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臨昌王妃都沒拉住她,就不管不顧的就衝上來朝著昭玉吼了一通。


    沈靈羽這話一說完,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一個個神情錯愕的看向昭玉與沈靈羽。


    趙家幾個姑娘同昭玉關係不錯,這會兒十分擔心她,看向她的目光裏頭盡是擔憂。


    昭玉朝著她們安撫的笑了笑,方才扭頭看向旁邊拽著她袖子的沈靈羽。


    這些時日,不少人也聽說了昭玉跟陸宴知來往頻繁,但沒人真的敢說什麽,也沒人就真的覺得這檔子事兒是真的,沈靈羽還是頭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驚訝過後,大多數賓客都抱了看熱鬧的態度。


    這羽茜郡主向來跋扈,再加上臨昌王有權有勢,平日裏誰也不敢招惹她。


    反之昭玉這個公主就差點事兒了,在她父皇還活著的時候,的確是人人都不敢得罪她。可是如今先皇去世,幼帝又尚未成大器,她還跟尚修明和了離,徹底沒了倚仗。


    再者說,她跟陸宴知那檔子事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會兒跟羽茜郡主對上,吃虧的肯定是她。


    瞧著昭玉笑盈盈的,也不像是生氣的模樣兒,眾人都覺著,她是想把這口氣給忍下去了。


    誰料,昭玉麵上雖說笑著,卻一擺手將袖子抽了出來,然後喚了一聲:“芍藥。”


    芍藥利索的端起旁邊的茶盞,一把潑在了沈靈羽的臉上,脆生生的罵:“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家主子大呼小叫?”


    沈靈羽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臉水,登時尖叫一聲,不可置信道:“你敢潑本郡主?賤蹄子,我要殺了你!”


    臨昌王妃連忙扶住沈靈羽,臉色難看的看向昭玉與芍藥,憤怒道:“哪裏來的野丫頭,給本王妃綁起來!”


    說完,她身後的丫鬟婆子就要去抓芍藥。


    現場登時亂做一團。


    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她還真敢。


    昭玉上前一步,冷聲道:“本宮倒要瞧瞧,誰敢動手!”


    說完,她麵無表情的看向臨昌王妃,“王妃,本宮奉勸一句,慣子如殺子。羽茜身為郡主,卻如鄉野村婦一般沒有半點規矩,今日也就是碰上了本宮心善不同她計較,日後若不多加管教,定屢生禍端,自食其果。”


    臨昌王妃跟沈靈羽險些沒被氣死,她還倒打一耙上了!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小殿下所言甚是。”


    眾人聞聲瞧過去,就見陸宴知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到的,正雙手環胸倚在門邊上瞧著熱鬧,他丹鳳眼眼中興味正濃,嘴角幾不可聞的彎了下,最叫人矚目的是,他腰上掛著的荷包,同昭玉公主腰上掛著的那個一模一樣!


    人群中有個小姐用力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太過驚訝,以至於覺著自個兒眼花了。


    陸宴知並未在意旁人的目光,說完後,便直起身走了過來。


    走到沈靈羽身邊之時,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便皺著眉收回了目光。


    “心腸惡毒也便罷了,怎麽還長得這麽醜?”他擰眉嘀咕了一句,然後道:“罷了,本王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從今日起便開始禁足吧,從宮裏找個最嚴苛的嬤嬤教一下規矩,等什麽時候學好了規矩再出門。”


    其實沈靈羽生的並不醜,甚至還挺漂亮的,可耐不過陸宴知這人眼睛挑的很。


    再加上她剛剛被芍藥潑了一臉水,妝容也花了,被昭玉氣的臉色還有點猙獰,這會兒瞧著的確是有些慘不忍睹。


    沈靈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心上人編排了一番,且周圍人都在看她,她心中崩潰至極,再也撐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捂著臉跑了出去。


    -


    今日一鬧,昭玉跟攝政王的事兒算得上是人盡皆知了。


    來賀喜的人裏頭也有尚老夫人,親眼目睹這一幕後,她回去後便發了一通脾氣。難怪沈昭玉那個小蹄子要同明兒和離,原來是早便有了人!她氣歸氣,但也看出尚修明這些時日反常,總是往公主府跟卿玉閣跑,於是吩咐了下人,叫他們嘴管嚴實點,這事兒千萬別傳到尚修明耳裏頭去。


    再說昭玉,壽宴結束後也被趙老太君拉著說了會兒話。


    趙老太君:“你同攝政王年紀也不小了,若當真有情,也該早些成親才是。”


    昭玉十分頭疼,心說她與陸宴知說白了就是露水情緣,誰都沒打算過成親之事。


    可這話哪裏敢同外祖母說?她聽了非要暈過去不可。可要說沒關係,二人佩戴的荷包幾百雙眼睛都瞧見了,她說得出來別人也得信才行。她有些懊惱,今日不該帶著荷包來的,誰能想得到,陸宴知這從不參加宴席之人,今日也會來給老太君賀壽。


    昭玉隻好低頭笑了笑道:“老太君,昭玉前頭一段親事不順,如今也不想再這般草率了,且還要等一等。”


    老太君歎氣,拍了拍她的手:“也怪你父皇,心盲眼瞎,給你亂指的什麽婚事。”屋裏頭沒有旁人,老太君說話也便沒什麽顧忌了。她對先皇一直很不滿,她如花似玉的姑娘進了宮裏頭,就沒再出來過,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更是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周圍狼貪虎視的,沒個安生日子。就連外孫女,也叫他這一樁婚事給弄得受盡了委屈,瞧瞧這多混賬個東西!


    昭玉哭笑不得:“老太君,您這是哪裏的話,父皇也是為了我們好。”


    老太君哼了一聲,“你母後可知道你與攝政王的事?”


    昭玉忙道:“母後還不知,老太君您可莫要同母後說,以免叫她憂心。”


    -


    從趙府離開後,昭玉剛要上馬車,便被青衣攔住了。


    “小殿下,我們主子約您去府中一敘。”


    她微微蹙起眉,還未說話,就聽青衣笑容不變的開了口:“對了,小殿下,我家主子還說了,您若是不去,他今兒個晚上便親自去公主府尋您。”


    昭玉杏眸微微睜大。


    簡直厚顏無恥!


    她上了馬車,將帷裳用力甩上。


    隨後,青衣聽她吩咐道:


    “去攝政王府。”


    昭玉還是頭一回來攝政王府。


    青衣親自引著她進了府。


    府裏頭的丫鬟小廝見了她都很是規矩的請安問好。


    七扭八歪的,青衣領著她停在了一座拱門前。


    “小殿下,您進去吧,我家主子就在裏頭等您呢。”


    昭玉看了他一眼,便點頭進去了。


    芍藥見狀也想跟進去,卻被青衣拉住了。


    “你做什麽?”她不高興的問。


    青衣:“芍藥姑娘,你怕不怕我家主子?”


    芍藥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說你這不廢話嗎,這普天之下,有幾個不怕他的。


    青衣笑道:“上一個進了我家主子院子的姑娘,這會兒已經埋土裏了。當然,小殿下例外。”


    芍藥打了個哆嗦。


    ……


    昭玉進了院內,便聞到了一股子桃花清香。


    順著這香味向前走了幾步,抬頭滿眼粉紅。她微微驚訝,攝政王府這顆桃花樹,竟比禦書房前的還要粗上一些,也不知在這府裏頭種了多少年。


    再往下看,陸宴知十分不講究的席地而坐,他其中一條腿微微曲起,一條腿直著放在地上,倚靠在樹幹上喝酒。


    陸宴知一抬眸,瞧見了她,他也不知道抽什麽瘋,手裏一顆銀錁子輕輕一彈,就彈中了她頭頂的樹枝。隨後有粉紅花瓣零零散散的落下,似是冬日雪花一般,落在了她的頭上跟衣服上。


    隨後,他便輕輕的笑了起來。


    “昭玉,過來。”他說。


    第26章 花間事   桃樹下,花間情。


    昭玉拂去頭上的桃花,走到他的身前,低頭瞧著他。


    陸宴知心情似乎不錯,麵上笑意未盡。他抬起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腰間的荷包,把玩了兩下後,拿到鼻尖旁輕輕嗅了嗅,方才鬆開手。


    “味道一樣。”


    陸宴知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昭玉麵上稍稍有些泛熱,小聲道:“裏頭都塞了桃花,繡的樣式也是一樣的。”


    陸宴知“哦?”了一聲,忽的拽著她的手一個用力,她便忍不住向前撲去。


    在她快跌在地上之時,陸宴知輕輕提了下她的腰,雖說沒叫她摔著,但是人也順勢跪在了他的腿間。陸宴知的臉近在咫尺,她的手慌亂中落在他的胸膛上,身子下意識往後仰了一下。


    陸宴知提了下她的腰後,手便沒動,順勢攬在了那不盈一握的細腰上。


    見著她的動作後,他有些不快,攬著她腰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又往前了一些。若不是手抵著,都要撞上他的胸膛。


    “躲什麽?還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他倚靠在樹幹上,半闔著眸子看她。


    昭玉輕輕舒出一口氣,杏眸中的慌亂也逐漸消失。


    她抿了抿唇角,朝著陸宴知乖巧一笑,軟聲道,“不怕的。”


    陸宴知瞧著她恢複正常的神情,“嘖”了一聲,突然覺著十分乏味。


    她還是方才那副杏眸圓睜,驚慌失措的模樣更有趣。


    他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顆銀錁子,拿到眼前看了半晌,突然露出個惡趣味的笑來。


    不知為何,昭玉覺著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陸宴知便將那顆銀錁子塞到了她的領口中。


    冰涼的銀錁子貼著肌膚而下,叫昭玉身子一顫。


    最終,那顆銀錁子停在了胸.前,那鼓鼓囊囊處衣服緊一些,叫它不能再往下。


    昭玉隻覺得身上難受極了,想伸手去拿,卻被他按住了手。


    她羞的一張小臉泛紅,咬著唇看向陸宴知。


    陸宴知指尖輕點了下那顆撐得她衣服鼓起一丁點的銀錁子,輕笑著開口,“急什麽,本王幫你拿出來便是。”


    後來,陸宴知覺著,昭玉那張漂亮臉蛋最動人的神情,除了杏眸圓睜,神情慌亂外,應當再加兩樣——


    那便是眼眸含水,俏臉緋紅。


    ……


    那日後,昭玉便躲起了陸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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