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麽猥瑣。幾位常客的口味咱都記的清清楚楚,不愧是首席燒烤師。當年也是這樣,一百多位牛逼的客人,各人口味的輕微偏好都能記得住。多一點鹽,少一點鹽,嫩一點或是脆一點。]


    [是啊,她們覺得我能照顧到每個人的口味,好用心。其實這是職業習慣。好想快點長大然後自己弄一桌子菜請客啊!帥氣憂鬱的抽著煙看她們吃吃吃。這種請美女吃飯真的不多,為什麽跟我玩的都是男的。]


    他覺得自己忙到飛起。


    二月有一場白虹貫日,被兩位蘇先生從文學曆史和天文三方麵一頓講。


    趙煦才是真忙,讀書學習,旁聽治國,宴遼使於紫宸殿,二月甲辰,呂公著薨。因為連日不雨,罷春宴,罷幸瓊林苑、金明池。


    隻要大旱就避殿減膳。


    講讀官禦經筵是不會停的。


    林玄禮雖然不信皇帝少吃兩頓就能感動老天爺下雨,但是也不敢賭,總要等到下雨之後才帶人捧著新菜帶著炊具去給他加菜。


    其他時間還要抽空去學騎馬,偶爾參加宮內的女子錘丸聯賽——更重要的是寫作業。


    林玄禮:[感謝古代這個人人都得戴帽子的年代,我就算禿了你們也看不出來。]


    [雖然這麽說不劃算,但六哥確實是在坐冷板凳,等待上場。]


    正在這裏寫著作業中,除了數學題之外其他都是寫文章,還要填詞一首,胡思亂想,向太後又派了鄭妙妙來送書。


    打開一看,果然是雜書遊記。看這個十三四歲的小美人一臉好奇:“你也想看?”


    鄭妙妙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人還在學著識字呢,郎君這裏的藏書可真多。宮裏宮外都說郎君和十三郎學識淵博。”


    林玄禮嘻了一聲:“好讀書,不求甚解。”


    鄭妙妙答道:“不曾見郎君欣然忘食。”


    “哈,你也讀過五柳先生傳。”


    “聽先生念過幾句,不解其意。”


    聊了幾句,看小美人嫋嫋婷婷的走遠了。


    保母在旁邊冷眼看著,突然提醒:“郎君,不可調戲母婢。”


    當然可以直接和太後索要,可不能先動手,你也到這個年紀了,還是喜歡宮裏這些年輕小宮女了,我是不是應該給你講講什麽?


    林玄禮無可奈何:“麽麽,你想什麽呢,我才多大。”


    [小兄弟到現在還不能用,也不是很大,為我未來的老婆感到擔心。]


    [也不敢過多刺激,怕像溥儀一樣被玩壞。]


    [她們夏天穿的輕輕薄薄的,我卻能坐懷不亂。]


    [林哥是你坐她們懷裏。]


    [沒法聊了!]


    繼續寫作業吧。


    保母帶來的新的消息:“蘇學士上奏朝廷,抨擊司馬光□□後,不分良莠,盡數廢黜新法。任人唯親,賣官鬻爵,和王安石一黨的操行不分伯仲。”


    林玄禮差點把筆徒手掰斷:“高娘娘作何示下?”


    “見了,高娘娘倒未說什麽,但一眾朝臣、台諫都開始彈劾蘇軾。”


    高娘娘沉得住氣,這彈劾的事也大多屬實。但是滿朝都是舊黨,尤其是作為朝廷耳目的台諫,舊黨上台全是舊黨,新黨上台又全是新黨,不是君王耳目。


    林玄禮對此自然是無可奈何,也知道蘇軾這時候沒啥事,他要去杭州研究蘇公堤、杭幫菜還有各色小點心,就默默的寫作業。情不自禁的寫了: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欲為聖朝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又覺得不吉利,宋徽宗還沒上台,他沒有韓愈那麽倒黴呢。隨手把紙攥成一團,拿起硯盂滴了些水,這比燒了紙還好,燒了有灰還有味道,墨跡未幹時弄點水,立刻暈成一團,神仙都看不出寫的是什麽,就好像桌子上灑了些水,隨手用寫廢的字帖沾了沾一樣。


    終究去借用了東廚的烤爐,讓童貫高蜜倆人輪流用做點茶的竹筅手打蛋白,打發,用栗子粉替代了一部分麵粉達到低筋粉的狀態,加上蜂蜜,倒入刷了油的鐵模子裏。


    鐵匠打造的九連模具兩邊有掛鉤,掛在烤爐中。


    林玄禮暗暗點頭,這打發的狀態挺好,當年看美女們鬥茶打發抹茶粉的時候就覺得,竹筅和打蛋器好像哦。估摸著時間,聞著蛋糕甜美的味道從烤鴨用的烤爐中飄出來,稍微有點焦糖香的時候叫停。


    拿出來一看,果然一次成功。


    傳統的老式蛋糕是全蛋打發,比分別打發難多了!


    童貫大驚小怪:“烤的發糕果真非同凡響,郡王這般巧思,真是孝悌感動天人。”


    高蜜也連連稱奇,瘋狂拍馬屁。


    林玄禮:[看見麻椒雞和老式蛋糕都能震驚成這樣,難道這真是普通的重名?要是為了討好我……哦對了,高蜜那個瓜皮不會做飯,晚上叫我做夜宵,還想在旁邊指手畫腳,恨不得打老子三十殺威棒。媽的,到底是誰殺了我。]


    整個光祿寺都被震驚了。光祿寺卿在旁圍觀:“以前隻聽蘇東坡詞裏寫遂寧郡王通曉此術,聽說常常進獻給三位娘娘,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從我這裏要走的雞肉羊肉沒做壞啊。


    摳出來七個完整的,有兩個稍微有點粘連。


    “這七個拿回去。寺卿,休嫌品相不佳,請嚐嚐。”給姐姐們一個,三位娘娘每人倆。高太皇太後那兒我親自送過去,打聽一下情況。


    寺卿假模假樣的客氣了兩句,伸出胖胖的小手拿起蛋糕,吃了起來:“妙啊。疏鬆軟糯,若是再甜一點,堪稱點心之首。”


    林玄禮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回去換衣服找琥珀盤、竹編捧盒,帶著人送過去。


    [本人,一個小可愛,不需要拐彎抹角。而且我也很難在太皇太後麵前掩飾心思,她曆經三個皇帝,始終處於政治漩渦中心,我對政治的了解僅限於和兄弟們喝酒擼串時操心一下國內外軍政大事。]


    “娘娘,我聽說蘇軾開罪於丞相,他又要被貶了?”


    高娘娘放下奏折,用筷子戳著蛋糕,看起來是紅糖發糕,聞起來卻更香甜,壓下去彈起來的感覺也和發糕不一樣,她微微有點老花眼:“又是什麽新玩意,官家愛吃這個嗎?”


    林玄禮:“六哥他不愛吃甜的。”


    高娘娘一筷子戳倒了,一塊四四方方的蛋糕送來之後就被宮人切成厚片,以便夾取食用,不能讓太皇太後抓著一大塊蛋糕啃。


    她夾起來一片,嚐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有點糊香味兒。官家不愛吃,和你不送過去,可大不一樣。他年紀大了,臣子們有半分不恭,諸事沒請他示下,他都不高興呢。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他。”


    林玄禮:[我感覺大老板這是話裏有話啊。是說蘇軾的奏折就和小蛋糕一樣,或許不想要,但是應該有]


    [師爺給我翻譯一哈,啥子他媽的叫驚喜。]


    [兩位大老板又起衝突了嗎?打工仔快速溜走。]


    高娘娘:“倘蘇軾離京任職去了,叫黃庭堅給你講書,你喜歡麽?”


    “是‘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的黃先生,佶兒很喜歡。”


    高娘娘頷首:“他七歲時寫了一首牧童詩‘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林玄禮不禁低頭感慨:“人家七歲,我現在也七歲。”


    我想抄別人的詩句都不知道該從何抄起才能不違和。


    能想起來的都是唐詩!還有柳永的詞!我哭了!明朝的詞就知道一個三國演義主題曲。


    高娘娘微微一笑:“這是什麽話?哀家七歲時還在仁宗皇帝、曹娘娘膝下承歡。勤能補拙,黃老講不爭,儒家講孝悌不悖,方能不絕。”


    林玄禮心裏胡思亂想半天,臉上依舊恭恭敬敬:“是,佶兒回去慢慢參悟去。”


    高娘娘等他走後,對左右女官感慨:“佶兒少年老成,又好學,可惜天賦都在烹飪上。哀家有意讓他一心向學,不要再碰這些仆役差事,想來官家和他都不肯。唉,這件事對官家和他的名聲都不好。”


    於官家,是讓弟弟做仆役之事,於他,倒像是他卑躬屈膝討好六哥。外人不知道他們兄弟情深,也不知道佶兒確實很有天賦,還當是他曲意逢迎,故作如此。又有誰能相信一個小童烹飪的技藝超過光祿寺呢?


    女官笑道:“將來等十一郎長大了,娘娘可以格外開恩,令他去光祿寺任職。”


    “胡說八道,宗室不得任官。”


    ……


    林玄禮跑去給六哥解釋,在門外捧著《尚書》《耳雅》繼續補作業,等到他下課:“……不是什麽稀罕東西,知道你不喜歡。”


    趙煦微微不愉:“我哪就那麽小心眼?一塊糕點,還值得你放下作業單獨來一趟?沒有別的事嗎?”


    “……有。高娘娘說的話,我不太懂。”


    趙煦拿著他的金項圈和五彩香囊看了看:“不外乎君賢臣忠,上下一心。大宋不爭,西夏遼國也不爭嗎?蠻夷之輩,不懂聖人道理。這玩意沉甸甸的,過年時戴兩天壓的我脖子都疼,你帶它幹什麽?”


    “我剛出孝,才換了紅衣服,嬤嬤勸我帶點金銀。”大金鏈子小金表,一天三頓小燒烤。


    “哦,端午了,是你生日。生日想要什麽?看著你從這麽高長到現在,真是不易。”


    林玄禮心說:[我看著你長大,看你長成一副英俊病弱的霸道總裁樣子,嘖,這要是在現代你得有多少迷妹。]


    [這話說的,好像我要什麽你都能給似得。]


    “我什麽都不缺,想要作業少一點,我現在常常做不完,要背的書也背不完。”


    ……


    蘇頌的水運儀象台經過四年計算,確保了萬無一失,全套圖紙沒有分毫的誤差,要正式開始動工了。這天來講完了《星象運轉和天象變化的預兆(第二十八課)》“郡王,從今往後,改為十日一課。”


    林玄禮大喜:“每堂課的作業還是一樣多嗎?”


    太好惹,多出來一倍的做作業時間,我懷疑你們按照天才的標準給我布置作業,而我隻是個普通的人才。


    蘇頌拈須頷首:“臣在高娘娘麵前保薦了兩位太醫,他們二人醫術精湛,學識淵博,勝過老臣數十倍,可以隨時為郡王解答疑惑,郡王再自擬藥方時,一定要讓他們研究君臣佐使。”


    林玄禮滿口答應,等到送他離開後,才反應過來,蘇先生是怕我‘自撰一良方,服之,卒’,哎,就我倒騰的那些藥,絕對安全。媽耶,他們不會教我望聞問切和針灸吧?


    其實搞出來十三香並賦予藥膳含義之後我就不想學了。


    想到這裏,端起一盅鮮竹瀝一飲而盡,給自己去去火。


    蘇軾很快就為了避禍請求外放,知杭州去了。


    林玄禮有點惆悵,咬牙切齒的擠出了一首詞給他送行,附帶新製十三香一罐、剛做的栗子麵槽子糕一大盒。


    騎著小馬帶著宦官,在班直的護送下,到城外送行。


    十裏長亭餞別。


    來送行的人不多,除了蘇轍之外都不是很有名——或者是林玄禮學渣屬性發作。


    蘇軾一把奪下他的酒杯:“十一郎別喝酒!”宮裏沒有秘密,人們都知道他小時候喝多了唱歌,酒醉失態,一杯就倒。騎馬回去不安全,成年人醉酒騎馬都能掉下來呢。


    “蘇杭兩地風景如畫,美人如雲,四季長春,更稀奇的是有許多的河鮮海鮮,東坡居士要去錢塘江上釣魚,去西湖釣魚,去靈隱寺裏談玄說妙,你們說,妙不妙?”


    第21章 汴京fa侍on


    送別了蘇軾,轉身回東京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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