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按你這麽說,最大的內患正帶著花冠展示風采呢。郡王手裏沒有任何權利,他還是官家的好弟弟,一旦掌握權利,樹立威望,那就不是了。


    趙煦心說這話誰跟我說我都信,唯獨你們說的不行,外國使節和舊黨一樣,完全不可信:“那很好。西夏再敢興兵作亂時,可以讓佶兒領兵。”


    群臣大嘩:不要開玩笑啊官家!!不可以啊官家!!想想陳橋兵變,想想黃袍加身!想想斧聲燭影!不是你重用他、你們是親兄弟就沒有威脅的。


    這話又不能說,不能現在就說。


    林玄禮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西夏使驚的杯子都掉了,連忙起身道歉。


    遼使也愣了半天:“郡王以為如何?”


    林玄禮重點表現自己的不靠譜:“剛想起來我侄女兒,小公主冰雪聰明,但無法下嫁給我兒子。”


    戰功和君臣關係都是楷模。你丫要是沒往郭子儀那兒扯,我還真不好接話,也隻能假模假樣的謙遜一下。我現在爆火我當然知道啦,所有吸引人的因素——高帥富+孤膽英雄+大勝我都湊齊了,還有不少少年想要模仿我,被老爹抓回家打斷腿。“噢噢噢,汾陽王是我等為臣的楷模。哎呀,使者說得好,來來與我同飲美酒。”


    全體安靜了。


    蔡京剛準備用一陣大笑來打斷遼使設下層層陷阱的提問,卻沒想到郡王給出這麽一個反常的、毫不正經的答案。


    就很難理解郡王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一般人提到汾陽王時隻會想起七子八婿滿床笏,或者是君臣相得。


    誰會想到‘啊我侄女真可愛可惜沒法給我當兒媳婦’這種詭異的想法。


    尤其是您現在還沒兒子呢!您還是個小光棍呢。


    大概從他一個人隱姓埋名跑去邊關參軍開始,就沒有正常人能理解他的想法吧。


    正常人根本不會做↑這種事啊


    簡直懷疑他不是裝模作樣的敷衍人,而是真心這麽想的。


    因為……一般人即便想顧左右而言他,也很難想到這一點上。


    滿朝官員跟著他頭腦風暴了一會,下意識的替他想每句話的答複,不要誤入陷阱也不要有損大宋顏麵,別答應官家領兵,也別說自己不敢。就沒有一個猜得到他會說什麽。


    遼使:???


    曾布看見官家略帶一絲笑意,看起來很適應:“郡王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難怪用兵如神。”


    蔡京不想讓他搶去風頭,示意自己帶來的下屬大膽開口。下屬立刻說了一段歌頌兄弟關係和君臣情誼的套話。


    幹杯。


    林玄禮已經喝了好幾杯酒,看西夏的使臣是個壯壯實實的中年男人,挑釁道:“西夏使者,好像不相信我能帶兵殺人?”


    媽的,打不過我老婆我還能打不過你麽?


    全場又安靜了一小會。


    元宵佳節,實在不應該提起殺人這種話。


    西夏使臣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不敢。郡王威名震懾邊關十五城,能止小兒夜啼。”


    林玄禮深沉的歎了口氣:“可惜了,我還以為你想找我單挑。”


    西夏使臣盯著他看了一會,再拜:“豈敢豈敢。”


    趙煦:別丟人了。別裝莽夫了。太幼稚了真的,看不下去了。遼國的煽動,西夏在這兒裝模作樣的怕你,還有你假裝莽夫,全都非常……生硬。前兩個還可以理解,大宋開國以來,他們也沒試過挑撥官家和兄弟的關係,雖然是君臣又與君臣不同。以往他們可以在兩黨之間隨聲附和。你麽,難道是以前參加佳節宴會時不說話,現在一說話就漏怯?還是病了一段時間,逆水行舟,不讀書就變笨,半年沒讀書,以致於如此失態?


    “佶兒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


    又恢複了平靜安寧的局麵,華燈初上,才華洋溢,吟風弄月,還有香甜的元宵。


    官家親自扶著朱太妃上街看了一會燈會,朱太妃沒累,他累了。


    坐在車駕上回到寢宮,下車進門,看到一個人正擺弄花冠玩。


    “六哥,您回來了。”


    趙煦瞥了他一眼,身心俱疲,無趣的宴會和並無半點實際意義的鬥嘴反倒累人,如果是和章惇熱烈探討治國治軍,反而不累。


    坐下來喝一盞清茶:“佶兒,你裝作幼稚莽撞,也要有點分寸。喝醉了找人挑釁這種莽夫行為,你不應該做。讀聖賢書十餘年,去邊關半年就都忘光了?”


    林玄禮想想也是,今天戲過了:“是啊。我不會,哥哥教我。”


    趙煦沉吟道:“遼使今日有些失態,你不該與他一同失態。宋與遼……或許終有一戰,但當今的大敵是西夏。打敗西夏,收服故土。對內可以安置流民,對外可以震懾遼國和周邊小國。”


    “哇~喔。我好想去啊~”


    “嗯?”


    “……不會偷跑的。”


    趙煦踩在木質暖爐上,熱氣烘著腳和小腿:“太妃今日跟我說起,她選中了幾個姑娘,給似兒從中選一個做王妃,李清照也在其中。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三弟愛好吟詩作賦,她也一樣,往後我再和弟弟們蹴鞠時,看李小娘子還怎麽敢推脫不作詞。”她可能會把我們嘲諷一遍?無所謂啦,趙似的文采比趙明誠好,家藏的金石古玩也更多,那多爽啊。


    “嗯。你的婚事不好辦。你說你想娶王繁英,但向娘娘覺得她跟你私奔出門,有些…不檢點。”


    林玄禮想了想,哦對,我們對她能通過計算燒山降雪這件事維持保密,沒有人知道她的本領。他們可能覺得我和她來回路上,就行蹤不明的那段時間裏睡在一起。“明早我去求向娘娘。我和她雖然親密,但沒有男歡女愛,到現在我還守身如玉呢。”


    趙煦嗤的一笑。


    心說:胡說八道。你也很不檢點。跟你交往的人中,沒有幾個好學上進的青年才俊。


    因為好學上進的青年才俊不會到武監去,也不會出現在蹴鞠場上,都被嚴格的家庭管理著專心攻讀。郡王是終身製的金飯碗,其他官員即便是恩蔭子孫,如果不用心攻讀,也會敗落。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這點過度寫的好艱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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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奉敕字利貞(一更)


    章惇在百忙之中,撥冗接待了郡王,親自接出府門外:“老夫還以為十一郎果真靈感斷絕,果然是謙虛。”


    林玄禮看他出門連忙翻身下馬,笑容可掬的拱手:“本來是這樣,突然夢回邊關,就又想起來一些東西。真是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十一郎請。”


    “相公請。”


    門口排隊等著召見的小官一個個伸長脖子,像是一群鵝一樣,看著章相公出來迎接尊貴的客人。


    說好的要和皇親避諱呢?


    說好的郡王能力地位都特殊要小心應對呢?


    “十一郎總能做些蹊蹺的夢,學到些神仙法術。”


    林玄禮心說:嘿,你是沒見過玉米和蹦爆米花機。那種老式手搖的,不比現在的火炮聲音小。可惜了,差一點我就能拿那個給你解釋,是廚神給我托夢……等一下!大米花!米花糖!我不愛吃這玩意就忘了。“廚神還教我一樣奇異的東西,過些日子試做。”


    章惇左手倒開水,右手拿茶筅打了幾下茶粉,點茶來喝。


    林玄禮笑盈盈的坐在對麵看他敷衍了事,開始亂捧:“大巧若拙,這幾下看似平淡,實則內藏玄機。”


    章惇:“什麽玄機?”啥?你說啥?


    林玄禮:“攪和勻就行了,打沫子出來沒什麽意思,又沒加奶。”


    “……”章惇總覺得和他說話感覺很奇怪。


    林玄禮也覺得和他說話累心,直接掏袖子,在毛毛袖裏拿出來:“我設想的幾樣火器圖紙,不知道好不好用,還沒試過。還有幾件事,想請相公施以援手。”


    章惇訝然:“幾件事?”什麽事不直接和官家說,反而要和我說?什麽事都不能瞞著官家!


    聽完之後放心了,蘇頌加封,蘇軾別被彈劾下去,王南陔調去大名府,把幾個邊關的小兵調到京城給他,另外幾個升校尉:“十一郎真是念舊情。”這一番調動,倒也算不上培養自己的黨羽勢力,就答應了。


    林玄禮惆悵道:“我所認識的人中,隻有這幾個有些才幹。”別提我那些傻逼球友了,病好之後找他們去踢球,他們隻關心邊關的妹子有沒有體味和西夏娘們是否能歌善舞。


    也是,正經人陽光明媚的工作日應該去上學或者工作。除了沒什麽前途的散官就是連散官都沒混上的紈絝。


    回去就叫鐵匠弄蹦爆米花機。


    老式,密封高壓,外形像個大螞蟻,有一個圓形罐體和被卡扣卡住的蓋子,罐體在火焰上滾動加熱,形成密閉高壓膨化。


    “沒有壓力表。”壓力表不是電子的,是一種敏感金屬?不知道怎麽做。不敢貿然使用。蹦爆米花機把人炸傷的事上過新聞,這玩意就約等於一個高壓炸彈,擱現在都有可能斷腿截肢,何況古代。


    高蜜不知所以:“郎君,小人願意一試。”


    “太危險了。”


    “既然是炊具,裏麵放的是大米高粱,還怕撩了眉毛不成?”


    就這麽一試,成功了,好吃!


    加上葡萄幹黑芝麻,做成米花糖。


    “厚土生春終於上新品啦!!”


    暮春三月,趙佶出閣封王的旨意就下達了,不僅封秦王,還誇讚了他的軍功,以及廟獻給先帝的禮物。


    林玄禮早起隻是練武讀書,和向娘娘吵了數日,也沒有得到結果,今天幹脆氣的不去請安,在宮裏專心練武。突然來人傳旨,擺香案領旨,聽說這消息都驚呆了。


    “領旨啊。”禮部尚書狐疑的看著郡王,這是怎麽個意思。


    林玄禮差點樂的蹦起來:“臣佶領旨。”


    恭恭敬敬的接過來,駢文可以簡略的歸結為:我的弟弟啊你威武雄壯,打贏了西夏是個好小夥。


    向太後還是不同意讓一個會跟著情郎(當事人)一起離家出走的人來做王妃,即便號稱是夢中飛躍千裏也不行,回來路上同桌而食通塌而眠也不行。


    怎麽相貌端正有福,家庭背景不高不低恰到好處,都不行。


    林玄禮不想讓老婆來處理這件事,結婚嘛,婆婆的反對意見理應有男方搞定。


    說的口幹舌燥,噸噸噸喝水:“娘娘,好話我都說盡了。”


    向太後冷著臉:“你要怎樣?說盡了又怎麽樣?”你敢跟我怎麽樣?官家隻顧著要打擊我,反對我。哀家反對的,他偏偏就要支持。那麽他支持的,哀家一定要反對。你不能娶一個新黨人家的女兒做王妃,也不能娶一個比新黨更狂妄,更不遵禮的女子。“納她為妾,或是繼續暗中勾勾搭搭,哀家管不了。王妃絕對不行。”


    “我管得了我自己。”林玄禮憤憤道:“好話說盡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了。要是不把王繁英給我,您就甭打算抱孫子了。我和我的左右手一起過去。”


    他指的左右手真的是左右手,用勤勞的雙手解決襠下的問題。


    不給別人添麻煩是一種高尚的品德。


    向太後理解的左右手,則是他身邊那些長相俊秀的小廝太監還有蹴鞠隊中的球友,陪他摔跤玩耍的幫閑。頓時一驚:“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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