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汽車就開到了橫濱市醫院,弘樹停好車夢野久作不等他們幫忙,自己解開卡扣下車。惠子牽住兒子的手,弘樹負責背包跟在他們身邊。  進入醫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夢野久作忍不住皺起了眉,多呼吸了幾口滿是消毒水味的空氣才算適應。  由於提前預約,很快就輪到他們。  “我叫真咲,那邊是齊藤醫生,小朋友你叫什麽呀。”漂亮的護士小姐姐自我介紹道,並順便介紹了旁邊的男醫生。  “真咲姐姐,我是夢野久作。”熟悉的套路開始了,夢野久作很給漂亮小姐姐麵子。  惠子和弘樹圍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  “好乖,那久作今年幾歲了。”真咲拿著酒精棉球在夢野久作的手臂上消毒,繼續發問企圖吸引夢野久作的注意力。  “六歲。”夢野久作麵無表情配合著這些大人的套路,他知道馬上就要挨針了。  真咲的話音剛落,他就感覺手臂疼了一下,沒敢往那裏看,視覺上看到針紮進肉裏會讓他感覺更疼。  這時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腦子懵了一下,腦海中好像多了些什麽似的。  真咲眼疾手快的打完一針,拿起另一支針筒。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孩子沒哭,但好像懵了一樣沒反應,心想:有破綻,看我再來一針。  針管刺進肉裏帶來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點,還沒理清思緒就看到麵前的真咲左臉上浮現出一個紫黑色的手掌印。  這嚇到了站在旁邊的齊藤醫生,他驚慌的拍了真咲一下,“你的臉,你臉上那是什麽鬼東西。”  被拍了一下的真咲,不小心手抖把針筒刺的更深讓夢野久作又疼了一下。齊藤醫生脖子上也浮現出類似的抓痕,與此同時夢野久作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偶。  棕色的人偶隻有稀疏幾根的頭發支棱著,腦袋上纏了兩圈繃帶。再往下是兩個碩大的黑眼睛,眼睛裏有一圈圈暗紅的痕跡,臉上青筋凸起。裂開的大嘴微笑著,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最可怕的是人偶的眼睛竟然在流血。  真咲看著憑空出現的恐怖人偶不由啊的尖叫一聲。齊藤醫生看起來也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這種恐怖片現場的既視感令他兩腿發軟。  惠子一臉驚慌的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緊緊抓住弘樹的胳膊。  弘樹咽咽口水,但看著還一臉茫然安靜坐著的兒子,鼓起勇氣顫聲開口:“久作不要低頭,就看著爸爸媽媽知道嗎?”  在屋裏的四個大人眼裏隻是個小孩的夢野久作是完全無辜的,一切詭異現象都源於突然出現的人偶。  這時候夢野久作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了。  看看齊藤醫生和真咲脖子上、臉上出現的黑色抓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的異能力:腦髓地獄覺醒了,腿上多出來的重量是腦髓地獄的啟動開關:詛咒人偶。  他現在就是有點慌,一切發生的太巧合了。正好是在打針的時候覺醒異能力,直接標記了兩個人簡直太要命了。  還沒等他想出對策,聽到尖叫後來查看情況的人已經進來了。  率先進來的是個中年大叔樣的醫生。他一進門就看到四個大人一臉驚恐,唯一的孩子安靜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還沒等他繼續觀察,視線就被孩子手臂上插著的針筒吸引了目光。  “嘶,這是怎麽回事,針筒怎麽能就這樣插在孩子身上。”中年醫生倒吸一口涼氣,頭上都要冒出冷汗了,大跨步走上前拔出了針筒。  夢野久作手臂一疼,一臉的生無可戀。看著中年醫生臉上也出現了黑紫色抓痕,然而這還沒完。  緊跟著中年醫生進來的護士被中年醫生的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看到拔出針筒後孩子的手臂滲出血,立馬上前用酒精棉按住。  夢野久作又疼一下,這個又就很有靈魂了。按著酒精棉的護士耳朵上出現了黑紫色抓痕,她也被標記了。  剛進來的兩人終於注意到孩子腿上的恐怖人偶,同時嚇了一跳。  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人偶是憑空出現的,所以也沒太害怕,隻以為是孩子或者孩子家長愛好比較奇特,喜歡這種長相可怕的人偶。  診療室並不大,聽見尖叫聲過來的人們看到裏麵滿滿當當的已經站了6個人,就沒再進來隻堵在門口往裏麵看。  中年醫生嚴厲的盯著真咲:“你在做什麽,怎麽能把針筒插在孩子身上,就站在一邊不管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原諒。”真咲被訓誡後條件反射的深深鞠躬道歉,連害怕都忘記了。  “人偶,鬆本醫生、吉川護士長,那個人偶它是憑空出現的,它出現以後我們身上都出現了奇怪的黑紫色抓痕。”齊藤醫生指著人偶語氣顫抖的幫忙解釋情況。  聽到這話鬆本醫生、吉川護士長和所有在門外圍觀的人,都齊齊看向夢野久作腿上的人偶。  他感受到這些視線,不由雙手緊緊抱住了詛咒人偶。  心想:大危機,已經有四個人被標記了,目前還沒人發現問題出在我身上。可是這樣下去的話,詛咒人偶極有可能會被拿走,萬一有人破壞它,腦髓地獄可是會發動的。第4章   看著孩子抱住人偶的動作,在場的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久作,快把那東西扔掉。”從來都輕聲細語的惠子看到兒子抱住詭異的人偶,控製不住聲音哽咽的尖叫著,手裏不覺用力掐住了弘樹的手臂。  “來,久作別怕,把人偶放下,到爸爸媽媽這裏來。”弘樹忍耐著惠子掐他胳膊帶來的疼痛,語氣溫柔的誘哄著兒子,伸出另一隻手示意兒子過來。  夢野久作抱緊懷裏的詛咒人偶,他絕不能讓別人拿走它。  “這個惡作劇太過分了。”門口的中年男人看室內的一片混亂,皺著眉頭說道。  除去最開始就在診療室裏的五人,其他人並沒有親眼看見人偶憑空出現。即使聽了齊藤醫生的話,也以為是障眼法之類的魔術手段,總不可能真的有鬼吧。  聽是惡作劇,本來將信將疑的人們心情放鬆了不少。  “無論是誰在醫院裏開這種惡劣的玩笑,都是非常不好的行為,我希望沒有下一次了。”鬆本醫生嚴厲的環視四周,視線在所有人身上劃過。  在看到吉川、齊藤、真咲身上跟恐怖片裏被鬼抓過似的傷痕,即使是他心裏也不由打鼓。  趁著其他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夢野久作動作敏捷的躲到父母身後,惠子立馬抱住兒子。她被嚇壞了,她要把這個可怕的人偶扔出去。  “別,人偶不能扔,它是我異能力的啟動扳機。”夢野久作連忙小聲說道,同時護住懷裏的人偶不讓惠子碰到它。  “什麽異能力?”弘樹一臉疑惑的看著兒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去再跟你們解釋,保護人偶也別讓他們碰到我,拜托了。”夢野久作隻能拉著父母的衣袖哀求著,六歲的身體太不方便讓他隻能依靠別人。  弘樹和惠子對視一眼,惠子作為一個漫畫家心裏有了些猜測。她衝著弘樹點點頭,弘樹心領神會的一把抱起兒子,“不好意思,請讓讓,我們要先離開。”  “啊,可是疫苗還沒有打完,這應該隻是個惡作劇,請放心我們會查出是誰做的。”齊藤醫生雖然還是有點害怕,他一直比較相信這些。不過現在這麽多人在這讓他放鬆不少,恐怖片中人多的時候鬼是不會動手的。  “不用了,孩子很害怕,今天我們先帶他回家,疫苗之後會再來補上的。”弘樹抱著兒子語氣強硬的說道。  齊藤醫生看了眼他懷裏的孩子,男孩頭埋在父親的肩膀處一動不動,看起來是有點受到驚嚇的樣子,於是也不再勸阻。  眼看著他們一家就要脫身了,這時異變突生,夢野久作懷裏抱著的詛咒人偶發出尖利詭異的大笑,讓聽者忍不住一抖。  本來已經要解除危機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真咲正站在弘樹的正後方被吉川護士長訓斥,不停的鞠躬認錯。  聽到笑聲抬頭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結果正好看到夢野久作血紅的眼睛。她瞳孔驟縮指著夢野久作失聲叫道:“眼睛,他的眼睛變成血紅色的了。”  旁邊的吉川護士長也看到了,那孩子的眼睛裏仿佛有血在流動還散發詭異的血光。  “你看錯了,走了,弘樹。”惠子發現情況不對,她顧不得其他連忙把兒子的頭往下按,讓他把眼睛藏起來。  這時因為之前的尖叫,匆匆上樓來的保安到了。  醫生護士們看到保安來了鬆了一口氣,他們這些人都沒什麽戰鬥力,強壯的保安讓他們很有安全感,即使發生了什麽突發事件也不怕了。  “鬆平君,麻煩你把孩子懷裏的人偶拿過來吧。總覺得讓人很不安,那個人偶。”齊藤醫生想來想去,感覺問題出在那個詛咒人偶身上。那種可怕的人偶,果然不能讓孩子拿著吧,太危險了。  鬆平長相平平但生的虎背熊腰,一身製服看起來非常威武。  “人偶嗎?”現在室內隻有一個孩子,目標非常明顯。鬆平看到人偶的時候表情不太好,那個詛咒人偶做的太嚇人了,而且一直在發出詭異的笑聲。  鬆平伸手就要去抓人偶,夢野久作察覺不妙用身子護住人偶,“不要,人偶是我的,不能拿走它。”  “鬆平君,把人偶搶過來。”齊藤醫生有理由懷疑那孩子已經被人偶控製住了。  是的,齊藤醫生是個靈異愛好者,就是膽子有點小。  “你們要做什麽,別動我兒子。”惠子看情形不妙立刻擋在鬆平麵前,企圖阻止對方。  “人偶是我們家的,什麽事也沒有,我們要離開,煩請讓讓。”弘樹伸出一隻胳膊擋住鬆平伸過來的手。  “人偶有問題,讓孩子拿著,你們是怎麽想的,你們是瘋了嗎?”齊藤醫生不可置信的問道。  齊藤醫生覺得這一家人不可理喻,那個人偶一看就不對勁,先是憑空出現,然後有人身上出現鬼手印,現在還一直發出恐怖的笑聲,抱著它的孩子眼睛甚至都變成血紅色的。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詛咒人偶一直在笑,那笑聲作為背景音讓所有人都心生煩躁,幾人失控扭打起來。一片混亂中夢野久作隻覺得身上挨了好幾下,不知道是被誰打到的。  在嘈雜的環境裏他突然覺得周圍安靜了一瞬,隻聽見嘶啦一聲。他整個人僵住了,低頭一看,詛咒人偶被另一隻手拽著已經被撕開了。  被擠在幾人中的夢野久作摔在了地上,手肘和手掌火辣辣的疼。顧不上疼痛他略帶絕望的抬頭,看到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惠子、弘樹、齊藤醫生、鬆本醫生、吉川護士長、保安鬆平、護士真咲,他們七個人詭異的靜止著,眼睛都變成了血紅色眼底帶著血痕。  破損的詛咒人偶飄在空中,歇斯底裏的大笑著,嘴巴一張一合看起來更可怕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身體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門外還圍著的人看到這恐怖的景象大聲尖叫,有人直接跑了,也有人試圖進來幫忙。  剛剛靜止不動的七人頭微微歪到一邊,帶著怪異的表情轉身。隨手抄起趁手的東西,無視夢野久作開始了無差別攻擊。  還留在這裏想幫忙的人被突然的攻擊打蒙了,等反應過來紛紛大叫著逃跑,一場混亂就此展開。很快嘈雜的聲音就越來越遠,耳邊隻剩下詛咒人偶歇斯底裏的大笑聲。  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他不放心中招了的惠子和弘樹。  走出門口他愣住了,外麵宛如恐怖遊戲裏的醫院來到現實。地麵牆上到處都是血跡,各種儀器被推倒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上麵有沾著血跡的腳印。  這一切都是他的異能力腦髓地獄造成的,異能力的名字真是沒叫錯,這可真是個活地獄啊。  自從轉生以來都沒哭過的他視線逐漸模糊,都是他的錯。  明明知道夢野久作很小就被發現異能力,他應該對醫院提高警惕才對。他太自大了以為自己一個人能解決,如果提前告訴家裏人,關於異能力這件事,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沒有時間再讓他自責了,吸吸鼻子用袖子擦幹眼淚,循著遠處的聲音找過去,飄在他身邊的詛咒人偶一直在大笑著幹擾他。  看著地麵上殘留的的血跡,心裏越積越多的愧疚悔恨,讓他越發覺得喘不過氣來。  因為身體隻有六歲體力較弱,他的行動速度比較慢。  走在四下無人的走廊裏,順著被破壞後留下的一地殘骸,從五樓開始找尋遍了整個四樓,直到下到三樓腳步越發的沉重。  他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努力不去想正在發生的慘案,放空大腦集中精神,感受之前腦海裏出現的內容。  腦海裏慢慢浮現:  異能力‘腦髓地獄’:傷害他的人無論直接間接,都會作為“接收者”被詛咒標記,身體上出現類似抓痕的黑紫色印記。異能力具現化出來的詛咒人偶,是啟動腦髓地獄的扳機。當詛咒人偶被破壞,被標記過的“接收者”,會被內心最恐懼的幻覺侵犯其精神,使目標對周圍的人進行無差別攻擊。  沒有,怎麽沒有,為什麽沒有。異能力在覺醒的瞬間,相關信息就出現了他的腦子裏,可是裏麵為什麽沒有,如何停止腦髓地獄的方法。  心髒狂跳、瞳孔收縮,他明白了原著的夢野久作被稱作行走的活災難的理由。  不止是他病嬌的性格,也不是他的異能力,會令人陷入最深刻的恐懼。  最重要的在於異能力腦髓地獄啟動之後他自己無法解除,沒有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腦髓地獄簡直令人絕望,“接收者”會陷入無盡的幻境,直至在痛苦中死去才可以解脫。  意識到現在做什麽都毫無意義,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再做無用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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