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種建中見麵沒事,那年我是個胖娃娃。]


    折可運也有點期待:“蘇東坡不是那種扯後腿酸腐呆板文人,他來到這裏,準能和知府一起努力。”


    倆人吃完,一起溜達會去。


    折可運歎氣道:“本朝的軍費開資巨大,養著百萬軍隊,進士是天子門生,軍隊也是由官家直轄,怎麽就不能平四夷呢?”


    林玄禮想了想:“可能因為官家不學兵法。將來能上奏時,我一定倡議官家,朝廷取士時也要考劍法。古人能文武雙全,本朝的進士怎麽大多弱不禁風。”


    其實不是不看重軍隊,是看得太重了,處處掣肘。


    折可運白了他一眼:“你現在也能上書。去啊。”


    百姓上書是合法的,但能不能送到官家手裏是另一回事。


    “明天…咳,今天見完我有事要忙,沒時間再見了,你好好保重。但願你那獅子牡丹能當個護身符。”


    作者有話要說:    【1】宋軍因為鄰近軍隊不救援導致全軍覆沒的事……真不少。


    【2】刺字這裏呢,我考據了一下,糅雜了一下。有全隊刺在手臂上的,也有軍隊寫好聽的口號。至於德順軍當初紋什麽,那我哪知道。順便,‘金甌保無恙’是南宋一個詩人的……沒有更合適的啦!


    【3】很顯然,我努力學習了一下宋代官製!‘軍’是州以下縣以上的行政範圍。感謝在2020-11-08  02:14:52~2020-11-09  02:57: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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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7章 青杏未熟先嚐


    趙煦終於有了空閑,又去觀稼殿看了看收貨後的田壟。他春天親自種的地,現在收割完了,稻穀都打出來了,這些米也沒有規定如何安排,不用分贈給誰,給太後太妃各十斤吃吃,剩下的自己吃兩頓,拿去釀酒。


    “想起前些年十一郎會要走二十斤大米,蒸出來,打成年糕。再烤著吃,或者燉在肉裏,做好之後分贈各宮,你們也都愛吃。”


    太會折騰了。可是確實好吃。


    弟弟們:“確實好吃。”


    “可能是六哥您種的米不一樣吧。”


    “比別的年糕好吃。”


    趙煦惆悵道:“讓家人吃著自己種出來的米過年,可能是田舍翁之樂。”也不知道在一番番苛捐雜稅之後,還能剩下多少。


    趙似等幾個弟弟跟在哥哥身邊:“這豐收景象,真是可喜。”


    “是啊,可惜十一哥不在這兒。”


    “十一哥真是膽大包天。”


    “我真想不出他敢幹這種事,別人都說他好逸惡勞呢。”


    “北地苦寒,他一定躲在屋裏吃烤肉呢。”


    趙煦歎了口氣,邁步下了高台,在田埂邊緩緩散步,為了防止有奸佞小人弄權,他更喜歡和後妃、兄弟在一起玩。後妃們主要是沒什麽心機的劉清菁,兄弟們的已經地位高的沒法再高了,不會搞什麽陰謀構陷,羅織黨羽的事。郡王們不能和朝臣結交,更不能舉薦官員。


    “我已經派了蘇軾去做通判。和佶兒熟悉的人很多,但能擔當通判,監管全境的人,也隻有蘇軾一個。”


    章惇對此有些耿耿於懷,在蘇軾臨行前特意請他做客,嚴肅的告誡,不許胡亂彈劾,不許給章楶扯後腿,不知軍事不許胡亂上奏。也不許幹預軍事,派你去隻是為了在戶口、賦役、獄訟聽斷等事情中找到遂寧郡王。


    蘇軾:你港咩啊?


    趙似憋了半天,從袖子裏抽出一把扇子,嘩的一下抖開,緩慢的搖了兩下,試圖吸引其他人注意。


    趙俁抓住他的手仔細看了看:“哎?誰的詞,輕快戲謔,寫的很好啊。”


    趙似笑嘻嘻的說:“作詞嘲諷十一哥的文人騷客不少,可是隻有一個人寫的最好,既嘲笑了他,又不至於令人討厭。”


    “噢~是李小娘子啊。”


    趙煦看了一會散落的麥稈和掉落的麥穗,民間田地裏掉落的麥穗都給村裏的寡婦拾,宮中的也不撿幹淨,以示皇恩浩蕩,恩及鳥獸。回頭看他們湊在一起玩扇子,伸手拿來一看:“哈哈哈。真有趣。”


    詞裏寫的是‘無賴小兒’、‘青杏未熟先嚐’、‘幼虎下山’、‘鹿鳴呦呦馳如飛’之類的句子。李清照的詞寫得好,畫麵感十足,用這種少女的口吻笑話少年男子的活潑之舉,又毫無親昵曖昧的尺寸,很難拿捏。


    趙似又讚美道:“真是力壓眾人,難怪十一哥不喜歡和文人結交,他們遜李小娘子遠也。”


    趙煦:“你集結一些這樣的詩篇,等佶兒回來給他看。這件事太促狹,不好讓弘文館去做。”


    “嘻嘻嘻遵命。”


    趙偲也很有主意:“六哥,您不能傳庭杖打十一哥吧?”


    趙煦微微一笑:“倒是想,可惜不行。”


    對官員都不能輕易動庭杖,何況是弟弟。這問題可就大了,大宋有被逼死逼瘋的郡王,沒有被庭杖的。除非……佶兒時運不濟跑去落草為寇,搶劫當地百姓,然後被當地官府逮住,那才值得傳庭杖打他。


    趙偲壞笑道:“那等他回來,我們哥仨和他切磋切磋,您覺得行嗎?”


    趙煦看看兩個胖子一個文弱書生,不抱什麽希望:“……行。”


    散步了一圈,就在這裏設宴,讓東廊按照十一郎留下的菜譜,燉了幾小鍋‘匈奴鍋子(關東煮)’送過來,兄弟們在這裏自斟自飲,連詩作對。


    還是覺得有點冷清拘謹,隻少了一個人,卻安靜的多。由此可見十一哥真是話多。


    趙煦:“年前佶兒要是還不回來,你們陸續出閣開府,加封為王。等他再回來時,你們是新封的親王,他是待罪的郡王。”


    弟弟們非常興奮。


    保母按照服裝和金錢的賬目清點完他帶走多少東西之後,每天在廚神林玄禮的牌位前拈香叩拜,祈求保佑。隨即去到向太後宮裏聽訓,被埋怨教育幾句,一起等著人回來。


    ……


    打聽清楚了一件事,在別的州城府縣裏持有弓箭鎧甲是重罪,視同謀反,但在秦州裏不是。秦州這裏很鼓勵百姓們置辦弓箭和□□,最好能做好巷戰的準備,私藏藤甲也可以,鐵甲依然是忌諱。


    林玄禮買了給二人購入羊裘、鼠裘,給自己買了狼皮大氅和鼠裘,又買了好弓箭,和倆親信在一起吃散夥飯,賞他們東西。[現在混得是真慘,以前逢年過節賞賜他人的東西都有保母打點,現在得自己上街買去。]


    [但是憑借帥氣試吃了一些堅果,嘿嘿。]


    [也不知道買的這些堅果帶到軍營裏會不會被偷,為了點核桃打人算犯軍法嗎?]


    童貫和高蜜倆人涕淚漣漣,哭的如同殘花敗柳、雨打芭蕉。


    店家按要求準備了一桌酒肴,烤的羊腿一大隻,灑滿了孜然,烤的鮮嫩多汁,還有羊肉包子一碟,羊肚絲,蔥和餅,一壺燒酒。都搬到二樓客房裏。


    “這次飽餐一頓,咱們就要分道揚鑣了。你們倆搬到經略府中當差,每十天有一天沐休假。我和醜校尉約定了,三天之後的辰時打點行囊去報道,然後開拔去德順軍的駐紮地。”


    “嗷嗚嗚嗚嗚”


    “啊嚶嚶嗚嗚”


    林玄禮聽的頭疼,小酌了半杯酒,趁著沒暈眩之前趕緊“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


    倆人隻好忍著眼淚,恭聽郡王的笑話。


    “說來話長。漢唐時期說‘四夷賓服’隻是個虛數,不隻四個。現在的四夷,就大理、吐蕃、西夏、遼國環繞。哈哈哈哈哈。”是實數了!都可以算是一種讖語。


    童貫&高蜜沒懂:這有什麽好笑的?


    林玄禮無語:“你倆到時候別被人看出來是宮中內侍,不在我眼前也不用爭寵,到時候齊心協力,互相幫助,在經略府裏站穩腳跟才是正事。好好效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西夏人狼子野心,一旦攻過來,凡事以軍事為重。而且你倆要是暴露了我也會被人發現。我現在就當章楶是真的招募府吏和侍衛。”


    童貫連連點頭,又提起另一件事:“十一叔,按理說我們倆得和叔叔一個姓,要不然哪能叫叔叔。我們倆寫的名字是林貫和林蜜,您要是派人送信、去找人的時候,別叫錯了。”


    一頓大吃,吃的盆幹碗淨,酒足飯飽。


    次日清晨倆內侍先卷著鋪蓋卷走了,去經略府報道。侍衛有侍衛房,府裏也有統一的宿舍,關起門來統一管理既方便工作又能斷絕消息泄露的可能性。


    還有一天時間,繼續吃遍全城的美味佳肴,手臂的麻癢稍微好了點,第三天清晨起來,用胰子洗了洗紋身的地方,沒感染,稍微有點正常範圍內的紅腫。


    這紋身匠人的手藝真不錯,和自己的線稿一模一樣,筆誤修補的地方都一模一樣,更顯得紅牡丹嬌豔盛開。


    打點好行李,早上太冷,穿上灰鼠嗷、佩劍、挎弓、提著樸刀,牽著馬出門。


    李福也不敢多問,得了五兩銀子的賞錢,他要留在這裏負責送信和轉交消息,人設是林家叔侄的老仆人。


    姓醜的陪戎校尉高高興興的和另一名陪戎校尉交接了位置,帶著自己招募來的二十三名士兵一起去兵營報道。他心裏已經暗暗把人分成兩撥,秦家兄弟和林禮都是功夫練在八年以上,有能力有膽量的,還有白小,雖然沒好好練武但力氣大膽量大,另外十九個人就普通一些,要送到不同的地方去。


    出城上路,隻有三個人騎馬,兩個人騎驢,其他人都是步行,背著自己的行李。


    新兵們正在互相打量,他們曬的都挺黑,隻不過有些人是深棕,有些是淺棕,而林玄禮剛剛從一個白胖子曬成蜜色,健康了很多,和其他所有人比還是白。


    幹脆自暴自棄的戴著鬥笠。


    “我是秦六郎,這是我哥秦五郎。小兄弟,我聽醜校尉說你的功夫很厲害。剛剛沒時間切磋,等到了軍營裏,我想領教大名府的高人。”


    林玄禮還禮:“不敢當,家師隻在本城中小有名聲,兩位老兄一看就是多年打熬筋骨,非比尋常。”


    一路閑聊,有人騎馬有人步行,一上午時間走了十幾裏。


    醜校尉停住馬:“行了,坐下歇會。帶幹練的都開始吃吧。”


    林玄禮啃著早上買的羊肉包子,開始思考要不要樂於助人一下,讓馬幫人馱點行禮,這一天走三十裏也太累了吧。


    豎著耳朵聽別人說話,有點口音,勉強能聽懂,大概說的是一點都不累,在半畝地裏刨食還要交稅,得幹好多雜活貼補,現在很輕鬆。


    走到日暮西斜時,就在林中紮營,拾柴火,不用挖灶有現成的可用,燒火煮茶,吃炒米炒麵。


    林玄禮忽然害怕:[我不介意和別的男的擠大通鋪……]


    [但是你們身上有味兒啊!不知道會不會有虱子跳蚤咬我。靠。你們缺柴火的人家在秋冬會洗澡嗎。]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忘了買帳篷!]


    醜校尉帶了兩頂帳篷,一個裏睡十個,一個裏睡十四個,嫌擠的滾出去。


    棗紅馬委屈的隔著簾子嗚嗚叫:長這麽大頭一次露天睡覺,睡不著,感覺很危險,怕怕。


    林玄禮因為年輕被安排在最邊,隻好小聲說:“別哭了,明早上給你葡萄幹吃。”


    睡醒又走了半日,到中午時隱約看到一座宏偉的軍營。軍營沒有圍牆,隻是零星放了許多拒馬陣,極目遠眺也沒看見醜校尉說的背靠小河取水方便的河。


    醜校尉:“沒有圍牆!種知軍說,倘若西夏兵入侵,我們都不知道,那樣就死也活該。會被甕中捉鱉。”士兵不需要圍牆,這樣聚散都方便,西夏人如果打來,要堅壁清野就要退入各個城池中,如果要出擊、伏擊也得靈活機動,徒留一座有圍牆的軍營沒有用處。


    “跟我來,入營點卯正好能趕上吃飯。下馬下驢。軍中有法度,在這瞭望台前五十步內除了傳令兵和斥候之外,禁止策馬奔馳,違者斬。到軍營門口必須下馬,牽馬步行進去。進入軍營之後,沒有招募不許騎馬疾馳,違者斬。軍中禁賭,違者斬。坑騙同袍,搶劫以及煎銀袍澤的,問重罪。欺淩婦女的斬。無故毆鬥的,罰去掏糞。”


    林玄禮和秦家兄弟心有靈犀的分開了,不不不不,不想切磋了。


    十裏聯營一樣的軍營,深深淺淺的油布帳篷一眼望不到頭,大約能從帳篷的大小看出來分了幾個等級,河邊正在做飯,炊煙嫋嫋,取來河水直接倒進鍋裏。數百匹馬也被人放牧在河邊,吃最後一批綠草。


    在三個方向分別虛設了大門和瞭望台。


    上萬人正在整齊劃一的訓練,在鼓聲旗號中,手拿樸刀,向前劈砍。


    林玄禮:[震撼!很震撼。不是我瞧不起禁軍,這些人才有個軍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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