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剛剛壓根就沒聽見他說話。


    這麽想著,徐時禮覺得自己剛剛像個傻逼。


    “……”


    一路從山腰上下來,正好撞見了帶著人還在找位置的老師和導遊。


    一群人看見徐時禮背著人出現,鬆了口氣。


    找了半個晚上了,老師差點就要報警了,這下看見人找到了,喜出望外,“是溫瓷同學嗎?!!”


    那老師不教高三,並不太知道徐時禮,問他,“你是我們學校的同學?”


    徐時禮“恩”了聲,解釋說,“她腳崴了。”


    沒說兩句話,溫瓷就睜開眼睛了。


    人揉了揉眼角,然後發現在場的老師和教工都在無比關切地看著自己......


    然後,溫瓷手小心地拍拍徐時禮的肩膀。


    徐時禮偏頭,“恩?”


    溫瓷說話微不可察地有些支吾,“我……你……先放我下來。”


    徐時禮沒放她下來,“你腳不是崴了?還有很長一段路,你確定?”


    溫瓷正想說話,便聽見帶七班春遊的老師開口,“現在也不晚了,人找到了就好!有什麽我們下去再說!!溫瓷同學,還是讓男同學背著你下去!你教崴了也不方便!”


    老師和教工也找了一晚上,加上一整天春遊下來,現在都已經無比憔悴了。現下覺得最重要的是人找到了就好,而且——


    在上去找人之前,老師已經替學校把事情了解清楚了。那女生私自進林區裏待一下午雖然肯定不對,但人也被嚇得不輕,老師沒有忍心說她什麽。


    再加上現在溫瓷沒什麽事了,今日這麽晚,也不好再問什麽。


    過了今日,該責問的再責問,該了解清楚的再了解清楚。


    登塔口空蕩蕩的,早已經有老師組織七班剩餘的學生回去了。


    出了登塔入口後,有個老師開了車,順路把溫瓷和徐時禮送回去。


    路上。


    那個高一老師往車後鏡看了眼,“你們兩個同學都住在錦繡區?”


    當地習慣性把錦繡山莊叫成錦繡區。


    溫瓷和徐時禮坐在車後座,徐時禮看了溫瓷一眼,後者有些刻意沒去看他。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地“恩”了聲。


    高一老師打了個轉向燈,駛入國道,“怪不得,你們關係很好吧。”


    兩人都沉默了。


    溫瓷將頭偏過窗外,看著外頭車水馬龍,滿目琳琅的霓虹。


    悄然間,溫瓷臉染上一層淡粉色。


    沒多久,車在錦繡山莊門口把他們放下,車尾燈迅速消失在視線盡頭。


    溫瓷扶著鐵欄杆,往前走了一步。在腳點地的瞬間,溫瓷倒吸一口冷氣。突然,溫瓷被人一手穿過後背,一手扣在她膝蓋彎處,下一秒,她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


    溫瓷驚了,下意識摟上他的脖子。


    她抬眸,即刻看見他滾動的喉結以及流暢好看的下頜線條。


    騰地一下,溫瓷耳廓彌漫著不明顯的粉意。


    徐時禮動作微頓,垂著眸看她一眼,“腳還能走?”


    溫瓷搖頭,“好像……不太行。”


    “去醫院。”他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


    說完,他抱著她直接朝停在路邊的一輛出租車走去,出租車司機見他們要搭車,開車門下來眼明手快地幫他們把後車門開了。


    溫瓷被小心地放在了出租車後排,而後徐時禮繞到車的另外一邊,開門坐了進來。


    醫院不遠,沒多久就到了,這個點骨科科室還開著,並且沒什麽人。


    半個小時候,兩人看完門診,徐時禮去拿藥。


    溫瓷在科室裏麵等,她坐在一張病床邊,低頭看著自己被包得跟車禍現場似的左腳,人傻了。


    骨科科室沒什麽人,既沒有病人,也沒有醫生。


    今晚醫院骨科留守門診的是一個實習小哥,他包完覺得甚是滿意,還打算給溫瓷打一個蝴蝶結。


    當然,溫瓷阻止了他。


    實習小哥不知道從哪裏換好衣服出來,正準備下班,看見溫瓷還在,便多叮囑她幾句,“短期內就不要再進行劇烈運動了,走路也要小心。哦對了,要忌口,刺激性的東西少吃,知道了嗎。”


    溫瓷禮貌道謝,“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小哥看了圈周圍,“你男朋友呢?”


    溫瓷解釋說,“他……還不是我男朋友。”


    實習小哥看她的眼裏劃過詫異,“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啊?”


    說完,他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你們看起來很般配,再加上這麽晚了他還送你來醫院,我以為你們是情侶。不過——”


    醫生剛剛沒好意思問,但是現在看隻有小姑娘一個人在這,沒忍住好奇,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臉,“他臉怎麽回事啊?雖然不明顯,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是手掌印,你打的?”


    溫瓷:“……”


    小哥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他長得挺帥的,放我們大學裏就是校草級別人物了,應該很多小姑娘喜歡的吧,這種一般都渣!”


    實習小哥話剛說完,一轉身,就看見了拿藥回來的那個長得帥還渣的少年。


    徐時禮碰巧一回來就聽見了這麽些話,此時耷拉著眸子站在門外,麵無表情地看著實習小哥。


    實習小哥尷尬地笑了兩聲,“……我下班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溫瓷覺得實習小哥有點好笑,高興地跟他揮手說再見。


    等到實習小哥消失在門邊,徐時禮拎著藥走了進來,溫瓷抬眸,確實能看見他臉上的一道淡淡的手指印。


    之前一直在外頭,天光昏暗,都沒注意。


    經這麽一提醒,還真是。


    溫瓷想提醒他來著,但是吧,她覺得自己不能提起這事兒。


    當時那一巴掌打完,連溫瓷自己都意外了。


    回去路上,徐時禮把她背出去打車回家。


    從醫院回來已經過淩晨了。


    回到家,徐時禮把她放到房間裏,然後把藥給她拿房間裏來,又給人倒了杯水,把單獨兩顆消炎藥給她拿出來,看著她吃掉,才出去。


    看著徐時禮出了去。


    溫瓷雙手展開,往後倒倒了床上。


    她抬起自己左手仔細看了眼,腦海中迅速浮現徐時禮臉上的巴掌痕。


    溫瓷被他背著下山的時候正出神,然後聽見他的話。


    溫瓷沒說話。


    繼續聽他說著。


    後知後覺,溫瓷才意識到,他說的那番話,那是表白吧?


    他是說了喜歡兩個字好像。


    說了在一起三個字好像。


    這些話迅速抵達中樞神經,被她在腦海裏咀嚼消化著,而她的某根神經也因為他的話而雀躍不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異樣的情愫在心裏頭漾開來。


    然而,還沒等她消化完,他停了腳步,微側眸,似是要轉過頭來。


    溫瓷能感受到自己因為他而的發燙的雙頰和加劇了跳動的一顆跳躍不已的心。


    眼看他就要轉過身來用餘光看向自己,鬼使神差地,她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別說徐時禮,溫瓷自己都震驚了。


    她咬著唇,反應極快地說了句“夢話。”


    收回思緒,溫瓷從床上起來,借助房間所有能借助的東西,轉移到了衛生間。


    她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頭的自己。


    果然。


    鏡子裏的女生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無論溫瓷伸手一次兩次地將嘴邊弧度往下戳,下一秒鬆開,鏡子裏的人還在笑,笑得眼睛都彎成了兩把小鐮刀,瞳仁裏亮晶晶地,看起來高興極了。


    第25章 25   兒女情長


    溫瓷躺床上,睜著眼看著她房間的門。


    隔著兩扇門的對麵,就是徐時禮的房間。這一個想法在溫瓷的心裏十分清晰。


    關了燈之後的淩晨一點半很安靜,安靜得溫瓷不用刻意去聽,就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翻來覆去沒睡著坐起來把小台燈開著,拿起床頭在充電的手機,準備幹點別的事情轉移下注意力。


    她先是玩了會手機,然後點進微信,回了紀園問她回到家沒的微信,再點進岑年的對話框。


    她昨天給岑年發的照片,岑年回了她一個定位。


    定位地點是京城。


    ?


    岑年回京了?


    溫瓷微信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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