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道授業解困之後,何惜直接躺在溫暖的炕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何惜的頭被輕輕推了推,睡夢中的她被打擾,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後向溫暖的地方靠近來了一點。


    陸今安是單手半支著腦袋側躺在炕上逗何惜,沒想到何惜會朝自己移動,溫熱的氣息落在自己的耳根上,幾乎是貼上的距離。


    原本是叫何惜起來的,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怎麽辦,幹瞪眼?


    結果陸今安就這樣放任自己躺在何惜身邊睡著了。


    過了很久,聽到耳邊輕微的呼吸聲,何惜朦朧地睜開眼,入目是陸今安俊帥的臉,眉間帶著淡淡的愁。


    簡單欣賞之後,何惜坐起身,看看窗外,外邊天黑了。


    “睡醒了?”陸今安的聲音的透露著慵懶。


    “嗯,天都黑了。”何惜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兒啞,喉嚨幹得厲害。


    陸今安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起身下炕一氣嗬成,再回來時手裏端著一杯溫開水:“潤潤喉,蠢貨。”


    陸今安坐在炕上看著何惜喝水,何惜咬了下牙根,垂眸看了眼他:“看誰聰明,就去找誰。”


    陸今安掃了一眼何惜,氣息一下子冷了起來:“你說的?”


    何惜出來幫忙做飯,何菲暗中觀察她的的神情,見她毫無異樣,心想兩人躺在一個炕上怎麽沒有臉紅心跳呢?不應該啊,陸今安不誘人?


    “明天有什麽打算?”陸今安低沉著嗓音問了一句。


    何惜知道他是在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她沒有錯。


    “不知道,明天再說,晚上還跑步嗎?”


    “跑啊,不跑就沒有誘惑人的身材了。”


    何惜遲疑一下,回頭看他:“你要誘惑誰?”


    他咬著牙道:“給某個豬看。”


    豬?他又養豬了?


    跑步熱身運動時何惜順便簽到,居然給了三十顆草莓苗,十顆丹東久久、十顆粉玉、十顆黑珍珠。


    這讓何惜怎麽高興得起來,十顆?不夠規模,怎麽賺自己的救命錢,唉,算了,還是種植在大棚裏吧。


    路上的積雪基本打理幹淨了,跑步的時候有細微的踩踏積雪的聲音,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路上的氣溫並不覺得有多冷,但是源源不斷呼出的熱氣,還是在提醒人們時候到了,休息的時間來了。


    這裏不比南方一年兩茬或者兩年三茬的糧食種植,這裏冬天長達七到八個月,夏天的溫度也不會太高。


    漫長又嚴寒的冬季,解決生計問題才是重中之重,何惜的提議其實也是欠考慮的,大雪封山怎麽運輸?


    跑步回來何惜回屋拿上草莓苗直奔大棚,依稀看見裏麵有光亮。


    何父何母在大棚裏碎碎念:“你說這麽大的地方要種些什麽菜好?”


    “夏天吃什麽,現在就種什麽唄,你沒種過地?”


    “誰沒種過地,我是說種點不一樣的,都一樣還能賺到什麽錢?”


    何母抬頭看看坐在鎬頭把上的丈夫:“擔心了?之前他們來學習的時候腦袋高興勁兒呢?那個熱情啊,現在知道擔心了?”


    何父低頭不說話,第一次被人崇拜,高興過了頭,忘記了藏私,接下來怎麽辦?他愁容滿麵。


    何惜沒想那麽多,進來之後看見父母都在,臉上的表情輕鬆不少:“爸媽,都在呢,來我們一起把草莓栽上。”


    何父聞聲起身:“哪裏來的?”


    何惜:“自己研究的,之前種在秘密基地,先拿咱家做實驗看看嘛。”


    何母看著秧苗上的花朵,眼裏都是心疼,別家的孩子都是好好上學就算燒高香了,自己家的孩子想到的卻是怎麽賺錢養家:“惜,媽的好孩子。”她抬手摸摸何惜的頭。


    突如其來是煽情,何惜一頭霧水:“媽,你怎麽了?”


    何母忍著淚水,帶著勉強的微笑看著何惜:“沒什麽,就是感慨你們都長大了。”


    何惜想差了,以為她是害怕自己容顏衰老,想著是不是要研製抗衰老的化妝品了。


    “三把都一樣的草莓?”何父發現秧苗存在較小的差異。


    “不一樣。”何惜的思緒被拉回,她認真講解三把草莓苗的不同。


    “就是太少了。”何父發現了賺錢的道,可惜道路太狹窄。


    何惜笑著安慰何父,不少,一個果實有雞蛋那麽大,物以稀為貴也是不少的錢,況且草莓可以通過壓苗來繁殖,來年可能就會發展成一個單獨的草莓大棚。


    何父豁然睜大雙眼,催促母女倆,要麽快點幹活,要麽起開,都擋著他了,他一手苗,一手鎬頭,離開了剛才休息的地方。


    何母看著他幼稚的行為,瞳仁裏漾著幾分幸福的醉意。


    整個大棚最好的位置何父給了草莓苗,上一次他這樣小心翼翼嗬護一樣寶物的時候,還是在何惜剛剛出生的時。


    在何父的追問下何惜建議他可以扣上地膜,這樣結出的草莓幹淨,何父心疼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草莓的種植間距通常在十五到二十厘米之間,行間距二十到二十五厘米。


    最重要的是要有壟高,方便果實垂直生長。


    何惜其實不該多嘴,說也就二十天果實就能成熟,何父立誌一日三餐看著它們長大。


    何惜他們忙碌完後,天已經徹底黑了。何惜伸展了一下身體,準備回去洗漱睡覺。這時,她的衣角被陸今安拽了拽。


    “怎麽了?”何惜看著他問。


    “沒什麽就是想再坐一會。”逐漸灰暗的大棚讓陸今安的聲音極富有活力。


    何惜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空,心裏有些猶豫。但最後,她還是答應了陸今安的邀請。


    兩人繼續坐在大棚裏閑聊,濕潤的空氣打在他們身上,身體暖烘烘的。他們聊了很多,關於未來,關於夢想。何惜發現,陸今安並不是表麵上那麽雲淡風輕,他也有對於未來的恐懼。


    聊著聊著,陸今安突然停下來,看著何惜說道:“何惜,我想這麽一直聊下去。”


    她看著陸今安,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然而,在她內心深處,卻有一種莫名的黯然湧上心頭。


    “我……我想回去睡覺了。”何惜回應他。


    陸今安笑了,他輕輕摸摸何惜的頭,說道:“我知道你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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