巧這個時候,昭玉與陸宴知進來了。


    門口的夥計也認識她,瞧見他們後便是眉開眼笑,朝著二人道:“姑娘公子,快些裏麵請,我家大少爺已經在裏頭等著了。”


    陳東宇聽見聲音後,便下意識朝著門口看去。


    然後就愣住了。


    隨即,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他目光激動,站起來就迫不及待的朝著昭玉走了過去。


    掌櫃的竟真的沒有騙他,看到昭玉後,陳東宇隻覺著,眼前的姑娘生的眉目如畫,姿容勝雪,他後院的美人加起來都及不上這一個。


    “想必這位就是沈姑娘了吧?”他滿臉紅光的道。


    誰料還沒走近,眼前的漂亮姑娘就變成了個身材修長,相貌瞧著俊美極了的男人,比起那美人竟也絲毫不遜色。


    陳東宇一怔,接著眸子又是一亮。


    掌櫃的忙上前道:“大少爺,這位是沈姑娘的兄長沈公子。”


    陳東宇心頭頓時間便是一喜,沒想到美人的哥哥生的也這般美。若是能將這對兄妹共同時進後宅,那豈不是美哉?


    想到此,他朝著陸宴知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原來是沈公子,幸會幸會。”


    陸宴知看到陳東宇後,眉頭就下意識擰緊了,隻覺得眼前這個球一樣的東西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尤其是見著他看昭玉的目光,心裏頭更是不爽到了極點,如今又見那黏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股子不爽幾乎已經達到了頂峰。


    想砍人。


    但也記著昭玉來之前說的話,忍著沒發作,對陳東宇點了點頭,敷衍的打了聲招呼道:“陳公子。”


    陳東宇哎了一聲,吩咐下人趕緊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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