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夾著一杯倒好的血酒,遞到了黑龍神的麵前,紅唇微啟,“請你的。”  血酒對普通種而言就是昂貴的飲品。  她要對方摘下一部分麵具。  可是當伊鳥係璃伸出手,她就發覺自己好像看低了對方,自己的做法非但不是拉近關係的示好,而仿佛是一種身份不對等帶來的冒犯。  她正要順勢收回酒杯,防止尷尬,忽然酒杯的一側被對方握住。  “找到後再幫我帶一句話給他,讓他來見我。”  “好。”  從來不做這類服務的伊鳥係璃忍不住同意了。  麵具背後的那雙眼睛太過純粹,卻不會給人如芒在背的危險,平添了幾分好感。  人間寂寥,高處不勝寒。  這一刻,她有一種人類在看見高山美景時候的讚歎。  黑龍神的手指用最端莊典雅的方式握住高腳杯,以血釀造的酒液在杯中傾斜,蕩漾出來的血色不及他瞳孔中倒映的那抹朦朧緋色。  他移開少許麵具,露出白皙的下顎,一口飲盡了多年未曾喝過的血酒。  酒盡。  飲的是人生的悲歡喜怒。  百年的閱曆讓他放下了很多事情,他終究不曾敵視上一世的伊鳥係璃,這個幫助過他,也可能幕後算計過他的女人。  人類與種,他一視同仁。  “我幾十年沒有沾過人類的血,這次是破例。”  長發和服的黑龍神放下酒杯,沒有聲響,一如他深入骨髓的寂靜儀態。  他對呆住的伊鳥係璃輕聲說道。  “費用付了。”  留下這麽一句話,他戴好麵具,在所有種驚異古怪的視線離開了酒吧。  仿佛酒吧裏的客人見到的隻是一個神秘的路人。  而這個路人  把所有人都當做了生命中的過客。  好半天,伊鳥係璃才從自己白請一杯血酒,還被抵付了情報費的事情裏回過神。  她不禁自言自語:“好貴啊。”  從各個隱藏的種裏找到那名叫做“稻草人”的種無比麻煩。  但是。  漂亮的酒吧女老板盯著空了的酒杯,情不自禁地舌尖微露,舔過酒杯邊緣殘留下的酒液,品嚐到絲絲甘甜,“我為什麽覺得好像賺大了。”  幾十年沒有喝過人類的血嗎?這樣的實力……日本屈指可數啊。  隻怪半遮半掩的美色惑人。  她竟然沒能收集到更多的情報,倒貼還覺得賺了。等等……這心態不就和美食家倒貼金木君,包養不成還笑嗬嗬的感覺差不多嘛。  伊鳥係璃鼓起臉頰,心裏被撩得癢癢的。  “算了,先找人吧。”  她絕對不會對一個年齡可能近百,當她父親都嫌大的老人家動春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突然就掉馬甲了的英小天使#  永近英良:咦?!!!  黑龍神:=v=  永近英良:你怎麽發現的呀?  黑龍神:在另一個世界,你用稻草人的身份坑過我。  永近英良:……  黑龍神:但是我原諒你了。  永近英良:【茫然】  黑龍神:你想守護的是誰,英。  永近英良:當然是你啦~。第12章 防電型  三天後,在東京活動的c級稻草人被伊鳥係璃找上門了。  對方要走他的聯係方式,打量了半天他獨特的頭套,還留給他一句話  “他讓你來找他。”  然後伊鳥係璃就漠不關心地走了。  沒有辦法,稻草人全身遮掩的程度勝過那位客人,頭上戴著頭套,說話的聲音是從變音器裏發出來的。別說是五官輪廓和頭發顏色,她連對方一點有價值的情報也得不到,自然也懶得和這個奇奇怪怪的稻草人打交道。  這個社會裏秘密越多的人,才越會把自己遮掩得密不透風。  她喜歡看熱鬧,不喜歡猜謎。  “……”  頭套上畫著簡筆畫五官的稻草人拿著酒吧的名片,困惑地看了半天便收了起來。  不管找他的人是誰,約在酒吧見麵應該是善意的。  去還是不去?  從頭到尾不怎麽說話的稻草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往外走去,滑稽的打扮和臃腫的西裝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老氣的中年男人。  路過一條尋常的小巷子時,稻草人望向巷子牆壁上張貼的尋人啟事。  一年過去,尋人啟事變得破舊不堪。  上麵貼著一個黑發少年的照片,灰塵斑駁的布滿他的臉,讓黑色的瞳孔變得渾濁黯淡,依稀可見那份學生時代的稚氣與單純。  在東京,失蹤一年以上的人基本上以死亡為結局了。  即便不是  那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稻草人邁開腳步,踏入巷子陰影的深處,前往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  夜晚如約而至,屬於種的暮色籠罩東京。  “helter skelter”。  客人比往常稍稍多了幾名,吧台前還坐著被伊鳥係璃拉過來的詩,以及一些在半夜無聊的人也好奇著三天前的那個和服青年。  稻草人就坐在角落裏,沒有幾個人認識他,他低頭看著酒杯發呆。  普通而廉價的咖啡酒,唯一不同的是裏麵摻入了少量的血酒,隻有種會喜歡上這種喝下就滿口鐵鏽味的劣質酒。  “詩,不要一臉我想走的表情嘛,一定會來人的。”  伊鳥係璃拍著詩的肩膀,砰砰作響,爽朗起來就是一副好哥們的態度。  “沒有想走……”  詩慢吞吞地回答她,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角落裏的稻草人。  好奇心總歸是有的。  “隻是你應該讓蘿瑪來,而不是讓我來。”客觀而言,他認為相比年輕的自己,一大把年紀還裝嫩的胡亂之母更適合分辨客人的身份。  伊鳥係璃聳了聳肩:“蘿瑪不知道跑哪裏去玩了。”  詩說道:“哦。”  一個種幾十年不沾人血,代表連血肉也不進食,通常這麽做的種不是餓瘋了就是選擇共同類,但是共的下場未必比餓瘋了好多少。  長期共帶給種的是難以想象的精神負擔。  瘋。  那是遲早的事情。  除非這名種的實力強到不懼怕共,進化到了sss級的赫者階段。  整個日本,sss級以上的種屈指可數。  與三天前相同的時間,酒吧外麵再響起客人到來的腳步聲。  伊鳥係璃忽然“咦”了一聲,對抬頭的詩說道:“不是那天聽到的聲音……”  酒吧門口逆光站著一個發色黑白的搜查官製服的青年。  一瞬間,酒吧全部客人身體微微僵住。  日哦! g搜查官?!  來到這裏的佐佐木世臉色不太好看,任誰每天晚上身體不受控製都會和他一樣心煩意亂。而這一天晚上,他跑去了有馬先生家裏待著,無視有馬先生逐客的態度也懇求著想要留下來,他以為這樣就能成功避免其他人格出現。  畢竟,以前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全靠有馬先生製服了對方。  結果呢……  他的腦海裏的另一個成年人格笑了。  【我可不怕有馬貴將。】  後麵發生的事情,讓佐佐木世不想再回憶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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