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不知道和夏油傑說了些什麽話的五條悟忽然轉過頭,看向了禁室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先回去吧,傑。”  “不要讓上麵的人發現你來過這裏。”  隨著人口的增多,詛咒越來越強。可咒術界卻還是和過往一樣,保持著老一套腐朽封閉的思想。內鬥,抑製新力量,打壓非術士世家的能人異士。原本按照咒術界的規矩,非術世世家出生的夏油傑還有家入硝子等人是沒有機會進入東京咒術高專學習咒術的,可隨著詛咒的越來越強,咒術師越來越少的咒術界也不得不從世家以外的地方開始吸收新生力量,於是才有了像夏油傑還有家入硝子這種雖然非術士世家出生,卻天賦異稟的術士入讀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幕。  五條悟不希望夏油傑為了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禁室是東京咒術高專專門用來處以秘密死刑的禁地,夏油傑擅自闖入這裏來找他,要是被人發現了的話,指不定要被那群保守派的人在身上怎麽做文章。  那群老家夥又多煩人,從小就和他們打交道的五條悟再清楚不過。  “那家夥的事我心裏有數,不要擔心。”  五條悟把鼻梁上有些往下滑落的圓片墨鏡往上抬了抬,然後抬手一把攔住夏油傑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我們是朋友,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  “安心好啦!等玩夠了我就會祓除他的。”  “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引火上身的!”  夏油傑淡淡的瞥了一眼攔著他肩膀嬉皮笑臉的五條悟,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希望你心裏是真的有數。”  五條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夏油傑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那是當然!我是誰~!”  “快點回去吧,不要被夜蛾老師發現你來過。”  夏油傑再次歎了口氣,揮開五條悟攬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們回見。”  “拜拜~”  五條悟歪著身子,在夏油傑身後表情可愛的不斷朝他揮手告別。  直到夏油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之後,五條悟才慢悠悠地轉身重新走回了禁室。  今天的高專,還真是熱鬧啊。  五條悟眯起眼睛,反手關上了禁室的大門,然後慢慢地走到了捂著腹部和脖子躺在地上挺屍的太宰治麵前,蹲下身,用食指在地上撚起一抹太宰治的血,一邊在指尖揉搓,一邊對被夏油傑揍得慘兮兮的太宰治道:“被打的很痛吧?”  “不要再去招惹傑了,不然的話……”  “下次我也保不住你了。”  太宰治聞言,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了蹲在他身邊,第一次用麵無表情看著他的白發少年,唇角向上揚起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  “啊,那下次就直接殺掉他好了。”第16章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太宰治便感覺四周的溫度似乎突然驟降了好幾度。不僅如此,就連空氣都仿佛快要凝固似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五條悟停下揉搓指尖血跡的動作,靜靜地看著太宰治,一雙猶如天空般蔚藍澄澈的眼眸罕見的透著猶如千年不化的冰山般的寒冷。  “我說你啊……”  他緩緩地將那隻染上太宰治血跡的手伸到了太宰治麵前,然後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太宰治的唇角,替他擦去上麵的血跡。  “就活得這麽不耐煩了?”  “激怒我可沒有好果子給你吃。”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對上了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笑道:“你們咒術師都對咒靈這麽溫柔?”  “當然不是。”  “這是夏日限定。”  五條悟擦拭完太宰治嘴邊的血跡之後,又用手背在太宰治的臉頰上輕輕地拍了兩下,這才從地上站起身。  “高興吧,你還是第一個有幸抽中這個大獎的咒靈。”  親昵的語氣,仿佛真的如如五條悟說的那樣,這隻是一個幸運的夏日限定大獎。當然,前提是忽略五條悟那依舊冰冷的眼神還有四周那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氛。  “乖一點。”  “陪你玩了一天,我也有點累了。所以不要再給我在旁邊搗蛋了,不然我真的要和你好好算一賬了。”  五條悟說著,彎腰從地上隨便撿了一張符紙將指尖的血跡擦幹淨,然後便直接轉身走回了堆放符紙的位置,背對著太宰治盤腿坐下,拿起筆繼續修補牆上的光禿。  太宰治眨了眨眼,似乎是對五條悟出乎意外的‘好脾氣’感到意外,好一會兒之後才從地上坐起。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去騷擾五條悟,而是聽話的像最初他們剛來到這裏時那樣,倚靠著牆壁半闔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時間,整個禁室隻剩下五條悟“奮筆疾書”的聲音。  沉默的氣氛就這樣在光線昏暗的禁室中維持到了早上五條家的人來找五條悟。  “悟少爺。”  隻見一身和服的五條家女仆站在禁室門口,恭敬對禁室內正叼著毛筆對比手上兩張符咒差別的五條悟鞠躬道:“家主想見你。”  “哈?”  聞言的五條悟挑起一邊眉毛,把嘴裏叼著的毛筆吐到一邊。  “你沒看到我在忙?”  太宰治這時也像是被人打擾到休息一樣,抬起眼眸在門口五條家的女仆身上掃了一眼。  他身上被夏油傑揍出來的傷早在咒靈非人的恢複力下,全部愈合。現在除了身上有點髒外,沒有一點問題。  不過接下來,就說不定了。  太宰治的視線在五條家女仆的手上停留了一下,然後便向後把頭靠在了牆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手上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就算昨天通過一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從夏油傑還有五條悟身上套出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可還是遠遠不夠!他依舊處於被動的劣勢中,並且這個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這個什麽咒術界,比他想象的還要腐朽和不堪。  所以說——他當初絕對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和五條悟定下那勞什子的「束縛」!  太宰治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現有的所有情報。  而另一邊,終於補完牆上光禿的五條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啪”的一聲把手上最後一張符咒貼在了自己麵前的牆上。  新舊的符紙在昏暗的光線下,如果不仔細看,幾乎沒有一點差別。  五條悟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地上站起身。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是看了一眼依舊鞠著躬站在門口的女仆,然後才向後仰頭,對著身後看起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的太宰治道:“我要出去一會。”  “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可以順便給你帶一點回來。”  太宰治聞言,掀開眼皮看著天花板,淡淡的道:“隨便。”  “好吧。”  “那就先去吃飯吧!”  五條悟自說自話的站直身體,向外走去。  “對了,食堂開門了嗎?”  直到越過女仆走到門外,五條悟這才像是突然想這還落了一個人似的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悟少爺。”  而被他詢問的五條家女仆,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身,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家主說讓您直接去見他。”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五條悟同樣答非所問,並且還笑得無比囂張,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把女仆口中的家主放在眼裏。  “我餓了。”  “現在要去吃飯,就這樣。你讓他給我等著,反正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說完,五條悟轉便轉過頭,雙手插在褲兜中,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禁室。  站在門口的五條家女仆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五條悟離開的背影,並沒有去追趕他,似乎已經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  而坐在她身後的太宰治,卻忍不住對此發表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你們家的大少爺還真是任性啊。”  隻見太宰治低下頭,把視線從天花板挪到了五條家女仆身上精美的和服上。  “很辛苦吧,照顧這樣一個叛逆又不聽話的大少爺。”  “也不知道你們的家主又為了這件事,掉了多少頭發。”  五條悟的女仆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站起身走到五條悟剛剛站著的位置,彎腰在麵前的牆上仔細尋找了一番後,把五條悟最後貼到牆上的符咒從牆上撕了下來,然後一邊看著上麵鬼畫符般的符號,一邊笑著對旁邊背對著她的五條家女仆說道:“你還真是可憐。”  五條家的女仆依舊沒有搭理太宰治,而是邁開腳步,優雅的離開了禁室。  同樣貼滿符咒的厚重鐵門隨著她離開的步伐,一點點的關上。  太宰治收攏手指,捏緊手中的符咒,突然像是被戳中了什麽笑點一樣,半闔著眼睛笑了起來。  隻可惜,他才剛笑出聲,便被從喉頭湧出的鮮血堵斷。  “噗呲——!”  伴隨著冰冷的利刃沒入血肉又抽出的聲音,殷紅的鮮血在空中飛濺開來。  太宰治的身體向前傾倒。  被他握在手中的黃色符紙,最終不可避免的被不斷從他胸口上那個無法愈合的傷口中湧出的鮮血染紅。  那是和太宰治脖子上的圍巾一樣鮮紅的顏色。  紅得讓人觸目驚心。  “人類啊……”  “明明打開了潘多拉之盒……卻還在那裏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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