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國外回來的時候,立海大也沒有策劃歡迎會啊。幸村想著笑了起來。  如果說是歡迎會,那麽和仁王的比賽也姑且算是歡迎儀式吧?  那麽和前輩們的比賽,就算是手塚的“歡迎儀式”了。  半真半假在心裏抱怨了認識的不少人都對手塚太執著這件事後,幸村看完了這場手塚和木手的比賽。和他預想的一樣,木手沒辦法再逼出手塚更多的實力了。  “八強賽對戰冰帝,如果打贏冰帝,青學的對手就會是四天寶寺。”幸村輕聲道,“不知道白石今年進步了多少。”  去年他還和白石約定了要去白石家裏看特別的植物呢,白石還說介紹“家人”給他認識。生了一場病,約定也沒有履行。  不過……  時間還有很長,也可以等到今年的假期。幸村這麽想著,抬手扶了扶發帶。第273章 二七  立海的八強戰依然輕鬆3-0打贏了對方。  全國大賽也隻有決賽需要打滿五場,因此立海一行人趕到青學和冰帝的球場之外時比賽還在激烈進行中。實際上因為單打二時因為暴雨暫停過比賽(那時候立海已經打完比賽了),青學和冰帝的單打二還沒結束。  是手塚對戰樺地。  手塚這場比賽依然控製了一下。從旁觀者眼中能看出他並沒有盡全力。這並不是沒有認真比賽的意思,每場比賽都拿出自己最強的招數用最強的力道去打比賽才是很傻的一件事,保留體力和保留底牌是選手們的必修課。  樺地擁有看過招數就能複製下來的能力,是憑借本身單純的心靈和絕佳的記憶力進行的複製和轉化。他會用自己理解的招數的使用方法去打出這個招數,在他認為適當的時候。  跡部似乎是在賽前對他有所囑咐,樺地幾乎是複製了手塚的每一招。  以仁王對冰帝的了解,樺地通常也不這麽打球。  不為了贏,隻為了學習嗎?  如果用這種思路去解讀跡部這樣的布局,也是說得過去的。但仁王總覺得跡部不止這個目的。要知道每個人最難對付的還是自己,或許跡部也希望,如果樺地的能力能讓他能複製到百分百,或者百分之九十的地步,手塚也會陷入苦戰,繼而樺地贏得勝利吧?  “但那是做不到的。”仁王低聲道。  他見過不止一次樺地的複製。從基本功的角度,樺地的基本功已經被打磨的很紮實了,但本身的身體素質擺在那裏,有些招數就是注定無法複製,或者說複製出來反而會對本身有所傷害的。  就比如仁王看過一次的樺地複製的嶽人的月返。  他當然能做得到,但樺地的身高體重打出來的月返,和嶽人的身高體重打出來的月返,對身體造成的負擔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手塚的招數對樺地來說也是如此。  他的學習能力能讓他看到手塚的招數後便加以複製,但許多技巧性強的招數是要摸索出適合自己身體和打球習慣的細微動作的,比如零式發球,手塚打出的零式發球或許手臂弧度偏角是十五度,那麽適合樺地的或許是十六度或者十七度,手腕抖動的幅度也不同。輕微的差別對零式這種球來說就會造成極大的差別,最簡單的是對手臂的消耗會更大。  “沒想到跡部有這樣的魄力。”幸村評價道。  他當然也看出來的跡部的用意。從培養後輩的角度,這是個天才般的決定。  手塚和樺地的比賽結果是7-6,顯然手塚也明白了跡部的意思。  他當然能打出更好的比分,但他選擇了更溫和的方式。這樣的打法必然會給樺地更多的刺激,讓樺地有更多的收獲。在手塚的角度,他曾經拜托過跡部,安排青學和冰帝的練習賽,又特別讓跡部去指導過越前。那麽反過來,當跡部在賽場上表露出類似的意思時,他也會欣然做出回應。  接下來,冰帝的雙打一打敗了青學的黃金搭檔。  同調的弱點在這場比賽裏完全地暴露了出來。  歸根到底,兩個人的心神相通,是與兩個人的個人硬實力無關的。如果本身實力隻在那個程度,再默契,雙打時的極限也擺在那裏。要突破天花板,首先要做的依然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大石的手腕傷還沒有好全,這影響了他的發揮。  單打一的比賽打了很久。  跡部完全掌控冰之世界,但越前也在和凱賓比賽時想通了很多事。他在國內還有很多人沒有打敗,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這幾天他去美國參加了一次比賽,也和以前的朋友們有過交流,還接受了兩天他家老頭子的特訓。  想要贏,想要變強,擁有這樣的欲望的越前,每次站在球場上,展示出來的都是不斷向上,不斷攀登的“武士”的麵貌。  將他評價為“越前南次郎的影子”是過於偏頗了。  越前南次郎是球場上的流浪武士,而越前眼神裏那仿佛不會熄滅的焰火,就展露出了他不同於越前南次郎的一麵。  他更較真,更有進取心,也更在意勝利。  當然,隔著年歲去評價兩個人本來就是不應該的。或許越前南次郎年輕的時候也和現在的龍馬一樣雙眼熠熠生輝,但更多的人是將巔峰期的越前南次郎與現在的越前龍馬作對比,再去評價越前龍馬的網球。  這場單打一打到天黑,打到網球場的燈都亮了起來,甚至後續網球砸中了燈,讓球場上的燈都搖搖晃晃掉了下來。  這是事故,而正好事故發生時比賽也接近尾聲。  體力都透支了的兩個人是完全憑借意誌力站在球場上的。  搶七,比賽結果落定,是越前的勝利。  一直看了幾個小時比賽,一開始還站在球場後麵,後來還是走進球場觀眾席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的立海正選們,終於又打起精神來。  “他們賽前是不是打了什麽賭?”仁王相信自己的聽力,“要剃頭嗎?”  “什麽時候的事?我們離得這麽遠……啊,是真的!”丸井睜大了眼睛。  明明都有些站不穩卻還要跨過球網去給跡部剃頭的越前,真像一隻被欺負夠了以後重新翻身做主人便喵喵叫起來的貓。  八強戰後,其餘學校對青學都有了新的評價。  幸村在賽前一天還接到了白石的電話。  他們在兩年前集訓時交換過電話號碼,也在網絡上互關了,這一年來算是偶爾會聊天會相互點讚的網友關係。  “你們立海大也是打關東大賽吧?給我們提供一些青學的情報如何?”是很自然像是聊天一樣提出的要求,帶著爽朗的笑意。  幸村沒怎麽猶豫就同意了:“可以啊。”  “其實我隻有一個問題。”白石問,“青學平時的出場順序,和今天與冰帝比賽時的出場順序,差別大嗎?”  需要注意的球員他都了解,一個個都打上了重點標記。他需要做的是根據青學的出場順序讓自己隊伍的勝率最大化。  幸村沒有參與關東大賽,但他手上有關東大賽的全部視頻資料和後續的分析報告。柳多少有點強迫症,每次比完賽都會在複盤的時候記錄會議紀要,並且要求正選提交自己的分析報告,最後整合成完整的比賽報告。  這些報告幸村在賽後都有看過,也會對其中的細節進行進一步分析和詢問。  此時麵對白石的問話,他想了想便給出了答案:“雙打方麵,不出意外,菊丸和大石是固定組合。不過今天比賽打完,大石手傷複發,青學那邊可能會調整陣容。從他們關東大賽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會讓兩個二年生組成雙打。”  “我明白了。”白石笑著道,“到這裏就可以了,單打的話,手塚,不二,越前,這三個人已經在我的特別關注名單裏了。”  “不二也打過很多次雙打。”幸村提醒道,“還有,半個月前的日美友誼賽,不二的招數有突破。”  “我知道。”白石說完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不二在那場比賽展現出來的進化過後的三種回擊技,和後續開發出來的第四種和第五種回擊技,從比賽錄像來看非常驚豔。  白石在那場比賽後就拿到了比賽錄像。  他反複看過多次,從錄像中能分析出,不二對風格外敏銳,開發出的技巧也有許多依托於風。  半決賽的場地正是不二友誼賽時打過的場地,是半室內,天晴時會把場地的頂打開,讓陽光灑進來。白石必須為此做好相應的準備——橢圓形的球場,空氣的對流,和風的旋轉,也是能對比賽造成很大影響的。  “不至於那麽倒黴吧?”他掛了電話以後摸了摸下巴,又點開了空氣預測的網頁,“天氣預報顯示天晴,無雲,又是夏季,有風的概率不高吧?”  “幹脆讓千歲預言一下好了。”他自語道,“才華橫溢,啟動~啊,真是絕頂~”  自以為說了絕佳的搞笑段子的白石低頭笑了兩聲。  四天寶寺對半決賽嚴陣以待,立海的半決賽賽前準備也並不敷衍。  他們同樣拿到了名古屋星德這次比賽隊伍的全部資料。  “什麽啊,比起半個月前的對手差遠了吧?”切原看著手裏的資料說。  “你不能這麽比。半個月前你們代表隊的對手,有一半是美國的青年國家隊。”丸井事後也知道了這件事,不由得扼腕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  最近他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嚐試一下單打,給自己一點新的挑戰和突破。  很顯然,全國大賽規則更改,那麽中學網球界對單打的重視隻會更高不會更低。上個月的青選集訓,雖然在最開始分成了單打組和雙打組,但最後選拔時的主要衡量因素也還是個人實力。  就是有些可惜,我和傑克已經打了這麽長時間的雙打啦~  丸井這麽想著,又覺得,會有這樣想法的自己也很正常。想要變強不是很自然的事嗎?如果他能夠完全適應單打的舞台,能夠一個人掌控球場,再回來打雙打也會更得心應手吧?  就像仁王那個家夥一樣,每次比賽前都宣稱“我更喜歡雙打,是被安排才打了單打的”,聽起來讓人特別想揍他一拳。  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夥伴已經在思考拆夥的事的桑原:“文太,這次我們是雙打一,很可能不用上場呢。那巧克力蛋糕也還要帶著嗎?”  丸井迅速回過神:“當然要帶!如果我們沒上場,那麽蛋糕正好可以用來慶祝勝利!”第274章 二八  和名古屋星德的第一場,單打三,立海出場的是切原。  全國大賽的每一輪切原基本都是單打三的位置。幸村有意讓切原打開場麵,又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這個位置可是非常重要的,要保持立海大3-0的記錄完全看這場的結果”。仔細思考就知道這句話裏的邏輯是有問題的,3-0的記錄需要前三場每場都拿到勝利。但切原對此信以為真了。他想了想,如果第一場就輸掉,那麽3-0的記錄不就直接被打破了嗎?那這句話就沒說錯啊!  多少對“保持記錄”和“突破記錄”有點執念的切原,每次被安排在單打三出戰都幹勁十足。  名古屋星德的單打三選手是利利亞丹德·克勞澤。  名字很長,簡稱藏兔座。這是他給自己取的日文名字。  他才一年級,但身高已經比切原要高了,從資料來看,也是偏向狂野派的打法。  完全沒有吸取到教訓,切原在賽前禮儀時還是大聲道:“我一定會打贏你的!你可別說些嘰裏咕嚕的鳥語!”  藏兔座:“……你是說英文嗎?”  “你原來會說日語!”切原睜大了眼睛。  藏兔座的日語有些生硬,但一字一句聽起來是很清晰的:“我來這裏留學,當然會學習這裏的語言。以及,切原君,將英語形容為‘嘰裏咕嚕的鳥語’是很不禮貌的。”  當然,他也沒有感覺被冒犯,因為他是德國人。  德國人也不太喜歡學英語,真的。隻是在他日語還不夠熟練之前,和日本人交流,用英語永遠比用德語方便。  哦,煩人的“國際語言”,藏兔座在心裏抱怨了一句。他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隻是用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切原。  切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反正我聽不懂。”  球場下的藏兔座是個有禮貌,行為舉止帶著些紳士禮儀風度的少年。雖然是一年生,但任何人看著他都無法說出“小孩”這種形容詞。不僅僅是身高的關係,他本身展現出來的樣貌也顯得成熟理智。  但到了球場上,他的招數是——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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