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打開手機。


    是岑年的微信。


    隔了六七個小時後,岑年回了她條語音。


    “岑風?岑風回啊!我沒跟你說嗎?岑風是帶著樂隊回來開演出的,他回來後就去彩排了。但是小爺不一樣!小爺是回來看你的!”


    溫瓷輕笑。對於岑年一直嚷嚷著來看她的這件事,她其實還挺高興的。


    三人一起長大,岑年這人就是愛耍嘴皮子,雖然平時喜歡在嘴皮子上占便宜,可是溫瓷能感覺到,他是真把自己當朋友的。


    他說著,那頭隔著遠遠地,傳來另外一道岑風的聲音。


    電話那頭太吵了,溫瓷沒聽清楚,她皺眉問電話裏,“你說什麽?”


    很快,岑年轉述說,“我哥樂隊這周末就在容城隔壁開演唱會,你周末沒事吧?地址給我一個,我給你寄票。”


    還沒等溫瓷說話,岑年又說,“就這麽決定了,小爺給你寄幾張前排vip票,你找幾個女同學陪你一起去,車費小爺給你報銷成吧。”


    溫瓷覺得他這話很奇怪,“為什麽是女同學?”


    女同學也就是岑年隨便說的。岑風年少成名,在海外都是女粉居多,這麽說時也沒想什麽脫口而出的。


    岑年像是被她問住了,愣了下才回答,“難不成你還有男同學?喜歡岑風樂隊的不都是女生嗎?溫瓷,你外麵有狗了?!!說好一起單身你卻在外麵有了狗?你這人有沒有義氣啊?”


    溫瓷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她見不得岑年這兩年沒見就分不清誰是爸爸的囂張語氣,即刻懟了回去,“岑年,你別忘了你小學追隔壁小姑娘的事還是我幫你的,你能不能學學我的大度。”


    說起這件事,岑年就憋屈。


    “溫小瓷你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瞎摻和那小姑娘能喜歡上我哥嗎?!”


    溫瓷:“......”


    大概是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岑年看上隔壁班一個挺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紮著兩根麻花辮,眼睛因為嚴重的天生弱視力需要帶特殊的輔助眼鏡,但是模樣很可愛,說起話來也挺討人喜歡的。


    岑年暗戀人家,每次上洗手間或者打水都要從三樓跑去二樓,他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呢,不知道自己每次經過人家教室窗戶的時候都紅著他那逼臉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有一次,溫瓷和岑年一起回教室,他們班就在三樓左側樓梯口,明明可以直接上三樓,岑年非要帶著她從二樓的左側樓梯走到盡頭的右側樓梯,然後再上三樓......


    然後溫瓷問他,那個女同學叫什麽名字。


    岑年紅著臉說不知道。


    於是,溫瓷決定幫他一把。


    溫瓷用了半個學期認識那個小姑娘又和那個小姑娘晚熟之後,在兩個班統一一節的體育課上把她介紹給岑年,溫瓷沒想到岑年這麽沒用,看著人家支吾著連話都沒說出來,也沒告訴人家他的名字。


    但顯然,岑年那張臉長得不錯,那小姑娘騰地一下就臉紅了。


    後來小姑娘也很積極地來溫瓷她們班串班,偶爾還給溫瓷帶了小零食,站在教室門口等她時還總是偷偷看向最裏頭前排的位置。


    教室最裏麵最前排,就是坐一起的岑風岑年。


    本來以為在她的努力下,兩人終於相互暗戀了。但是溫瓷發現事態逐漸不對......那女同學悲催地認錯人了。


    原來那女同學以為第一次體育課上跟她打招呼的人是哥哥岑風。


    “......”


    /


    “岑年,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分得清你們雙胞胎兩的,何況,感覺上你哥確實比你帥。”溫瓷想了想,客觀地說。


    岑風岑年兩兄弟雖然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但性格相差遠了去了。


    相比於弟弟岑年,岑風就顯得不是很愛說話,他從小就那樣一副酷酷的樣子,偏小女生就喜歡他那個款的。這樣一對比,弟弟岑年就顯得幼稚許多。


    溫瓷說的是實話。


    大家都是這麽覺得的,氣質上岑風要帥些。


    雖然岑年相貌是一樣好看,但是這世界上的快樂和傷害都是比較而來的。


    “溫瓷,你有沒有良心?!”岑年怒了。但轉念一想,這事確實是自己傻缺,他歎了口氣,“說吧,外麵的狗是誰?和你一個學校的?你才轉過去多久認識人家多久?你就談戀愛了?”


    溫瓷:“......我沒說我談戀愛了。”


    岑年無情嘲諷她,“也是,就你?當年把我坑慘了,你還是別談戀愛的好,到時候把自己坑了。”


    她低了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腳,小聲說了句,“......岑年你擱這看不起你爸爸呢”


    岑年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麽,“你嘀咕什麽呢溫小瓷?”


    “沒什麽......”


    “沒談就好。”


    溫瓷沒聽懂,“什麽意思?什麽叫沒談就好。”


    “沒什麽。”岑年說,“對了,你那個季阿姨家不是有位比你大的讀高三的哥?他沒欺負你吧?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就告訴小爺,小爺回去給你揍他!”


    “沒。”


    說完,溫瓷又補充了一句,“客觀的說,挺帥的。”


    岑年啞口無言,“......我又沒問你他帥不帥。”


    溫瓷:“哦。”


    岑年:.............


    “而且,岑年。”溫瓷認真地說,“你連我都打不過。”


    還能打得過徐時禮嗎。


    *


    這一天整天溫瓷都在家複習功課,晚上又讓紀園把今天作業發了過來,溫瓷沒有試卷,隻能先看著題。她把答案寫到空白的紙上,打算等明天到了學校再把答案填上。


    在家的時間太無聊了,溫瓷第二天就去上學了。


    她腳不太方便,想著沒有平時利索,就比平時起早了三十分鍾,第二天和徐時禮一起出的門。也不是約定好,就是下樓梯時,那麽巧地碰到了,於是就那麽“巧”地,一起出門了。


    張姨家裏有事,早上請了假沒過來。


    溫瓷的腳踝腫的其實已經沒那麽嚴重了,隻是包紮得看起來比較嚴重,出來房間門她本來打算自己慢吞吞地蹦躂下去的,但是徐時禮已經在她麵前蹲了下去。


    溫瓷愣了一下,才趴上去。


    出租車很快到達學校門口,停車後,溫瓷在徐時禮過來前,眼疾手快地推門下了車。大概是她踩得太急了,差點重心不穩往旁邊摔去,幸好徐時禮伸手扶了她。


    她抬眸看著他,便聽見他嗓音清淡說,“急什麽?想再摔一次?”


    溫瓷:“......”


    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徐時禮也沒打算背她,一手攙著她的胳膊,帶著她往學校走。


    這個時間點返校的多是高三的走讀生,高一高二返校高峰還得再有半個小時。


    徐時禮攙扶著她走在學校裏,走在火紅而大顆的木棉下,進程緩慢。


    校園道路兩邊沿途掉了不少木棉花絮,漂亮極了,隻是途經的學生不是低頭拿著英文3400必備詞匯念念有詞就是步履匆忙。他們偶爾抬頭看了眼走在木棉下的溫瓷和徐時禮,眼裏閃過一抹驚豔色。


    溫瓷無比專心致誌地注意著腳下的路,突然,她被人從身後叫了一聲。


    溫瓷停住腳步,轉過去,不太確定地問,“你在叫我嗎?”


    “溫瓷小姐姐?你......的腳還好嗎?”女同學抱著書,往上推了推眼鏡,神情擔憂。


    溫瓷看了眼徐時禮,再看向不遠處朝她走過來的女同學,然後想起了什麽,輕輕地“啊”了聲,帶了點笑說,“我沒事,你沒什麽事吧?”


    女同學走過來在她跟前站住,看了看溫瓷身邊扶著她的人,眼裏劃過顯然的詫異。


    她對溫瓷解釋說,“我沒什麽事,我是高二六班的阮聽春,昨天去七班找你了,你們班上的同學說你請假了,想真心跟你說一聲謝謝。”


    阮聽春習慣性扶了扶眼鏡,表情誠懇地從身後拿出一份早餐,“你吃過早餐了嗎?我......我能請你吃早餐嗎?”


    溫瓷神情嚴肅,似乎是在想怎麽回答這個叫阮聽春的女生的話。她很少遇見這種真情實感的場麵,更不用說怎麽處理了。


    其實溫瓷覺得,那就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她跳下去把這女生換上來時,也沒怎麽考慮。


    。


    見溫瓷神情猶豫,阮聽春以為她不想收下。


    很快,溫瓷伸手收下了阮聽春的好意,衝人燦爛一笑,“沒吃呢,謝謝啦。”


    阮聽春喜形於色,再次跟她說“謝謝”,“那個,你有空的話,課間的時候我可以去找你嗎?”


    溫瓷微愣了一下,才說“好。”


    人走後。


    溫瓷發現徐時禮用一種極度平靜的目光在看她。


    “你不認識她?”他問。


    溫瓷“啊”了聲,沒懂他什麽意思,如實回答,“不認識。”


    徐時禮沉默了。


    他倒是知道前天在山上的前因後果,他理所當然還以為這姑娘是救的同班同學呢,結果她壓根就不認識人家。


    不認識的人還自己跳下去把別人換上來。


    這是什麽新的見義勇為法?


    徐時禮覺得這小姑娘絕了......


    溫瓷見他不說話,她想了下,覺得這早餐她不能理所當然地吃。


    她救了人家,結果她又被救了。


    那麽這個邏輯鏈已經非常清楚了。


    溫瓷把早餐拿起來給他,大方道,“請你吃早餐,徐時禮同學。”


    徐時禮眸光微斂,單手抄袋,瞧著她,輕哂一聲,“誇讚”說,“溫瓷同學,你還挺有誠意啊。”


    溫瓷語氣很驚訝的樣子,“你第一次發現嗎?”


    她把手上的早餐揚了揚,“學校裏給你塞早餐的人可不多,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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