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乙骨憂太跟裏香化身嘰嘰喳喳的鳥雀,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異能力者真的存在嗎?” “橫濱有武裝偵探社嗎?” “津島先生你是漫畫中的太宰嗎?” “有織田作這個人嗎?” 阿葉一一回答道:“很抱歉,《橫濱野犬》隻是漫畫,異能力者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橫濱也沒有武裝偵探社。” 他用詞精準,講的是“這個世界”。 “我當然不是漫畫中的太宰先生,他那麽好,我怎麽可能是他呢?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的領路人,我將他當父親一樣尊敬。” 倆孩子的表情變了又變,在說《橫濱野犬》隻是漫畫時,他們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失望之色,當阿葉吹太宰彩虹屁時,又通透變成月半眼,最後,當聽見織田作真實存在時,眼睛又亮了。 裏香問:“所以,我們看見的那些到底是什麽?” 阿葉換了一個比方:“是百鬼夜行圖中記載的妖怪,我們現在將其統稱為咒靈。” 憂太:“妖怪?!” 裏香有效提問道:“那我們是……陰陽師嗎?” 阿葉道:“這麽說也沒錯,部分看見咒靈的人,在平安京時代被稱為陰陽師。” 憂太&裏香:拿的竟然是少年陰陽師劇本! …… 夏油傑這一睡到晚上才醒來。 醒來時就看見五條悟以相當妖嬈的姿勢撐在榻榻米上,對他拋了個媚眼,用矯揉造作的聲音道:“醒了嗎,達令?” 夏油傑:“……” 達令一臉空白,寧願自己沒有醒來。 五條悟也在他長久沉默之後用貓貓爪子拍夏油傑道:“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傑!” 他說:“睡醒了看到我不好嗎?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耶。” 夏油傑冷靜指出:“你等我的方式是在我宿舍睡覺嗎?” 五條悟:“對啊,有我陪你不好嗎?” “你一個人睡覺難道不寂寞嗎?” 夏油傑:“……我還真不寂寞。” 他覺得五條悟這話有點古怪,又因身在局中,看不出哪裏怪。 如果硝子在這裏,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們太gay了。 五條悟:“睡飽了話,我們一起享受豐富的夜生活吧?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傑,今天一定要大玩一通才行。” 夏油傑給他誇張的用詞整傻了,他思索後謹慎道:“不好意思,你說的豐富的夜生活,是指去六本木或者池袋進行的那種嗎?” 六本木的會所更加高級,池袋則是日本風俗店的聚集地。 五條貓貓聽後震驚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傑,沒想到他濃眉小眼,竟然如此開放,明明他隻想跟傑一起打遊戲罷了! 夏油傑看著他震驚的眼神:“無論你想什麽都理解錯了……” 他的勸告實在是來得太遲了,五條悟已經衝了出去,用line給葉藏發來血的控訴。 阿葉阿葉阿葉! 你相信嗎!傑竟然約我去風俗店! 天呐,我純潔的思想被汙染了。 他什麽時候成為了這種人? * 遠在仙台,才雷聲大雨點小,給孩子們講解完什麽是咒術師的小學老師阿葉。 由於屏幕不斷閃爍,他點開了line,以堪稱平靜的姿態看完了五條悟的sos短訊。 不知怎的,倆孩子感覺到了風雨欲來。 裏香不安道:“津島先生?” 阿葉微笑道:“沒什麽。” “家裏的貓咪上躥下跳,推翻了陶瓷花瓶,朋友將視頻發給我。” “回家後要好好教育才行。”第183章 第一百八二章 乙骨憂太跟祈本裏香完成自我攻略後,阿葉的工作變得非常輕鬆,跟他們科普咒術界的知識即可。倆孩子知曉自己擁有特殊的力量,還挺興奮,尤其是憂太,夢裏都在幻想成為保護世界的英雄。 他們的術式覺醒時間較遲,到現在都沒有個著落,或許他們會無術式,隻有咒力。 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龐大的咒力量、對咒力的運用方式,能克服無術式。 再加上…… ‘裏香小姐的咒力不算低,而憂太君,潛力無限。’ 津島是五條家的分支,五條悟的六眼能看清咒力,葉藏的五官能感知咒力。 乙骨憂太君身體中孕育的咒力量,已超過與他相同年齡段的五條悟。 最後葉藏告訴他們:“仙台是一座和平的城市。” “這裏的咒靈比東京少,智力也不夠,隻要不與他們對視,就不會被發現。”葉藏說,“呆在這裏,能度過和平的一生。” 裏香說:“我跟憂太會一直在一起,憂太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他留在仙台,我就留在這。”即使她並不喜歡這座城市。 乙骨憂太經過縝密的思考道:“裏香不喜歡仙台,大城市的話,更適合她。” 日本的年輕人多是如此,出生於鄉下,成年後去東京打拚。 憂太能感覺到,去過神經專科病院後,他與父母的關係逐漸疏離,此外,正如能看見妖怪的夏目貴誌受普通人排擠一般,他對未來的交際不樂觀。 親近的人有裏香,父母跟妹妹,能看見咒靈的自己對他們來說是負擔,一輩子生活在平靜的仙台固然好,可我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裏香也不應被框在這座古板的城市裏…… 他問葉藏:“東京的話,咒術師多嗎?” 葉藏說:“咒術協會的總部就在東京。” “東京的咒靈最多,也最狡猾。” 憂太說:“我會去東京,跟裏香一起。” 但不是現在。 阿葉通情理地點頭道:“我明白了。” 他問:“來東京的話,要來找我嗎?”問題很民主,實際上,憂太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假設說他們想以咒術師身份,有一番作為,隻能來尋找葉藏。 除非他們祓除咒靈,或鬧出不得了的騷動,讓窗的人發現。 無論以裏香的心智,抑或是憂太穩健的性格,都做不出這種事。 那他們能接觸到的咒術界相關人士,隻有葉藏了。 阿葉給他們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等待他們聯係自己的一天。 走之前憂太還問了個問題。 這是他之前忘了問的。 “津島先生隸屬咒術協會嗎?”在他理解中,咒術協會等於異能特務科。 阿葉搖頭道:“不是。” 他說:“我跟我的織田作在一起。” …… 仙台回東京很快,坐新幹線幾個小時就到了,葉藏還趕上了晚餐。 是織田作燒的,今天沒吃咖喱,他買了商業街的可樂餅,拌了土豆沙拉,又做了厚蛋燒跟豬肉味增湯。 單身爸爸帶孩子就是這樣,家常料理做做還好,可樂餅這種需要下油鍋炸才好吃的硬菜,他做不來,他都不知道世界上有油溫計。 葉藏進家門後將伴手禮塞進冰箱,是仙台的毛豆泥大福,在當地很有一番名氣。 他在新幹線上就跟織田作說,不要給惠、順平、津美紀吃下午茶,他會帶點心來。 是的,沒錯,順平又來他們家了,吉野女士是職業女性,沒法好好照料兒子,先前她長期不在家,都會委托鍾點工小姐,自從阿葉跟他認識了,阿葉家就成了順平“媽媽不在家”時的落腳點。 搬到東京後,送葉藏家就更方便了,他們住在一個區。 才推開門,三個孩子就跟葉藏打招呼,說“歡迎回來。” 順平還有更多話想說,他前幾天就被吉野女士帶著看了太宰展,惠跟津美紀還沒有去,他們要到周末才能去。 吉野女士是負責人之一,她又是不走尋常路的新派女性,直接讓順平請假去了。 順平跟織田作差不多,都被太宰展驚豔到了,如果說驚豔織田作的,是展的內容,那麽給順平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展覽的色調與整體布局。 順平的閱讀量是超過同年齡段的孩子,也不能理解太宰的文字,不如說他這年紀,要能看懂《人間失格》才不得了。 吉野女士與其他設計者達成共識,那就是太宰治展覽的色調,必然是濃烈的。 先有人說喜多川歌磨的畫風很適合他,後又被駁回。 喜多川歌磨是畫浮世繪的,他是十九世紀初的知名作家,擅長畫美人圖,會展設計師們討論半天說不行,喜多川的色調不夠稠,畫風也停留在浮世繪初期的人像上。 有人說:“夢二的美人圖很有感覺,就是顏色太淺。” 最後他們認為浮世繪太寡淡,跟太宰治不符,那就來看看攝影師的作品吧,鮮豔的和服、紅潤到幾乎滴血的嘴唇、漆黑的發絲、介於黃跟白之中的發色。 美人口叼玫瑰,太宰更適合這種意境。 這個想法取得了眾人的一致好評,等成果出來後,視覺衝擊力可想而知,順平本來就心思細膩,甚至有點敏感,他鍾愛具有衝擊力的故事與畫麵,現在看來,他的喜好跟伊藤潤二有異曲同工之妙,喜歡恐怖故事、獵奇電影。 太宰展的色調無疑衝擊到他,太宰的黑白照片,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