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幸村君有些好奇?”黑部說完停頓了一下,“當然不隻是這樣,也想在比賽開始前試探一下我們這邊的國家隊預備役的實力吧?今年國中加入u17比賽名單,各個國家的代表隊都需要做出調整。硬性規定了國中生的參賽比例,又規定小組賽期間出場人員不能重複,那麽國中生就必定會是國家隊的重要組成部分。” “越前南次郎的兒子的實力,他們也想確認一下吧。”黑部說。 榊想了片刻:“說起來,越前前輩,是擁有美國綠卡的。” “是這樣沒錯。” “越前龍馬理論上也擁有美國國籍。”榊教練接著道,“他完全可以代表美國隊出戰。” “我提醒你一下世界杯的規則。”黑部道,“並沒有國籍方麵的規定,就算他不是美國國籍,也可以代表美國隊出戰。” 兩個人相互沉默了幾秒後,黑部有些遲疑道:“不會吧?” “這要看越前前輩是怎麽想的。”榊比黑部要鎮定,“如果是好機會,我認為孩子們確實應該把握住。” “畢竟你不是國家隊教練嘛。”黑部刺了一句。 確實不是國家隊教練·自認隻是一個普通音樂老師的榊:“總之,多謝你的消息,我會考慮在內的。” “好好安排名單啊。”黑部加重了語氣,“那可是美國國家隊!” “能確認會有多少個國家隊的人嗎?”榊問。 黑部:“肯定不是全部。” “如果無法確定,那還是按照我的想法來吧。”榊道。 最終黑部也隻能給出一個確切的消息,那就是作為美國隊隊長,也是職業選手的萊因哈特並不會參與這次“試探”。 而與此同時,一直被貝克拿來宣傳的凱賓,也依然會參與這次比賽——廣告都打出去了,不出場那就是詐騙,貝克是會被憤怒的買票觀看的美國人“撕碎”的。 最壞的場麵,就是除了凱賓以外,其他人都換成了美國國家隊的選手。 但可能性不大,貝克可能接受這種完全為別人作嫁的局麵嗎?榊認為不會。將宣傳的場麵營銷到這種地步,貝克肯定是會有自己的算計的。 那麽保守估計,五五開的比例。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 榊教練重新挑出了切原的照片。 集訓的最後一天,榊教練公布了青年選拔隊的入選名單。 “立海大附屬中學,幸村精市;立海大附屬中學,仁王雅治;立海大附屬中學,真田弦一郎;冰帝學園,跡部景吾;青春學園,不二周助;青春學園,越前龍馬;立海大附屬中學,切原赤也。”榊教練道,“除以上七位正式選手以外,替補選手為,山吹中學,千石清純。” 是將原本定下的人選換掉了。 如果是美國國家隊成員的話,讓看上去手傷已經痊愈卻還需要一定修養時間的手塚上場,就太危險了。 榊教練並不希望這場“日美友誼賽”讓手塚傷勢重新惡化。 跡部是怎麽聯係德國的療養院,又是怎麽從學校渠道去給龍崎老師發送推薦信的,榊都看在眼裏。他知道跡部是個溫柔的孩子,但做好人好事不留名到這種程度,他始終是不置可否的態度。 幫助幸村君的時候好歹親自打電話過去承認了自己的幫助,換成手塚反而一開始隱藏在背後…… 榊教練當然會心情微妙。 看上去不像,但作為冰帝的教練,他其實還是很關心這些孩子們的。 他是個客觀又嚴格的人,在之前以商業球隊作為假想對手時,手塚是足夠好的人選。實力足夠,而商業球隊的青少年選手的球技也在他能應付的範圍內。 但換成國家隊的話,榊雖然不是國家隊的教練,但他當然知道黑部的煩惱和日本國家隊在世界杯上所麵臨的困境。 是球風彪悍的對手,和殘酷的現實。 美國隊並沒有世界上另外幾個球隊那麽“殘酷”,但那是國家隊,而不是什麽雜兵。 說起來,今天選出來的八個關東青年代表,在進入u17訓練以後,又有多少人能成為國家隊人員呢? 國家隊的國中名額是十四人,如果八人全都入選…… 榊教練當然也有著這樣的野心。而越是這樣,他就越會認真對待這次比賽! 入選的千石顯得有些意外,反而是切原一臉“果然,我就是這麽強”的表情。 而其他沒有入選的隊伍裏,有些人有些不服,另一些人則是根本沒想到自己入選。 他們竊竊私語著。 “八個人的代表隊,四個都是立海大的人嗎?” “那可是立海大啊!你算一算,四個人難道不正常嗎?” “其實我本來以為四大天王都會入選的?結果入選的是切原君而不是柳君啊。” “柳在這次集訓裏……誒?我怎麽沒有什麽印象?是我的記憶出了錯嗎?” …… 確實在訓練營裏隱藏了自己的,早就在進入訓練營就決定以收集資料為主的柳微微一笑:作為數據網球的選手,他已經收獲了很多獨特的數據了。說實話,如果是從他和切原中二選一,那麽他希望切原獲得這個機會。 他已經三年級了,而切原還是二年級,也還需要更進一步成長。 柳的這份有些矛盾的“長者”心態,幸村和仁王都有注意到。 仁王最多吐槽兩句,說參謀,你應該多發揮軍師的作用,而不是把自己當做完全的幕僚。 幸村則會認真確認柳是不是真的決定這麽做了。 “畢竟我不打算成為職業選手。”柳私下裏和幸村這麽說,“我有我的人生目標和職業理想。而赤也,雖然他現在還有些懵懂,但如果有摸到職業世界的機會放在他麵前,他是不會放棄的。” “這是你決定放棄機會的理由嗎?”幸村卻更進一步,去要求柳給他一個更確切的答案。 這是在逼問,也是在暗示柳仔細思考再給出一個答案。 而柳卻沒有改口。 “是這樣沒錯。”他說,“不是自我犧牲,這隻是權衡利弊以後的選擇而已,我沒有損失什麽。” 如果柳確認了他確實沒有要往職業網球的世界發展,那麽現在他的讓步,或者說他的“隱藏”,並不代表著損失。 “我明白了。”幸村說,“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稍微有些可惜,對幸村來說。 立海大的夥伴們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他也通過在立海大的三年經曆逐漸成長。 是在立海大體會過了責任,義務,做領袖,成為領頭者,也成為支撐著其他人的存在,在立海大三年完成的蛻變,是幸村生命中很重要第一部 分。他也玩笑著說過,對他來說,網球部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情人”。 他是從小就確認了自己的目標的,網球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理想。 在追求理想的過程中遇上的重要的夥伴,如果能一直同行就好了。 但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就像是當時給了他很多幫助的前輩們,在畢業以後都選擇了更有針對性的高中,放棄了網球,去追逐自己的人生。現在和自己共同奮鬥的夥伴們,又有多少會最終走上職業的道路呢? 幸村明白柳的想法。柳認為切原會願意往職業的方向走,所以他會願意退後一步,再推切原一把。 但除了切原呢? 一起長大的真田會繼續打網球嗎?還是會回到家裏“繼承家業”呢? 一直在變強,每次都能給人驚喜的仁王呢?總是一副遊戲人生的姿態,卻隻在網球上投入又拚命。這樣的同伴,是會一直同行的吧? 幸村因柳的話語而難得有了一點感傷。他想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莞爾:“我現在思考這些做什麽,還太早呢。”第262章 十六 “真的有必要這樣嗎,萊因哈特?”美國通往日本的機場上,一身嘻哈裝的杜杜·歐邦度戴著耳機給他們的隊長打電話。 明明是休假期間卻被打電話召集起來,不是為了訓練而是臨時加入一隻商業球隊去遠東打一場公開“友誼賽”,這聽起來可不太有趣。 “如果隻是為了那個日本人的話,也沒必要把我們四個人都叫來吧?”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同伴,“我們對低年級球員的甄選不是還在進行中嗎?哈特和森博爾的入選目前還是保密狀態才對。他如果和我們一起出現在遠東的賽場上,那麽國內那群鬣狗一樣的媒體不是直接就知道他們的入選了嗎?” 在電話那頭,麵對著電腦和分析報告的萊因哈特,語氣溫和:“沒關係,也有另一種可能,是他們和貝克先生簽約了不是嗎?” “哦,那對他們來說可太殘忍了。”杜杜毫不客氣道。 明明他和貝克所屬的商業球隊的成員們就站在一起,另一邊的幾個人也都能聽到他和萊因哈特的對話。 受到了貝克恩惠才從貧民區走出來的雙胞胎兄弟不由得對杜杜怒目而視。 但杜杜直接忽視了他們的目光。 雖然在街頭小有名氣,也算是有了一些粉絲,但是拜托,這種完全商業化的球員,距離職業球員的距離有那麽遠,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真的在職業賽上見到這對雙胞胎兄弟。 貝克的商業球隊,在業內的名聲可並不算好。 被點到名字的哈特和森博爾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看著杜杜,想要一個更確切的答案——在得知入選國家隊沒多久之後,收到的第一個任務,並不是代表隊員集合訓練,而是去遠東比賽,他們心中自然也有憂慮。 似乎感受到了兩個人的憂慮,萊因哈特又解釋了一句:“你們知道越前龍雅嗎?” “越前龍雅……那個流浪的網球手嗎?”杜杜問道。 是和越前龍馬太過相似的名字,但或許是從來沒見過越前龍雅與越前南次郎有什麽聯係(公開場合也沒有碰麵過),外國人看東洋人也確實是怎麽看都覺得很像,因此在此之前,其他人並不覺得越前龍雅和越前龍馬能聯係到一起。 但此刻,這個名字從萊因哈特口中說出來,再聯係到他們被安排的比賽,有些猜測的可能性自然就上升了。 “我在和他商談之後的u17加入美國隊的事,你知道他的實力。”萊因哈特說,“雖然他表現得曖昧,但我提到越前龍馬時他的反應確實不同尋常。” “需要我們試探一下?”杜杜道。 萊因哈特卻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凱賓那小子的實力還算看得過去,讓他去試探越前龍馬就夠了。我們的重心還是幸村精市。至於越前龍馬,或許會是我們與越前龍雅商談的籌碼。” “你對東洋人可真感興趣。”杜杜抱怨道。 萊因哈特卻沒再說什麽,而是掛斷了電話。 杜杜摘下自己的耳機。 並不是外放,但從杜杜的話語中可以得知相對應的信息。從頭聽到尾但並不算太在意的奇柯·巴連廷吹了個口哨湊過來:“當做是去遠東的旅遊吧!我可還沒去過日本呢。” “我可是和朋友們約好了要去聽嘻哈演唱會的。”杜杜道。 機場提醒登機的廣播響起。 奇柯笑著叫上哈特和森博爾,一邊描述了一些關於越前龍雅的事。而事實上,他所屬的俱樂部的老板,也對幸村精市感興趣,也參與了之前那次舉辦的青少年網球比賽。 “龍雅可是很強的,比我還強哦!”他毫不避諱地道,“如果能讓龍雅成為我們的隊友,那麽我們今年能爭奪冠軍也說不定。要打敗德國隊那些死人臉的家夥啊!” 並不覺得東洋人能有多厲害的哈特和森博爾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