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禮。”尾崎紅葉說道。  七宮誠瞟了一眼她的頭頂,是綠色的字體,看來是有著戀人的角色。  飯後,尾崎紅葉告辭離開,而中原中也將七宮誠帶到了自己辦公室。  “每次任務之後都要填寫相應的文書報告,隨後交給首領查閱。”他事無巨細地教導道。  七宮誠覺得,作為前輩,對方確實做到了非常認真的程度。他將這種謝意記在心裏。  “……以後就以這種格式書寫,你明白了嗎?”中原中也詢問道。他倒也不是對每一個下屬都這麽盡心盡力。  隻是,七宮誠算是他的第一個直屬部下,又有著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經曆,中原中也難免會更注意他一些。  “嗯,我懂得了。”  “那接下來,你要跟著教練進行一定程度的綜合素質訓練。”中原中也說,“即使擁有異能力,體術也不能落下。”  七宮誠首次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體質的提升並不取決於自身的鍛煉,而是生存點。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後,因為一時間沒有弄清楚狀況,他在生存點收集上也有了許多懈怠。  “還有什麽問題嗎?”見他半天不說話,中原中也微皺著眉問道。  “不,沒有。”七宮誠頓時搖搖頭。  ……  下午五點,被迫鍛煉了四個小時的七宮誠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自己已經抬不起來的沉重腳步。  港口黑.手黨有專門來訓練新人的人員。他因為身份特殊,被單獨教授。  槍.械、格鬥和體能全部都被列上日程。  七宮誠此時的體質隻是一個“健康的普通人”,因此除了擁有“槍.械初級”技能的訓練讓他在射擊中成績不錯,其他所有類別的成績都是均衡的一般般。  然而這種結果並不是以他的意誌為轉移的。  “等你熟悉了這一套訓練,屆時我就不會守在一旁監督,隻會偶爾會來查看進度。”教練員說道。  他並不知道七宮誠的異能力,但上麵確實有著不被準許直視這位大人容貌的命令。  不管什麽材質的遮麵都不太利於運動。因此未來七宮誠的訓練會在他單獨一人時進行。這樣他就可以臨時摘下來麵具。  七宮誠靠在牆壁上,平複著自己劇烈的呼吸,身上白色的運動上衣都被汗水打濕了,四肢也汗津津的。  訓練室的大門被打開。  教練員恭敬地對著來人鞠躬:“中原大人。”  “我來看看他的訓練狀況,以後他的成績單每日發給我一份吧。”中原中也說道。  “是。”  “中也先生。”七宮誠同樣打了個招呼。  “很累嗎?”中原中也一邊接過七宮誠今日的訓練結果,一邊注意到對方的眼睫毛上同樣沾染了一滴汗珠。  “如果說實話,那確實很累。”七宮誠苦笑道。他隨意用袖子隔著麵具擦了擦麵部上沾染的汗水。  “今天的訓練結束。”中原中也隨意掃了兩眼印著結果的紙張,“晚上沒有其他的活動,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七宮誠從電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進入的第一時間就躺倒在地上,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恢複力氣。  少年摘掉了麵具,將它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在這空無一人的室內露出了真正致命的容貌。他翻起衣服的下擺,將它隨手丟在地上。  浴室的門被打開,不一會,裏麵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七宮誠本來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裏,麵部朝向的地方正是一扇窗戶,能夠居高臨下地看到下方城市裏的燈光和街道。  然而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在頓了一會之後,又被換成了一次門鈴。  七宮誠不想起身。任誰勞累一天好不容易放鬆下來,都不會願意起身的。但是,萬一是中原中也找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呢?  他最終還是不得不起身,隨手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披了一件浴袍出門。  麵具不想戴,他找了一旁抽屜裏的墨鏡架在鼻梁上。  ——沒錯,墨鏡也是港口黑.手黨正規製服的一部分,會被用在一些特殊的場合。  七宮誠打開房門,就見有著一頭淺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門前,頭頂的名字是“中島敦”。  他看起來比之前在孤兒院的時候要體麵了許多,衣服是合身的,原本不規則的頭發也被整整齊齊地剪好了,麵上透著一些靦腆。  “中島君有什麽事嗎?”七宮誠問。  中島敦剛要說話,視線卻因為麵前的景象凝滯了。  穿著浴袍的少年站在那裏,頭發濕漉漉地垂在鬢邊,浴袍的領口大開,中島敦眼見地看到有一滴水順著對方的下巴和脖子一路往下……  他的臉肉眼可見地從脖子紅到耳朵,再到臉蛋,最後上頭頂。  對麵的七宮誠甚至懷疑自己看到了冒煙的特效。  孤兒院的生活比較貧苦,很多孩子都是在一起洗澡的,中島敦以往也不是沒有見過同齡人的身體,但見到這個“前輩”的卻完全的意義不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在自己寢室內戴著墨鏡,但是僅僅是露出來的皮膚,都與他這類人截然不同。  意識到自己打擾了對方洗澡,中島敦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在洗澡。”  “沒事。”  “謝謝您那天的手帕,我已經洗幹淨疊好了。”中島敦說道,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紙袋。  “是那個啊。”七宮誠從他手中接過。  中島敦感覺到對方冰涼的指尖掃過自己的掌心,仿佛一片輕盈的羽毛。  “外麵很冷,您快回去吧,今晚真是抱歉……”  “你們在做什麽?”兩個少年共同轉頭看去,隻見中原中也站在走廊盡頭的電梯外,正從那邊走過來。  “中……中原大人!”中島敦立刻彎腰鞠躬,“我在歸還雨宮前輩的手帕。”  “是嗎?”中原中也分別掃視了兩人,目光落在銀發少年散開衣袍的衣領時皺了皺眉。  “我帶了點食物上來,第一天訓練以後,力氣都用光了吧?”他對七宮誠說道。  “謝謝中也先生。”七宮誠說,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因為這個動作,領口更開了。露出了有著巨大傷疤的胸膛,又迅速被他遮掩過去。  “你先回屋吧。”中原中也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意識到他試圖隱藏,於是麵上體貼地假裝沒看見。  但是卻暗暗記在了心裏。  那種傷疤……難道是被那個組織做實驗的時候留下的?  七宮誠接過對方的飯盒,終於合上門回到屋裏。  時間過得飛快。  橫濱本身就是一個各方勢力盤踞,異能力者猖獗的城市,這就導致港口黑.手黨的生活非常忙,一周幾乎有六天都是在出外勤,剩下的一天是在寫任務報告。  因為這繁忙的生活,七宮誠沒能找到機會賺取生存點,隻能靠平時與中原中也的一些接觸,換取最低的、僅限於遊戲內生存時間的生存點。  所以他的體能訓練毫無進展。  槍械能力也毫無進步,因為係統能力的設定,假設槍械初級的命中概率為“60%”,他即使能夠瞄準目標,也會因為固有的概率而導致目標有可能的“miss”。  對此,中原中也最初是不明所以,但時間一長,對方就不知道腦補了什麽,再沒表現出對他訓練成績的任何不滿,而且還反過來安慰他。  就在昨天,還徹底停下了他的訓練。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獨自去出外勤做任務了。”中原中也說道,“你的異能力很強大,即使體術跟不上也沒有關係,注意時刻帶著下屬。”  “我知道啦。”七宮誠點點頭。時間久了他就發覺,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個外剛內柔、性格極好的男人。  有一次,他甚至還看到對方在任務過後扶老奶奶過馬路!  ——毫無疑問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那時候一點也不像一個黑.手黨。  正在內心默默腹誹的七宮誠,殊不知對麵的赭發青年內心也轉動著同樣的想法。  他戴著玉白的麵具,即使隔著它,整個人的麵目也仿佛都在發光,絕對地吸引著人們的注意力。  這樣的少年就仿佛生來就本該生活在陽光下才對。  任務是追擊一個泄露港.黑內部信息的叛徒,並將他按照規則處決。這孩子真的能做到嗎?  中原中也內心閃爍著這樣的疑問。  “這是你的第一次任務,一定要認真對待。”他最終還是隻憋出來這樣一句話。  “我會的。”七宮誠並不覺得任務難。  他有些逾矩地上前輕抱了一下自己的上司,說道:“中也先生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話,七宮誠就立刻離開了這個房間。也就沒有看到中原中也微微錯愕的神色。  實際上,背過身去的七宮誠還擔心了一下自己會不會因為這個動作被對方來一個過肩摔,或者被訓一頓重新學習職場禮節。  他純粹是因為生存點入不敷出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尷尬到他三天內都不想重新踏入中原中也的辦公室了。  那個叛徒逃逸的方向正是橫濱除了水路之外,唯一與外界聯通的跨海大橋。他在港口故布迷陣,想要令港.黑負責排查的成員誤判他通過大海的船隻離開,實際上卻走了陸路。  然而這騙不過擁有神之義眼的七宮誠。  窮途末路,屬於港.黑的車輛將叛徒的車子團團圍住。  七宮誠沒理身邊人的阻攔,直接從車上下來。  叛徒的汽車已經被撞擊得徹底不能動彈,坐在駕駛位上露出絕望而孤注一擲的神色。他忽然從車上衝下來,瘋狂向領頭的七宮誠射擊。  然而打空了一個彈匣,子彈卻全部都沒有擊中。  對方扣下扳機的瞬間,七宮誠就被屬下護在車輛後,他悄悄扭曲了叛徒的視覺,令對方根本打不中自己。  “全體成員背過身,閉眼躲好。”七宮誠在對講機裏命令道。  估摸著對方沒有子彈了,七宮誠從被遮掩的後方出來。  “終於不再藏頭露尾了嗎?”叛徒顯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活不成了,顯然隻想拉個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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