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起來,這倆瞧著,似乎都不大行的模樣兒。


    昭玉看著他倆吵架,還挺高興,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而陸宴知被尚修明刺了一句,不僅沒惱,反而一副笑而不語的模樣,且那瞧著尚修明的目光,像是瞧著個笑話。


    叫尚修明看的青筋直跳。


    突然,陸宴知眸光一轉,落在了昭玉的麵上。他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長的道:“有勞尚大人費心,本王身邊馬上便要添新人了。”


    昭玉笑容一僵。


    旁人沒聽明白,但昭玉立馬就懂了,心中暗罵陸宴知丁點臉都不要。


    她刷的一下子放下帷裳,吩咐:“回府。”


    ……


    用過午膳後,青衣又過來了。


    陸宴知又差他送來了一筐櫻桃,昭玉撚起一個瞧了瞧,的確比先前姬元嘉送去的要大上一些。


    她吩咐芍藥:“去洗一些吧。”


    “是,主子。”


    昭玉又看向青衣:“王爺有心了,替本宮謝過你家主子。”


    青衣笑了笑:“能叫殿下喜歡,王爺便是歡喜的。”


    昭玉看他:“你倒是嘴甜。”


    陸宴知要是能有青衣的一半,也不至於這般討人嫌。


    青衣:“都是奴才肺腑之言。”


    昭玉揮了揮手,吩咐下人送客。


    不多時,芍藥便洗了櫻桃回來了。


    昭玉嚐了一顆,陸宴知倒是沒說大話,他府裏頭的櫻桃,確實甜一些。


    她吐掉櫻桃核兒,吩咐芍藥將紅荷喚來。


    紅荷進了屋裏後,先朝著昭玉行了個禮。


    “奴婢見過殿下。”


    昭玉擺擺手:“不必多禮,在公主府住得可習慣?”


    紅荷忙道:“習慣的,能留在公主府裏,是奴婢的福分。”


    昭玉點點頭,問她:“你對攝政王,了解多少?”


    紅荷:“略知一二。”


    昭玉:“他是哪裏人?”


    據她所知,陸宴知父母雙亡,她聽說他之時,他便已經在南疆那邊了。


    當時南疆幾座城池皆被被羅刹國所占,戰火連綿。


    陸宴知一開始隻是個小兵。


    因為驍勇善戰,功夫極好,殺人多下手狠被提拔了校尉。


    後來,他殺了羅刹國一名大將,領兵奪回一座城池,被父皇封了將軍。


    陸宴知領兵之時,南疆軍士氣大盛。在他的率領下,五年內奪回了被羅刹國占領的幾座城池,不僅如此,他還直接乘勝追擊,領兵南下,攻入了羅刹國國都,砍了當時的羅刹王,將屍體在城門上掛了足足一個月。


    而陸宴知也因殺人如麻,手段殘忍,落了個大鄴瘋狗的稱號。


    當時,他也方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紅荷思索片刻,回答:“聽說,王爺似乎是南疆人。”


    昭玉若有所思:“南疆嗎……”


    羅刹國二十年前占領南疆,當時她雖未出生,但也聽說羅刹大軍十分殘忍,曾屠了好幾個城,弄得南疆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你下去吧。”她吩咐。


    “是。”


    昭玉一回京,姬元嘉便得到了消息。


    當日,昭玉收到了他的帖子,邀她明日到如意坊一敘。


    如意坊,是京中一個較為雅致的茶樓。


    不像是聽雨閣那邊能夠聽曲兒賞美人,倒是個難得正經的地兒。


    第二日,昭玉如約而至。


    姬元嘉到的早,聽下人說她來了,便親自下樓迎接了。


    他今日未穿朝服,穿了一件十分騷包的暗紫色錦袍,手握折扇,瞧見她後朝她一拱手,展顏一笑。


    昭玉點點頭,同姬元嘉進了包廂。


    殊不知,這一幕被樓上包廂的二人瞧了個一清二楚。


    大塊頭季子毅擰著眉,不爽的道:“方才同昭玉小殿下一起進去的,是姬元嘉那缺德玩意兒?”


    坐在他對麵的陸宴知放下酒盞,目光落在了方才被姬元嘉關上的那扇門上。


    第19章 端水師   姬元嘉竟這般倒黴。


    包廂內,姬元嘉一撩袖擺,欲為昭玉倒茶。


    昭玉笑了下,“怎能勞煩姬相?”說著話,看向一旁,“芍藥,給姬相倒茶。”


    芍藥:“是。”


    姬元嘉淺笑了下:“有勞。”


    他喝了一口茶,又問昭玉:“昨日送去的櫻桃,殿下可嚐著了?”


    昭玉點點頭:“姬相有心了,本宮很喜歡。”


    “那便好。”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來什麽,神情中帶了幾分凝重:“小殿下,微臣聽聞您這些日子同攝政王走的似乎有些近。”


    這些日子,陸宴知頻頻為難尚修明,身邊的小廝又去公主府送了許多趟東西,隻要長眼的,都多少猜到了那麽幾分。


    姬元嘉這話說完後,外頭說書先生正講到高潮處,傳來一陣陣掌聲和叫好聲。


    等那聲音漸漸熄了,昭玉才輕飲了一口茶水,道:“嗯,是有些往來。”


    姬元嘉勸道:“小殿下,陸宴知此人城府極深,且性子陰晴不定叫人難以捉摸。如今他突然向您示好,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您還是小心為上。”


    昭玉:“姬相不必擔憂,本宮自有分寸。”


    姬元嘉忽的將折扇放在了一旁,他目光落在了昭玉身上,扯了下唇,歎息一聲:“是臣逾越了,小殿下莫怪。”說到此,他微微垂下眸子,眸光看著茶盞中的一片茶葉,輕聲開口,“隻是如今小殿下身旁又有了旁人,叫臣有些吃味罷了。”


    這一番話,就似是在同陸宴知爭風吃醋一般。


    昭玉怔眨了眨眸子,微微有些錯愕的看向姬元嘉。


    這老狐狸跟著發什麽瘋?


    姬元嘉到底是年歲長上一些,又在朝中爾虞我詐多年,論起城府來,同陸宴知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一時之間,昭玉也瞧不出他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姬元嘉見昭玉歪頭疑惑的打量著自己,突然笑了下,桃花眼彎彎的。


    “臣開的玩笑話罷了,小殿下別在意。”


    昭玉心頭一頓,隨即蹙起柳眉,似乎不悅道:“姬相何出此言,本宮同你才是一條船上的人,與陸宴知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本宮也深知此人脾性,如此行事,乃權宜之計。”


    似真似假的一番話,倒是叫姬元嘉麵上的笑容真了幾分。


    “微臣定竭盡全力,不負殿下所望。”


    昭玉也笑了下,哄道:“本宮如今唯一信得過的,也便隻有姬相了。”


    此時,她麵上雖說笑著,但心裏頭卻複雜極了。


    她怎麽也不曾想過,重來一世,想護住大鄴江山,還得練習好端水的本事。


    “對了,本宮不在京中這幾日,尚修明可有什麽動作?”


    “尚修明近幾日被陸宴知逼的急了,狗咬狗了幾日,雖說他朝中勢力遠不及陸宴知,可也是有不少心腹的,幾次三番的,倒也咬下了陸宴知一塊肉,不過叫臨昌王坐收了漁翁之利。”


    這麽說來,尚修明與陸宴知鬧了一通,二人誰都沒落著好去。


    尚修明手裏頭的勢力,都到了昭玉手中。


    而陸宴知手裏那點蚊子肉,也落到了臨昌王那兒。


    昭玉聽到此,思索片刻,問:“尚修明同臨昌王私下可有接觸?”


    姬元嘉:“前些日子,尚修明去了一趟臨昌王府。”


    昭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臨昌王,說起來,還是昭玉的皇叔。


    他比先皇年紀小了將近二十多歲,如今正值壯年。當時皇位之爭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娃娃,自然沒分到什麽。


    後來也老實本分,父皇就封他做了臨昌王,還給了臨昌做他的封地。


    頭前他一直待在封地裏頭,去年父皇去世前,怕臨昌王有反心,便將他召回了京城,沒再叫他回去。


    ……


    昭玉覺著這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有些意思,叫姬元嘉先行一步,又留下聽了會兒子,方才離開。


    出門之時,芍藥在旁邊小聲念叨:“主子,您下樓時小心些,這如意坊的地有些滑。方才姬大人下樓之時,便一時沒注意滑了一腳,若不是有些功夫,非要摔出個好歹來不行。就這樣,還是磕了下眼睛,您是沒瞧見,姬大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給磕的黢黑黢黑的,瞧著可慘呢。”


    昭玉神情頗為唏噓:“姬元嘉竟這般倒黴。”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前走,誰料,路過旁邊包廂之時,那門突然被打開,接著一隻手伸出來,電光火石間,就將昭玉給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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