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在大哥發怒之前飛速轉移話題:“看看他嫉妒的胡言亂語的這副德行!嫉妒成狂,真是可鄙啊。”


    趙匡胤雖然暴躁,但不常動手打人,變成鬼之後不論被打還是被殺,人都不會死,很快就能恢複成魂魄的樣子。


    如果不能把人打死打傷,那動手打人還有什麽意義?轉頭看向趙頊,趙煦父子所在的梅花樹下。


    父子倆人倒是比較和睦,趙頊在樹下斟酌著寫文章,趙煦悠然的看著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新出的詩集,中間還夾了一篇王勃的新文章。他年少時喜歡唐詩,後來也喜歡,隻是好看的都看完了,記在心裏,再看沒什麽新意。死後則不同,年年有新詩,還有點評人間時事的詩,這些大詩人生前出名,死後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仰慕者,追捧他們,懇求他們寫詩,集結出書。


    長孫皇後穿了一件連珠柿子紋的袒領圓領袍,身上玉翠叮當,最顯眼的是腰間佩刀。身旁豔麗健壯的媚娘也是同樣打扮。兩位女郎一樣的豐盈高挑,腳步輕快。匆匆走到壁壘之外:“呀,諸位陛下都來了。那人間天子有新的祭文嗎?二郎有俗事纏身,暫時回不來,我來替他問問。”


    皇帝們都很敬重她,和和氣氣的問:“剛死的鬼魂沒說什麽嗎?”


    長孫皇後笑道:“說的和耶律延禧說的一樣,宋軍大勝,金軍大敗,遼軍在天祚帝不在中軍之後,士氣大振。我們都想看看,趙佶怎麽解釋他這三次妙計。”


    武則天隔著花牆尋找耶律延禧的身影,找了好半天:“我敢打賭,這耶律延禧死的很蹊蹺,他死的實在太是時候了。”


    趙煦這才抬起頭,看了看這些紛紛擾擾的皇帝們:“則天皇後這話是何意?佶兒秉性純良,他隻喜歡堂堂正正的打敗敵人,從來沒學過陰險毒辣的詭計。”


    武則天傲慢的抿了抿嘴,懶的多做解釋。天祚帝糊裏糊塗的死,宋宣宗堅信弟弟是個天真善良的好小夥,這多有意思啊。但整個唐朝都讚同她的觀點,事件中充滿了異樣,包括耶律死前異常的興奮。


    趙頊:“則天皇後!我跟你賭!耶律延禧之死,和十一郎沒有半點關係。”


    宋真宗本來也要上前去賭,被劉娥一把拖了回去。鬼魂的身體輕盈,很容易拖拽。


    劉徹大喜:“哈哈哈,好!我來做個見證!立字為據。不要著急,等他趙佶死下來,我們再仔細問他。”


    秦漢唐的皇帝們早就搬出去住了,大帝鎮中留下的房產天地隻做倉庫和別墅之用,隻有等著人間的皇帝死下來有許多熱鬧時才回來,現在為了燕雲十六州都掐著點回來了。


    等了不到半天,才各自燒水煮茶時,就看天空中青煙嫋嫋,天邊飄來豐盛的祭品還有祭文。


    宋朝其他的皇帝隻是移步到房屋中,等祭品酒肉落在眼前。


    趙煦快步走回屋中,趁著祭品落下來之前,拿了個盾牌扔在房頂上,加固了一下歇山式房頂,免得砸壞了屋子。超大包的書信裏如果帶著沉重的思念,竟然是真的很沉。


    按順序是趙匡胤最先收到祭文,他快活的喝掉祭來的遼國美酒,吟詩道:“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


    下一個就是趙頊,他驚喜高呼:“是佶兒親筆!”雖然隻是薄薄一張紙,簡單寫了幾句話【燕雲十六州已經收服,西夏不足為慮,朝中沒有黨爭,我幹的很好,以前沒啥事不寫信,以後沒啥事也不寫信,你挺好的吧?】。可以前還沒有呢。


    趙煦眼前依然掉落了厚厚實實一包書信,這哪裏是信,分明是半本書。裏麵事無巨細的講了出征之後發生的事,包括金國夜襲、王舜臣百發百中、耶律延禧的女人們好騷啊差點就把持不住了、衣不卸甲真的太難受了根本睡不著、驢肉香腸和馬肉香腸都很好吃特意祭祀了兩掛,吃的時候蒸一下切片下酒炒飯兩相宜、自己機智的把耶律延禧和遼軍隔絕開增加了遼軍的士氣、耶律信奴投奔過來,給火炮畫的立牌超恐怖(附耶律信奴的小圖)、終於不用給歲幣了可喜可賀咱又有錢啦……回京路上一下雪就減緩速度,每天和侄子坐在馬車裏晃來晃去睡的東倒西歪。


    趙煦看著隻覺得風趣幽默,和佶兒在眼前叨叨一樣,在祖宗們羨慕、其他皇帝們嫉妒的目光中,快活的笑出聲。


    伴隨著這一場大勝,宋朝皇帝的地位都在無形之中有所提高,當然提高最明顯的是趙頊和趙煦父子。


    第173章 終於回到京城


    趙煦剛到地府時,性格還沒這麽溫和,有點張揚,也試圖在祖宗們吵起來、打起來的時候上前勸架。最近數年卻把袖手旁觀貫徹到底。


    趙光義走過來要看他收到的書信,眼神中有一份羨慕、兩分歎息、一分滿意,兩分感慨、兩分惱羞成怒、兩分不滿。語氣極為複雜,問:“你現在因何少言寡語,為什麽?不矜不伐不是你的天性,剛來地府時你曾傲視眾人。現在有什麽顧慮?”


    猶記得趙煦剛到地府時,每次勸架時,就貌似謙遜實則炫耀的說‘以克複西夏的尺寸之功’‘寧夏平原彈丸之地’,作為開頭,謙遜的都有點欠打。現在趙佶的功勳越大,他越是低調。


    趙煦笑而不語,那厚厚實實一大包書信被他分做兩摞,私密的一部分收起來不給他們看,隻有政事軍事相關的部分給祖宗們過目。包括耶律信奴投靠過來之後說的,天祚帝為了在城池上討價還價,差點選擇以身抵債。


    他心說:沒必要讓列祖列宗看到佶兒抱怨遼國女人蹭的他‘立起來’,又被沉甸甸的甲片‘壓下去’,十分苦惱。佶兒,其實這件事也不必告訴六哥。


    趙匡胤嗬嗬一笑,伸手接過分出來的一半信:“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六郎現在不張揚炫耀,可以免得將來後悔。當年唐太宗給兒子修造房舍,後來又親自拆盡了,就是前車之鑒。”別看現在一團和氣,聖人一樣,一旦趙佶有了親生兒子,一切都會不一樣。倘若趙光義當年無子,也隻能把皇位歸還。


    趙煦敷衍的點點頭,顯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是啊,凡事都等蓋棺定論。”他當然懂陰謀論,隻是現在一想起素未謀麵的趙森,能想起來的形象也隻是胖乎乎的弟弟。


    想起自己臨死前感慨無子,蠢弟弟立刻叫了一聲爹。這事兒他沒和別人說過,每次想起來,就暗暗的笑一會。現在在解釋爭論什麽,徒廢口舌之勞,要拿證據說話。想當年劉備來到地府時,說起托孤賢臣,那些有丞相謀反經驗的人紛紛奚落指點,到最後諸葛亮也撐住了。


    現在全都是煞風景的人,見不得別人好還說是提醒。我等蓋棺定論,看你們還能再說什麽——佶兒大概會和祖宗們打起來,帶著他那驍勇的善於摔跤的皇後,打完之後再親自下廚炒幾個菜,他們能讓這地府的生活豐富多彩。想到這裏,趙煦忍俊不禁的起身,作揖就就走開了。


    趙光義茫然不解:“他笑什麽?”


    趙匡胤冷冷的說:“有個好兄弟,他高興。”


    趙光義:“少時了了,大未必佳。”


    趙匡胤道:“那他也快活過,還有捷報可看,總比我一來到地府,就等著‘闔家團圓’要好。”在地府闔家團圓不是什麽好事。


    趙光義無話可說的背著手,歎了口氣。他知道大哥是怎樣的態度,如果趙佶能做到終身不變節,大哥就要喋喋不休的說人家是兄弟你我也是兄弟,年紀也差了十幾歲,你也是我一手帶大的,咱們當初的關係比他們還親近,你就這麽報答哥哥。


    如果趙佶有了親生兒子,送趙森來父子團聚,大哥又有話要說了,果然是你的子孫後代,刻薄寡恩衣冠禽獸一脈相承。


    反駁的話當然有很多,可自己打不過大哥,要麽挨罵→結束,要麽挨罵→頂嘴→挨揍→結束。


    關於兩位祖宗的恩怨,宋朝的皇帝們都秉持著裝聾作啞的態度,隻要沒罵到自己就當沒事兒。


    花叢中,趙頊正和陳皇後(趙佶的生母、追封的皇後)一起賞花談笑,陳美人的母憑子貴來得有些遲,在燕雲十六州收服之後才真正開始。


    趙煦惆悵的思念了一會劉清菁,聽見身後衣袂聲響。


    耶律延禧沮喪的看著鄰國的上一任官家:“趙佶給你的書信裏,都寫了什麽?他寫沒寫我的死因?”


    趙煦訝然:“你相信武則天的話?她沒有實證,也不了解宋遼之間的關係,隻是臆測而已。她自己排除異己,就覺得佶兒也會這麽做。”


    耶律延禧前些天在被祖宗們痛毆+痛罵,這兩天皇帝們和蕭太後們才給他分析情況。可能死因蹊蹺的原因有四:第一,宋朝毒死的別國皇帝不是一個兩個了。


    第二,天祚帝在戰爭前後礙事的程度太強,已經讓趙佶不得不將他貼身監管的程度。


    第三,金國肯定希望遼主昏庸,但宋主肯定希望遼主英明果敢,繼續延續兩國交好的局麵,敖盧斡登基稱帝時焚化的祭文中也有八個字簡單提到宋主對他寄予厚望。


    第四,耶律延禧真的沒有夜馭六女的能力,三個就是他的極限了,對一個接近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不要要求太高。事出反常必有妖。


    耶律延禧想了一會:“我對他一片赤誠,有什麽好處,都與他分享。等他將來到了地府,我們再問他。”


    趙煦想起弟弟抱怨的香豔場景,心說你還真是過分赤誠。佶兒肯定不會在焚化給亡人的書信中撒謊,在到天祚帝的死因死訊時一筆帶過。


    現在耶律家已經懷疑天祚帝的死因,很有可能轉變成小型的戰爭,唐朝和後周樂見宋遼兩家打起來。或許要拿書信給他們看一看,幸好佶兒在上麵寫了編號,足以取信於人。隻是他還寫了耶律延禧的許多壞話……要看也是耶律阿保機、耶律德光、耶律隆緒,或是敘律平、蕭綽等人有資格看,這些人想必不太在意。


    隔壁大帝鎮的漢武帝又笑吟吟的問:“你要不要搬過來?其實收服寧夏平原之後,你有資格搬到我們這邊來,當初讓你自己選,你選在這邊。你弟弟真是大國天子。”


    其他宋朝皇帝不行。皇帝們之間暗中攀比,比的就是國土麵積、賢臣數量和坐擁的軍隊。


    趙煦安家落戶時拒絕遠離家族住在大帝鎮裏,現在經過諸多考慮,依然拒絕,雖然這些祖宗的戰鬥力不強,但不必急於搬離這裏,不僅對形象不好,還會落單。沒必要貪慕這虛名,等佶兒下來再搬家就更安全,也更合理。


    ……


    臘月裏,禁軍依次回到駐紮的地方,官家也臨近汴梁城。


    王繁英在開會時說:“官家昨日已經到帝陵祭祖,還有三日抵達京城,我有意率領宗室親王公主、後妃、以及文武百官,出城百裏迎接官家。”


    百官也覺得應該這麽做,可是天太冷了。出城百裏,趕路又吹風,還得穿著官服肅列的等著,接駕之後還要騎馬回來,城外頭比宮城中冷的多。來回在風雪中折騰兩天,估計得集體風寒。


    要是直說因為天太冷不想迎接官家,那也太那個啥了,誰也不敢先開口說這個話,太大逆不道。


    王繁英的目光逡巡了一圈,和和氣氣的說:“官家憐惜兄弟和老臣,有旨意回來,說出城五裏迎接即可,官家等著你們訴職,他知道你們的心,不用在風雪中凍著表達忠心。六十歲以上的官員坐車去,體弱和大病初愈的也可以坐車。”


    群臣集體表示讚同,服從官家的命令,官家說得對。


    太後和劉皇後自然是留在宮裏等他回來再見麵。太後們是卑不動尊,不方便出去迎接,劉清菁則是因為同為皇後,跟出去容易喧賓奪主。


    皇後冬季的鑾駕是一輛很暖和的車,裏麵燒著炭盆,懷裏抱著暖手爐。撩開簾子,移開車門往外看了看,看到大量衣著嶄新華麗插戴著絹花的百姓,有男有女,一個個袖著手伸著脖子,都打算跟著鑾駕往外走,去看大軍凱旋歸來的樣子。問騎馬跟在旁邊的權知開封府事:“這些人是自發的麽?”


    “是啊娘娘,汴京城中百萬之眾,聽說官家今日凱旋抵京,無不歡喜雀躍,跟著娘娘的鑾駕出城迎接。”權知開封府笑吟吟的說:“自從官家率軍出征之後,京中寺廟道觀中香火都比往日興盛了。”


    王繁英心說,你以為他們是求官家能安然無恙嗎?不,普通小老百姓想不到這個,他們還不夠格給官家祈福,他們求得是跟著出征的禁軍將士、他們的家人能安然無恙,立功回家。數據這種事兒嘛,主要就是用來蒙人的。


    她臉上已經按照流行粘了一些珍珠做裝飾品,現在流行粘珍珠,她粘了一粒又大又圓的紅寶石。拾起桌上沉甸甸的大鳳冠,捧在手裏把玩了一會,看上麵龍鳳寶石點翠都精美,隻是累脖子。頂的時間長了,怕是斜方肌都要練出來。每個世界最華麗的大禮服都超級沉,舉行個儀式和披枷帶鎖似得,令人懷疑安排禮儀服飾的人心存惡意。


    兩個侍女坐在腳踏上,看起來都很激動。


    有侍衛飛馬來報:“啟稟娘娘,官家已經行到五裏外。官家差點要快馬來見你,被太子殿下勸住了。”


    “知道了。”王繁英這才伸了個懶腰,戴上鳳冠,戴上耳環,在舒舒服服的箭袖棉襖外麵穿上翟衣,還有冬禮服套裝中穿在翟衣外麵的明黃色禮服。


    她還整理了明年官家應該做的所有事,開科選士,各種恩賞,老老實實在宮裏呆一年,研究他的烤串。但還在斟酌要不要把這份煞風景的文件給他看。這些事三省官員也會提出來,理所應當去做。


    還差三裏地、兩裏地就能見麵時都有人來回匯報,到了一裏地時就不用再說。兩邊互相看的很清楚了。


    林玄禮金燦燦的策馬在前,激動的滿臉通紅——也可能是被冷風吹的。


    王繁英頂著沉甸甸的鳳冠,把禮貌做全的站在紅氈上迎候官家,身後左邊是晉王、岐王等兄弟,右邊則是官家的姐妹和侄女等公主,按年紀排列成行,都穿了正式的禮服。


    文武百官紫袍緋袍、玉帶玉魚,排列在紅氈之外,一個個頗有大國重臣的氣派,莊嚴肅穆。


    紅氈鋪了百步,另一端是皇帝的龍輦,顯然是請他上車回宮。


    在禁軍戒嚴的隊列之外,百姓們把官道兩旁的荒地和耕地都擠滿了,雖說是冬季萬物蕭條,男子和女人打扮的花紅柳綠,又都插花,硬是綿延開一大片繁花似錦的景象,從路邊一直蔓延到山坡上。


    樂隊呆在一個合適的位置,隻等官家策馬到紅氈前,立刻鼓樂齊鳴。


    林玄禮遠遠的看見了,微微有些驚訝:“哇,好大排場。”來看熱鬧的百姓怕是有幾萬人,真是人山人海。


    趙森笑了笑:“還比不上您做的大事。”


    跟在他身後的官員說:“官家立不世之功,開疆擴土,以仁義澤被四方。”


    “官家調停幹戈,止住了刀柄大劫,救萬民於倒懸,活生靈無計其數。”


    “官家做到了大宋列祖列宗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收服燕雲十六州,又不和遼再起幹戈,這是何等的大智慧。”


    林玄禮被誇得飄飄然,掙紮著發出冷靜的質問:“這麽大的排場,不知花銷幾何。我最怕好大喜功,勞民傷財。”


    官員們瞬間無語,童貫籌措好的幾句奉承話都被別人搶了,新想出來的也被噎回去:“官家是天下之主,君父遠歸,臣子們遠迎是理所應當的,那有什麽消耗。”


    林玄禮克製了一下走過去抱住皇後來個當眾熱吻的衝動,還不想被彈劾的奏本堵住勤政殿大門。翻身下馬,走上紅氈,走向看起來瘦了一點的小豪豬。


    小寶也跟著翻身下馬,但沒上紅毯,站在旁邊側身避開。


    群臣立刻俯身作揖——禮部商量的禮儀流程。


    王繁英也行禮道:“官家凱旋而歸,大宋福運延綿。臣妾恭迎官家。”


    群臣齊聲高呼:“恭迎官家凱旋而歸!”


    林玄禮快步上前,一把攙住皇後把人托起來,說些場麵話:“朕出征在外,全靠娘娘和諸位臣工守土安民,供給糧草,令朕後顧無憂。都請起!”


    沒什麽香味但是更迷人的老婆!小豪豬臉上有種大權在握、頤指氣使的神態,好特麽性感。


    隨後和兄弟姐妹寒暄了幾句:“我不在宮中,全靠你們侍奉太後。”


    拉住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們的手:“相公們辛苦了。”


    章惇興奮的紅了眼圈:“官家,老臣有生之年能見到燕雲十六州回歸,畢生心願都滿足了,如今死而無憾!”我等到了!我看到了!


    林玄禮樂嗬的問:“你兒子如今鎮守幽州府,你快活不快活?”


    章惇謹慎的說:“官家加恩太重,臣與犬子感激不盡。”


    蘇軾病病殃殃的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場合太嚴肅,這話說的就該被譏嘲:“臣一直病著,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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