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近英良笑得露出兩排牙齒,從外套下拿出自己帶來的禮物:“高老師的書已經在書店下架了,我隻來得及買到一本你過去喜歡的書。”  佐佐木世呆愣地捧著對方給的《致卡夫卡》。  “給我的?”  “嗯,你收下我的禮物,現在我們算朋友了吧!”  永近英良和他迅速勾肩搭背起來,拉走對方,“走啦,金木讓我來找你,趁著你有空一起g本部吧,等我恢複搜查官助理的身份,我們就是同事了!”他望著佐佐木世迷茫的表情,心中好笑,饒有深意地說道,“不用去想有馬先生了,有馬先生去和修家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你怎麽知道?好吧……我陪你去,你別拉我肩膀啊。”  佐佐木世手足無措地回答,卻卸下了防備,帶他一起g本部。  隻因為此時此刻,有聲音在心中悄然說道。  【相信他吧。】  【你們是最好的朋友……】  一滴猶如淚水般的濕潤液體,在精神世界的深處滴落,濺起一絲漣漪。  黑暗中的暗金低低地輕笑,淚痕遍布麵頰。  回來了。  我們都回來了啊。  幾個人格之中甚少出現的240倒在虛無之地,蜷縮著身體,身穿囚服,隻會尖叫哀嚎的混亂人格停止了摳著眼球的手,嗚咽啜泣,依稀可以聽得見他在喚道。  【英……英……】  支撐著金木研走在滿地荊棘的不是別人,正是身為人類的永近英良。  心如死灰的240也有了一絲片刻的清醒。  癡傻地笑著。  在嘰嘰喳喳與佐佐木世單方麵說話的永近英良似有所感,湊近對方的耳畔,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下說道:“我會和你一起當種搜查官,一起守護人類,這次別想把我拋下……一個人逞英雄去拯救所有人。”  一起長大,一起讀大學,然後一起畢業工作。  永近英良曾經以為這輩子會這樣下去,誰料金木研是個大笨蛋,犧牲自己,去救別人。沒有辦法,他想要和對方一起活著見證未來,為了這樣的目標,他以人類之身偽裝成種,隻要能夠找到一條適合他們的生存之道,他不惜與全世界為敵。  所幸,命運沒有悲觀絕望至此。  “世,喊我‘英’吧,我們重新認識也來得及的。”  “這已經不是重新開始認識的稱呼吧……”  “嘛,這個不重要。”  “英。”  “哈哈,好高興呢,世總算不排斥認識過去的人了。”  “誰認識你啊,你這個c級通緝犯。”  “走!我們找丸手先生消除通緝令去,我可g在種那邊的臥底!”  “……”  佐佐木世聽到他的意思就斯巴達了g的搜查官“兼職”真多,前有獨眼之王有馬貴將,後有稻草人永近英良。  這是要集體當臥底的意思嗎,摔!  一區,和修邸等來了一身風雪的有馬貴將,他麵色平靜地踏入大門。  和修邸的仆人比往常更加恭敬地低下頭,彎腰行禮,有馬貴將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的一路前行,路過外宅大樓,樓上居住的和修政頹廢地看著樓下的人,坐在沙發椅上再無半點挑釁的念頭,他的肩膀忽然被走過來的妻子擁抱住。  “政,今天是情人節哦,你要開心一點。”  “開心不起來……”  “我給你煲了湯,還訂了一張情人節電影票,我們是先喝湯還是看電影?”  “電影。”  “太好了,政還沒陪我看過電影院的電影!”  和修伊予俏皮地提醒和修政,和修政隻能勉為其難地打起精神,比起喝湯那麽痛苦的事情,看電影浪費幾個小時的時間完全不算什麽。  看出政沒那麽消沉了,和修伊予去看窗外:“爺爺太辛苦了,還有這位有馬先生,在情人節這一天都需要來和修邸工作。”  和修政惡狠狠地說道:“情人節對他來說毫無意義,沒有女人敢和他結婚!”  有馬貴將就個單身主義者。  和修伊予完全沒感覺到丈夫對有馬貴將的嫉妒怨念,單純地笑道:“是這樣嗎……我覺得真正優秀的人總是會被另一個優秀的人欣賞,如果沒有女人瞧上他,那一定是女人覺得自己配不上有馬先生吧。”  她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和修家的人,都超級帥氣呢,而政是最帥的。”  和修政被勾起對家族的自豪感,露出一絲笑意。  “和修至上。”  他是輸給了舊多二福,但轉念一想,也僅僅是輸給了和修本家血脈的人。  和修家的人隻有自己人可以對付。  和修邸內宅,和修吉時在那裏等候已久,看見有馬貴將孤高似雪的身影不由讚歎。過去他隻覺得貴將有一些孤僻,封鎖住了內心,但是從父親那裏得知第二代獨眼之王的身份後,他隻有一種震驚過後恍然大悟的感覺。  獨眼之王是貴將,那又有什麽不可能的?  強者才是王。  半人半血脈的貴將即使沒有赫眼,沒有赫子,也是黑與白之間的人。  既然如此,可當獨眼之王,亦可當和修之王。  和修吉時放下心底的糾結,見他來就拍了拍有馬貴將的肩膀,在對方淡灰色的冷清眸色下,仿佛把自己承受的壓力統統交給了對方。  “什麽都別說了,去見父親吧。”  和修吉時用寬容與沉痛的心情對待這位得力部下,不……是獨眼之王。  貴將瞞的太深了,不愧是他們抓了十多年的人。  “等你出來了,我們喝一杯咖啡吧。”說完,和修吉時不敢留對方太久,無奈一笑,頗有同情之色。不管是不是獨眼之王,接下來還不是要遭受積累怒火的父親,說來和修家也挺倒黴的,每次獨眼之王都出自自己家族。  他不知道研吉是怎麽說通父親的,即使是他也很難相信古板的父親會做出這樣打破家規的決定……那可是整個和修家的權柄和未來啊。  選貴將,舍政,他也無話可說。  政在各方麵輸的太慘了。  和修吉時走出內宅,回首望向父親的房間位置,喃道:“可惜研吉不在,不然也能在這種場合幫忙勸一勸父親了,省得父親和貴將吵起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他也從父親的種種反應中不難看出,父親是真心喜歡和修研吉,滿意到了他這個做兒子的都隻能搖頭失笑。因為和修研吉的身上到處是和修常吉的精心培養出來的細節,那是言傳身教下才能得到的寶貴成果。  若不是對方不願意留下,和修家的繼承人之位恐怕是對方的了。  和修吉時深深擔憂著父親的暴脾氣,以防萬一,撥通了相原培榮的電話。  “相原君,研吉在哪裏?”  “啊……你也不知道嗎?等等,你說研吉今天包了東京塔?!!”  “是頂樓還是幾樓……好,我知道了。”  接連幾句話下來,和修吉時長歎不止,還在想父親是不是非常喜歡研吉,結果這哪隻是單純的欣賞啊,分明是當長輩那樣的寵愛著這位後輩。  一整座東京塔。  和修研吉讓和修家直接在情人節包下了一天!  要是沒有和修家的權勢支撐,以東京塔的象征意義,怎麽可能在情人節這樣特殊的節日裏關閉所有商場和營業項目,讓它僅僅屬於一個人。  情人節的下午。  東京塔的燈光璀璨,隻是單純的亮著光,沒有做商業廣告。  它宛如燈塔的屹立在繁華的商圈。  關閉的大門和停止營業的標誌都讓路人們驚訝,除了維修塔身,東京塔一直會保持營業,更是日本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  此時一係列電話轟炸不斷,有一些早就準備了廣告和宣傳活動的商家在找東京塔的負責人麻煩。管理東京塔的是電波塔株式會社,連社長都被這件事情給驚動了,在接了幾個不好回避的電話後,他隻好苦笑的對自己的老客戶透露道。  “包下這座塔的是和修家的人。”  “就算是和修家的人也不能這麽霸道吧!提前打個招呼也好啊……”一位身份不低的企業家瞬間說話聲音小了一些,嘴裏不饒人的說道。  社長麵不改色地說道:“他刷的是和修常吉先生的卡,付費包一天東京塔。”  企業家發傻:“東京塔沒有這種承包業務吧……”  社長非常和藹客氣地說道:“今後就有了,這次事發突然,這次隻能很抱歉的取消你們的廣告,相關費用會全額退還。”  企業家黑著臉掛了他的電話。  一派胡言!  作為東京的地標建築物,背後肯定有大家族的支持,以前也有一些暴發戶試圖包東京塔,但是東京塔的負責人是連理會都不會理會的。  原本看著這種情況,他們都以為東京塔地位獨特,格調極高。  結果  東京塔背後的家族慫了。  ……  塔頂。  望台的玻璃窗被打開,和修研吉吹著高空的風,手裏把玩著一張黑色的卡。他倚靠在靠窗的座位上,麵前是擺了一桌子下午茶的餐桌。  “有馬先生應該到了和修家……”  “英也去找世了……”  “有丸手先生的幫助,在不動用和修家人脈的情況下,也能讓英恢複身份……”  “小醜沒了,青銅樹潛伏起來,艾特也差不多碰到芽了……”  “一切都在預料中呢。”  他把和修常吉給自己的卡放到眼前,眼神清淺柔和,仿佛看到另一個寵愛著和修研的爺爺,而這位白發老者也無形中做到了這一點。  “……現在,就讓我一個人,安靜的過完這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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