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忙嗎?”江戶川亂步說出了如果社長在這裏絕對會罰他至少一周不許吃甜品的話,“你一個人能夠壓下所有的反對者嗎?”  玩家綻開了一個令整個房間都黯然失色的笑容:“如果我需要的話,肯定會問亂步哥幫忙的。”  看著七宮誠的模樣,江戶川亂步又說道:“你現在在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就讀吧,離夏油傑遠一些。”  “嗯?”七宮誠問,“你跟他有聯係?”  “勉勉強強。”江戶川亂步孩子氣地別開頭,“之前為了調查那個組織,稍微與他有些關係,但是你不要與那個人聯係。”  “當初就是因為你去救他,最後才會……”名偵探沒有繼續說下去,然而態度卻十分明確。  “我知道啦。”七宮誠既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模棱兩可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你的精神狀況真的沒有問題嗎?”江戶川亂步說,“待會跟與謝野做個檢查?”  聞言,七宮誠頓時哭笑不得,“不用的,這件事我心裏有數。”  江戶川亂步牽著少年的手從屋裏走出來,頓時吸引了在辦公室裏所有社員的注意力。按照亂步先生不同尋常的態度,他們也都知道了兩人形同親人的關係。  因此,難免心中有了許多善意的好奇。  自從組織覆滅之後,玩家就不再像以往那樣對自己的臉遮遮掩掩。頂著遊戲內的容貌,七宮誠已經習慣了時刻被人注目,對於其他nc驚豔的目光也能做到視若無睹。  待江戶川亂步將自己藏起來的零食一股腦地拿出來,一起分享給那個銀灰發的絕美少年的時候,國木田獨步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露出了瞠目結舌的震驚模樣。  “不對,既然是親人的話,那麽亂步先生能分享零食也是正常的。”這個一向嚴謹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鼻梁上的眼鏡框,煞有介事地自我補全了邏輯。  “隻是,織田你竟然一點都不驚訝嗎?”國木田獨步餘光一瞥,注意到了像往常一樣坐在桌前辦公的男人。  “我當然也很驚訝。”留著胡茬,明明二十多歲,卻像是比名偵探大了一輩的男人平靜地說道,麵上一點情緒變動的端倪都沒有。  國木田獨步:“……”是在下輸了。  “而且今天下班以後,還要去超市搶特價蔬菜,所以隻好現在努力工作,爭取按時下班。”織田作之助解釋道。  “那織田,你加油,我也不能落後。”國木田獨步忽然燃起了熊熊鬥誌,跑到桌案前奮筆疾書。  熱火朝天的景象讓玩家忍俊不禁。  他摸了摸兜,發覺“書”的那張紙不見了。七宮誠維持著麵上不動聲色的模樣,內心卻已經有所猜測。  嘛,就當是對方把自己又救回來,沒讓遊戲結束的報酬了。  ——————  夜晚。  七宮誠的手機收到了一封郵件,有關朗姆曾經犯罪的各項證據。有趣的是,發信人是波本。  組織內部的勢力錯綜複雜,各個成員之間的關係也都很疏離,而安室透在組織之中向來與貝爾摩德一樣,奉行神秘主義。  因此,朗姆並不知道波本在外界,其實是警界冉冉升起的星星——降穀零。  隻要將這份信息散發給警方,朗姆就絕對無法脫離追捕。  而朗姆的手中,並沒有任何七宮誠的把柄——宮野夫婦對boss的驗屍報告就將在第二天檢出,沒有人能證明是七宮誠殺了他。  或許唯一需要防備的就是朗姆狗急跳牆,將組織的信息全部泄露出去。  不過,七宮誠已經銷毀了所有有關他自己在組織內的記錄。玩家對於主線劇情外的發展組織並沒有興趣,或許擅長模擬經營的其他玩家會喜歡這類。  七宮誠曾經暗中檢閱過組織內有著名號的成員名單和他們本人。然而實際情況卻是……  各個國家和組織的臥底以及情報人員,都快把組織塞滿了。  玩家大為震驚。  ——所以,黑色組織壓根沒有前途了。毀滅吧。  或許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是最好的選擇。  七宮誠眯眼在手機上打了幾串話語,三言兩語就定下來了朗姆的命運。  隔天,咒高一年級的學生們執行祓除詛咒的任務,路過了播放著新聞的大熒幕。  “據悉,10月23日,曾在多國犯下罪行的連環殺人犯脅田兼則落網,已知他與14年前羽田浩司疑似高度關聯,警方還在深入調查……”  屏幕放出的照片上,犯人的麵目看起來分外熟悉。  七宮誠嘴角微微勾起,跟上了同伴們的腳步。  距離和咒靈們約定的時間也愈發迫近,隻待最後一項主線任務“獄門疆”的集齊。  ——————  東京警視廳。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在搜查一課工作已久的鬆田陣平準時收拾起東西,拿起公文包要離開。  即使是在室內,這個有著潮流的卷發的男人依然戴著墨鏡,舉手投足間透著自信——嗯,最初因為這種氣質還給了同僚們一個相當不爽的第一印象。  不過,已經共事已久,大家此刻的關係也都相當融洽。  “鬆田警官這兩天都下班好早啊。”坐在鬆田陣平隔壁的警官說。  “是啊,以往鬆田警官都是回家較晚的一個。最近這情況真少見。”高木涉同樣說道。  “怎麽?你們這些人,這麽看不慣我不加班?”鬆田陣平反問道。  “難道是下班陪女朋友?”佐藤美和子調侃。  男人站在門邊,一隻手已經摸上了口袋,卻並沒有掏出煙,而是一根棒棒糖,他垂眸看了一眼,還是剝開糖紙,將糖果含在嘴裏,道:“女朋友沒有,小祖宗倒是有一個。”第83章 迫近的時間  男人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超市,買了家人最愛吃的櫻花糕。  他戴著墨鏡擋住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嘴角總是習慣性地勾起些許弧度,提著手中的購物袋就回到家中。  打開門。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快點去洗手。”人偶“噠噠”地從屋裏跑出來,將他買來的櫻花糕摟在懷裏接過。  鬆田陣平好笑地看著對方為了美食歡呼的模樣,換上拖鞋做到了已經擺滿飯菜的餐桌前。  一切都仿佛與三年前一樣,隻有人偶眼睛上殘留的、用不知何種物質填充的藍色裂痕昭示著時光裏發生的變化。  七宮誠坐在鬆田陣平對麵的座位上,而對方捎來的櫻花糕也已經被擺盤上桌。  盯著麵前碗裏顆顆飽滿的米粒,他忽然有些晃神。  從長遠來看,鬆田陣平這個nc跟主線任務並無關聯,如果維持兩邊的身體,也確實會耗費巨大的精力。  七宮誠原本的想法是讓人偶解決完鬆田陣平遭遇的災難之後,就報廢下線。但是沒成想,對方竟然將它修複起來。  也不知道假設完成所有的主線任務之後,遊戲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還有三天,就是與咒靈們約定好的“決戰”,目標是封印五條悟。屆時這邊恐怕就難以兼顧。  玩家陷入兩難。  不過,即使再怎麽難以割舍,在玩家的視角,這是一個遊戲,以這個為前提,沒有不可以分別的角色。  包括他自己角色的性命,玩家也從沒有真正地在乎過。  眼前的碗裏忽然被放了一塊紅燒肉。  櫻緩慢地眨眨眼,抬頭,隻見卷發男人正慢慢收回了筷子,一邊說道:“快吃飯啊,一會菜都要涼了。”  “啊,好的。”人偶抬起叉子,將肉塞到了嘴裏,咀嚼的時候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櫻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隻是單純地發呆而已。”將食物咽下去之後,櫻才回答。  對此,鬆田陣平並沒有什麽評價,而是沉默了一會,說道:“待在家裏時間久了,是不是有些無聊?”  “還好吧……”櫻抬起食指,有些不自然地刮了刮臉頰。  ——白天鬆田陣平上班的時間,他基本上就是讓人偶停擺,自己處理咒術高專和組織裏的事務。  “那不如周末去一趟遊樂園吧。”鬆田陣平放下筷子,說。  “咦?”櫻指了指自己,“帶著我嗎?”  “當然。”鬆田陣平說,“就你小小一隻,隻要乖乖地別亂動,帶進去還是很容易的。”  人偶開心地點點頭:“那約好了,不許反悔。”  鬆田陣平看著他無憂無慮而顯得天真的臉龐,思緒卻翻飛到了三年前的那場爆炸案,當時他怎麽也沒想到櫻會來救自己,而被炸毀前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沒能一起逛遊樂場的遺憾。  或許,櫻是上天賜予下來的禮物,專門為了拯救他的性命而來。見他並不珍惜,所以才會將之收回。  好在,補救還來得及。  周六的上午。  鬆田陣平背著黑色的大背包,獨自走進了遊樂場的人群之中。  在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之中,背包側麵的拉鏈被拉開了一條十幾厘米的縫隙,露出裏麵隱約的內裏。  櫻半坐在背包裏麵的空間,能夠透過布料的遮蓋,感受到背著自己的人後背暖人的溫度,以及走路時的輕輕搖晃。  在拉鏈露出的些許縫隙之中,能夠看見外麵形形色色的人和他們衣物的一部分。  進入遊樂園以後,鬆田陣平就將背包挪到了胸前,方便裏麵的小人與他一起體驗這裏的項目。  從旋轉木馬,碰碰車,鬼屋,再到大擺錘,海盜船,還有過山車,都被一人一玩偶體驗了一遍。  中間,鬆田陣平還買了巨大的彩色和冰淇淋,找到人少的地方,分享給身邊的小人偶吃。  從朝陽升起的時候出門,一直到夕陽西下,落霞漫天的黃昏,終於,他們又站到了最後一個項目,摩天輪的麵前。  “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呀。”鬆田陣平看了眼腕間的手表,隨著摩天輪排隊的人流緩緩往前走去,進入了一個空的艙室。  在門被合上之後,他就將背包的拉鏈整個拉開,裏麵正有一個穿著洋裝的人偶正眼神閃閃發光地抬眸看他。  或許是在背包裏的時間過長,中間還一起體驗了雜七雜八的娛樂項目,人偶的頭發顯得亂糟糟的,衣服也有些褶皺,但是這不妨礙他容光煥發的模樣。  ——也不怪玩家覺得新奇,星際雖然有“遊樂園”的存在,但是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來到這個遊戲世界之後,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痛快地在遊樂園裏玩。  不失為一次奇特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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