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拿陳後、衛後、王後等人恐嚇孟氏。


    趙煦在前麵聽曾布蔡卞匯報最近的工作,各地災情,又看章楶剛送來的軍報,看他如何調度得宜的騷擾西夏,以及關於西夏梁太後那個放蕩妖婦的報告。忙完軍政要務,才聽說後宮裏出了亂子,匆匆忙忙去看是怎麽回事。


    事情已經被太後太妃處理了。


    劉清菁得意洋洋的叉腰:“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定要生上幾男幾女,氣死她!官家,你幫我。”


    趙煦:“哈哈哈哈好!我幫你。”


    轉天上朝時,孟皇後被禦史台輪番彈劾,身為皇後沒有母儀天下的風度,又不能明辨是非,又不賢德,非常好妒。完全不符合皇後的標準,這明顯是汙蔑,還是不肯下本錢的汙蔑。


    禦史們:但凡有個小木人寫著生辰八字釘著針…我們也能考慮相信一下…


    ……


    林玄禮:“我真是太為後宮的事擔心了。”就後妃普遍比皇帝命長這一點,結合上六哥的身體素質,我非常擔心他會被榨幹。


    李清照隨口吟一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詞嘲笑他。


    林玄禮被這姐們氣死,手下一亂,雙陸棋又輸的一塌糊塗,肉痛的示意童貫數錢給她:“下次不在這兒賭,去靈囿,在我養的大獅子前麵打,看你怕不怕。”


    童貫:“太可怕了。”


    李清照笑嘻嘻的喝酒:“有個詞兒叫狐假虎威,是什麽意思?”


    李哥哥在旁邊一臉嚴肅的陪玩。既要確保妹妹的安全,萬一喝醉了弄回家去,又不好胡亂插話影響他們的交情。


    林玄禮擺好棋子,開始新的一局:“明天我和王繁英約架,你來看麽?”


    李清照:“不去,我又不是幫閑文人,不負責陪人玩的時候寫詩助興。除非你有韓偓真跡,古碑拓本,或者蘇公也去。”


    “拿了我這麽多錢,連一首詩也不肯寫。你的朋友中還有幾個有錢輸這麽多的?”


    李清照看看牌局,又看看他,強調道:“你沒讓著我。”有錢輸是你的本事,能贏錢則是我的本事。“那麽多人給你行賄,還沒有人陪你玩?”


    林玄禮滿臉滄桑:“唉,論起拍馬屁,他們不如童貫。要說才幹和值得相交,又不如蘇先生王先生。我現在隻想結識章楶,日思夜想啊。”


    童貫滿臉激動:“郎君!想不到郎君對小人的評價如此之高!小人三生有幸。明日,倘若郎君準許,小人想和王英較量較量。”他身高力壯,能背著現在青少年的郡王健步如飛的奔跑,也跟著郡王習武,為了投其所好,練的一身筋骨硬邦邦,比許多男人更有男子漢氣概。自詡不會太差,倘若能贏一局,定然被他高看。現在高蜜被派出去打探消息,是個有用的人,那留下來陪玩的也得顯顯本事!


    林玄禮:“好!明日你先上,消耗她的氣力。我總歸能贏一局的!”


    次日清晨,還來不及出宮去約架,吃早餐時,就驚聞一件大事。


    保母:“天爺,好大膽量。他們前段時間說大臣的是非,追貶呂公著、司馬光、王珪,又責呂大防、劉摯、梁燾、範祖禹、劉安世等過嶺,興起同文獄,如今已經牽連到高娘娘。章惇想要…他膽敢謀劃追廢高娘娘!”


    林玄禮讀過曆史,知道這事兒,章惇早就準備削減宣仁聖烈皇後的威望,隻罷免她任用的官員,停止她的政策還不行,一定要削弱她本人的地位。曆史上就這麽幹的,前兩年還跟我做了政治交易。隻是疑惑又崇敬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的這樣快?現在朝會還沒散吧?”


    “散了,留章惇說話呢。消息比人跑的還快。十一郎,你萬事當心。千萬不要含糊了君臣之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在這個美好的11月裏,我要每天6000字!


    【1】章惇…其實是個賢相。減稅、減役、改善民生、支持邊關軍事開支。但用力過猛對百姓管束過於嚴格……怎麽說呢,當時的百姓也沒資格選擇是‘能撒謊’還是‘能省錢’。


    【2】看鹽鐵論。好想毆打賢良文學。死杠精,麻痹,唯心主義,吃我一記鐵拳。


    【3】就……孟眉娘試圖鬥法。劉清箐專心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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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昏君被追廢嗎?


    高滔滔總共育又四子四女,現在隻有三個默不作聲的女兒還在人世。


    人聲鼎沸中,無人為她辯誣辟謠。


    傳說她在神宗死後想要冊立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又傳說她是故意選了個不賢良的皇後給官家添堵。


    趙煦相信前者有些可能,但後者不一定,當年高娘娘在世時、孟眉娘沒封後的時候,端莊嫻靜,說話雖然不令人稱心如意,但也中規中矩,不給人添堵。


    “她就是得誌猖狂。小人嘴臉。”


    朱太妃深以為然:“正是如此。皇後管理後宮,要什麽寵愛呢?仁宗朝的曹皇後,先帝的向皇後,還不都是沒有寵愛但道德高尚,懿言嘉行,地位堅若磐石,誰都動搖不了。要說起來,到也不能全怪孟眉娘,也要怪你。”


    趙煦鬱悶的揣手,不想被說教:“前朝事務繁忙,各地奏報喜憂參半,我隻想舒舒服服的聽些溫柔撫慰的話,消遣一會心中煩悶,有什麽不對的。”


    朱太妃笑吟吟的抱著胖貓,擼大尾巴:“誰讓你長得俊呢,宮外女子不知道你是誰,都要對你扔香包。你但凡長得歪瓜裂棗,不是人樣子,再加上口臭狐臭腳臭,就算是官家,愛慕你的宮女也得幾近於無。”


    趙煦無語良久,摸摸臉:“……娘哎。”


    回去看奏折,接連看到有人揭發高娘娘的政治問題,有人彈劾孟皇後不堪為後,有人彈劾劉婕妤囂張跋扈:“召章惇入宮。”整頓一下風氣吧!西夏的梁太後還在騷擾我國邊境,各地的官員良莠不齊,你們就盯著後宮幹什麽。


    提起高娘娘在世時,就覺得心口壓抑憋悶,滿是被壓製的無力感,有種少年熱血要噴湧而出。簡單來說就是感覺又要咯血。當時能給自己慰藉和少許快樂的,先是趙佶,然後是劉清菁。


    屢屢提起當年的往事,能令章惇打擊敵對黨派的靈魂人物——宣仁高皇後。


    卻也能讓趙煦的心情時不時的回歸到最低落的時候,他不怕什麽,隻是覺得有些難捱,夜深人靜時,侍寢的宮女離開之後,入睡時總是心頭煩悶。


    章惇進宮之後,有理有據的把之前說過的十條罪狀重複並擴充了一遍,還添加了自己製造的證據,站起身,肅穆的拱手:“此十條重罪。高氏非但有名無實,且於國有害。臣以為,高氏老奸擅國證據確鑿。官家,若要永斷老朽奸臣的妄念,先得將她遷出太廟,廢為庶人。”


    趙煦沉吟良久,頗為心動:“古往今來,焉有孫兒廢黜祖母的故事?”


    這件事想一想就很快意,讓你像看管囚犯一樣盯著我,讓你從不允許我插手政事,讓你廢黜先帝所有新政。但很可惜,讀過書的人都知道,令人非常快意的事通常都不能做,有害。


    章惇沉聲道:“為天下計,請從今日始。昔日轅門立木,古未有之。漢武設推恩令,古未有之。如本朝之杯酒釋兵權,古未有之。”


    古未有之的事情有很多,官家要勇於創新,隻要是對的就去做。而且此舉可以殺一儆百,對太皇太後都敢廢黜,還有誰能憑借功勳,和新政抗衡?現在新政通行天下,還有一點人陽奉陰違,暗中搗鬼,如果官家能將高氏廢為庶人,必然天下震動,讓人驚恐順服。


    趙煦還是沒同意,在一段長時間的緘默之後,冷漠的詢問:“此事對朕的名聲有礙。”


    我現在在某些人口中、日記中,已經成了昏君暴君,冒天下之大不韙追廢祖母,還是血親祖母,以後別人提起不孝的皇帝,必然有我一個。


    章惇:“當年周世宗柴榮說,十年養百姓,十年致太平。官家今年方才二十歲,十年南北征戰,出兵西夏、吐蕃,收複失地,開疆拓土,再用十年養百姓,官家方四十歲。到那時天下安定,百姓富饒,民風淳厚。孝與不孝,已經不足為提。”


    “此事……容後再議。”先把風聲放出去,再看看怎麽樣。替祖父廢後,這真是石破天驚。話說回來,要是沒有石破天驚的手段和膽量,又怎麽敢推行新政呢?


    國家貧困,正因為大量官員豪紳鄉賢不服役不納稅,重稅落在百姓身上,百姓不堪其負就逃跑,跑了之後稅還是那麽多,落在更少的百姓頭上。現在章惇改革之後,他們交錢代替服役,也得繳稅。這是將州城府縣中,每一個有功名、有家世的士大夫都給得罪了。這在他們口中,就叫不仁,古未有也。


    章惇深知不反對沒動怒就是默許的道理,還需要繼續造勢:“遵旨。”


    ……


    在兩個班直的監視下,林玄禮坦然自若的關上房門,把他們關在門外,故意對著門口說:“王英賢弟,難得有閑暇見麵,來親個嘴兒吧。”


    普通女子在這時候會羞惱交加的甩他一巴掌。


    王繁英不普通,麵無表情的迎上前去,從側麵單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腳下一絆就要把他撂倒在地。


    林玄禮天天練武也不是白練的,她一湊過來就開始運氣,準知道不會被親一口。渾身肌肉收緊,雙腳踩的實實在在,就連腳腕子都繃緊,如千斤墜一樣。強大的核心肌肉如同鐵板一樣,就是不讓她往後扳成功。


    王繁英另一隻手往前伸。


    林玄禮立刻捂住胸口。很痛的!超級痛!


    王繁英隻好躥到他背後去,試圖鎖喉。


    倆班直在門口隻聽見衣物淅淅索索的聲音,悶哼和喘氣聲,還有腳步聲,以及咬牙角力的聲音。趕緊扣門:“小郎君,不可如此。”官家就叫我們監視你無禮的行動。


    林玄禮那顧上跟他們解釋:“放手,我要使絕招了!”


    王繁英森森冷笑:“你能把腿踢到腦袋後頭麽?”


    林玄禮不是很想用那招,抓著她試圖鎖喉的手,往下蹲,想給她一個背摔,可惜小豪豬像拔蘿卜一樣卡著自己的脖子,似乎預判先機。


    逼急了,隻好大叫:“我今早上吃的糖蒜拌蘿卜。”


    王繁英立刻不玩了,不想被他放屁臭死:“三,二,一,放手。”


    倆人都很坦誠,不糾結單次的輸贏,隻專注於自身的強弱,用對手來測試自己。


    說放手,也就實實在在的放開手,沒有故意欺詐來獲取短暫勝利的丟人行為。


    林玄禮拉開門往外看:“我們打架玩,有什麽不行的?”


    倆班直:“……是,行。”


    隻不過聽起來不是很像打架。


    聽著聲音都有畫麵了。


    王繁英坐回桌子旁:“憋住。”


    林玄禮一攤手,示意自己會盡力:“你身上怎麽有點血味,受傷了嗎?跟什麽玩意打架去了?”


    王繁英麵色如常的喝茶:“看過黃帝內經嗎?二七而天癸至。”


    林玄禮秒懂,隻是不太清楚現在這個年代月經叫什麽:“那今天就不打架了,你注意吃點紅糖燒餅?還是多吃點肉吧,吃點內髒什麽的。哎?你還沒到十四吧?”


    [這個時間段貌似需要補鎂和鐵?]


    [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好廚子能懂多少東西,客人是真不見外啊,除了不願意當我女朋友之外什麽都願意跟我說。]


    “打架還是能打的,姑且算是一點內傷,不礙事。”王繁英對於他懂這個也不意外:“男子二八而天癸至,你到了麽?”


    天癸指的不是月經,而是一種奇妙的物質。


    女子七年男子八年一個變化。


    簡單的來說,之前不行,現在,行!


    林玄禮驕傲的用力點頭,隨即覺得有點流氓了:“那個,說點別的吧。我想請你算一卦,看看我六哥能不能讓我去見章楶。”


    王繁英:“昭聖初年,他知應天府,你沒見過他麽?”


    林玄禮拍桌歎息:“沒有!來京謝恩麵見官家就走了。等我聽說這事兒時都是半個月之後了。”


    “你…想去哪裏見章榩呢?”


    “嘿嘿嘿嘿,你真是懂我。哎呀,你現在恐怕沒法從軍了,古時候的女子從軍,大概是餓的那個啥不來,可餓不著你。”


    [林哥真是博學多才。主要是常聽見那些小姑娘,節食瘦了二十斤,養大姨媽胖了二十斤。]


    [大部分女人都是稍微餓一個月就開始不準時,隻有少量天賦異稟的美女,節食都不影響這個。]


    王繁英狐疑的看著他,懂這麽多真是可疑:“道家女冠修煉的過程中,有一個步驟叫做斬赤龍。隻要再進一步,能斬能放。”


    林玄禮:[大佬你真的很牛逼。]


    王繁英掐指一算:“天機不可泄露。如果我跟你說了,這事兒就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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