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樣子,真像個被搶了點心的小孩子。


    別哭啊,明明很快樂的。


    他親吻著她的睫毛,溫柔地絮絮低語,“意意,我會永遠陪著你的,把你鎖在這裏,就沒有別人看到了,隻有我們兩個。”


    他的動作可沒有話語那般溫柔,他是個十足的侵略者,將她徹徹底底奪走。


    她不像帝女大人了,像他的娃娃,他可以將她擺弄成各種形狀。


    他厭惡的尾巴,此時此刻好像藤蔓,將她腿纏繞。


    鱗片將她嬌嫩的皮膚刮紅了,一塊一塊的紅痕,真漂亮。


    原來,他也是個壞東西。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啊。


    他好像忘了時間空間,忘了殿內甚至供奉著女媧娘娘的玉像,她正慈悲低眉看著糾纏的他們。


    過了多久,他不知道。


    反正沒意義。


    他隻是努力讓她哭泣,哭得越大聲越好,這樣他的恨意才能得到宣泄,憑什麽呢?


    她要這麽踐踏他?


    他是髒東西,也是她把他變成髒東西的。


    她也不許幹淨到哪裏去。


    她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呼吸之間都如同烈火灼肺,她抽噎了一下,濕漉漉的眼裏忽然閃過一絲不知道是什麽的情緒。


    定定的。


    好像忽然被抽幹了靈魂的木偶。


    那雙漂亮至極的眼裏一片荒蕪,她的唇變成了胭脂色,沾了一縷水蛇一樣的黑發,輕輕動了動,卻是在細細地叫,“孃,孃。”


    一字一句,牙牙學語一般。


    好可憐。


    他受不了,她總是這樣。


    冕服被撕成一條雪色緞帶,他快瘋了,把快要碎掉的她抱了起來,將那緞帶纏繞在她眼睛處,細細遮擋。


    黑暗會讓她更加敏銳的。


    他要把她懸在最纖細的情緒上,感受淩遲。


    她好像一個失去自理能力的嬰孩,什麽都得由他來。


    他花樣百出,不知疲倦,像一把剔骨的刀子,將她四肢都切斷,然後又用細線縫了起來。


    重複運轉,往複循環。


    然而極致的愛總是夾著刻骨的恨,恨她,也恨自己。


    好愛她。


    好恨她。


    他一定是瘋了,他無所謂,大不了,兩個人就這麽死去吧,他總是冒出無數瘋狂的毀滅的想法。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在她快到極致的時候,用利劍將兩個人身體貫穿,釘在這裏。


    日後,若是有人來膜拜,發現了他們,便能看到,他們到底有多荒唐。


    他們死在了一起。


    那般放浪。


    這種怪異的妄想與身體的快樂已經分不清哪個更加強烈,他變成了徹底的暴徒,罪無可恕的瀆神者。


    她好像終於認識到自己錯了,忽然變得格外順從,抱住了他,溫柔地叫著他,“阿,珩。”


    破碎不成句。


    嬌嬌弱弱。


    是他最喜歡的那種馴服語氣。


    他忽然變得好憐惜她,輕輕吻著她的眼角,回應著她,“意意。”


    一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利刃,忽然朝著他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粘稠的鮮血滴滴答答,落滿了柔軟皮毛,熱油入鍋一般滋滋作響。


    他紅著眼低頭,看到兩個人楔合的地方,如同打碎的白瓷瓶裏,突兀地開出了一朵花。


    腹部一瞬間痙攣。


    他不疼,反而異常快樂。


    他得寸進尺,將她擁有得更深,輕輕捏著她的下頜,癡迷地親吻著她欺騙的唇,“意意,沒關係,我一點都不疼,要不要這裏再來一刀。”


    他突然握住她纖細的、顫抖的手,將沾了血的刀刃移到了他的心口。


    將他的軟肋完全暴露到她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但是。


    好爽2333


    第51章


    帝女大人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手上刀刃都拿不穩,他俯唇去親吻她的指尖,尾巴將她腰肢緊緊禁錮。


    “意意,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乖乖在這裏,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高興的話就算拿刀子捅我也沒關係,我是你創造出來的,不死不滅的怪物,就算是痛我也很快樂。”


    “阿珩。”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放棄掙紮了,頭埋在他脖頸間,小貓似的,“我想洗澡。”


    他的心裏又被一種柔軟的情緒占據,愛極了她,吻了吻她的臉頰,退了出來,“好。”


    雪白的冕服已經碎得不能看,皺巴巴的,沾滿了肮髒的東西。


    他用自己的衣服將她裹住,她纖細窈窕,穿著他的衣服,更顯嬌小。


    他抱起了她,她身體顫了一下,想要掙脫,“我自己去。”


    “不可以。”酈珩眼裏又是那種百依百順的溫柔,語氣卻不容拒絕,“你總是不聽話,一定會跑的。”


    她幹脆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他望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在月色下好像晶瑩的珍珠。


    他抱著她來到後山的湯池,手腳上的枷鎖卻不肯解開,兩個人一同沉入池水中。


    霧蒙蒙的水波粼粼折射著月光,蒸騰起虛無縹緲的淡灰色,她烏發沾了水汽,妖嬈地貼在臉頰。


    他幫她輕輕撥開粘附在臉頰、脖頸、後背的頭發,細心替她清洗身體。


    鈴鐺和枷鎖在水下發出輕微的聲響,四周草葉輕輕動了動,顯得天地間越發寂靜。


    他們的身體像兩株水草一樣糾纏,在水下搖曳,她軟綿綿的,半靠半枕,被他圈在懷裏。


    她睨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既然他這麽喜歡伺候她,那她幹脆不動了,慵懶地靠著他——即便是處於下風,帝女大人也永遠高傲。


    他看到她白皙如瓷器般的肌膚上落滿了緋紅的痕跡,好像紋著梅花的瓷瓶碎裂開來。


    他心裏忽然後悔,自己剛剛神魂顛倒的狂態。


    她總是喜歡他服軟的。


    水下的尾巴忽然輕輕撥開蚌殼,純潔無瑕的身體沾染了他的氣息,鱗片頓時顫栗起來,他卻克製著它們服服帖帖,小心翼翼試探。


    任性的帝女大人也有這般毫無防備的時候,嬌嫩的軟肋,正被他掌控著。


    貓一樣背脊輕輕弓起,她斜睨了他一眼,眼裏水色比月光還要皎潔,迷離漾動,腳下意識蜷縮起來,語氣冰冷又警惕,“你又做什麽?”


    “幫你看看,有沒有受傷。”他睫毛無辜地顫了顫,水麵上浮起一圈圈漣漪。


    她有些不悅,“我沒那麽嬌弱。”水下的足軟綿綿地踩了踩他的尾巴,驅趕賴皮狗一樣,“走開。”


    他隻是抱著她,親吻她圓潤的耳珠,氣息黏糊糊的。


    她有些煩他,手肘毫不留情地朝後撞去,不小心碰到腹部,剛剛刀刃劃出的傷口頓時溢出鮮血來。


    她愣了一下,他卻仿佛毫無知覺,哄著她,“意意,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像是很疲倦,聲音很輕,“阿珩,我想見孃孃。”


    梳理她濕漉漉長發的動作一頓,少年的掌心蓋住她的睫毛,“可她早就不在了,你見不到她了,意意,別再那麽任性,除了我,沒有人會永遠陪著你的。”


    忽然感覺眼睫下濕漉漉一片,她好像又哭了,他無奈又嫉妒,雖說靈竅未開,可她一樣會為她的孃孃落淚。


    她隻是不愛他而已。


    隻有他。


    帝女大人在沉默,她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她沒有奢求著孃孃永遠陪著她,她知道,她愛著天下萬民,心裏不可能隻裝著她一個,她隻是想見她。


    她當了那麽久的帝女大人,日日跳著祈福的禹步,弱小的人物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始終麵目模糊,好像一粒粒沙,隨風飄散,不留痕跡。


    那些人始終注視著她,可又不能永遠注視著她。


    唯有孃孃,她是她的孩子,她可以永遠注視著她,她會因為她的偉大而驕傲,也會因為她的慈愛而歡喜,因為那個時候她不是帝女大人,而是她的孩子。


    “為什麽要瞞我這麽久?”她的聲音在顫抖。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我本來想一直瞞下去的,你在驪山過得挺好的,神國的爭鬥你不必知道。


    我知道你本性憊懶,根本不適合參與到那些勾心鬥角中去,在這裏,種種葡萄,逗逗那些山精妖魅,不是很好嗎?還有,同我一起,我會盡力取悅你的,你能不能慢慢喜歡我呢?”


    他的龍尾忽然惡劣地探入,猝不及防,她的身體像藤蔓一樣輕輕顫動。


    她問他,“阿珩,你為什麽喜歡我?”


    “我是你創造出來的,喜歡你不是必然的嗎?”


    “就像我和孃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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