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上弦零!傳聞中連同類也不會輕易放過的鬼!  沒有鬼不知道那個恐怖的傳言:上弦之零為什麽喜歡隨心所欲地殺鬼,是因為他有一個特殊的癖好。  賣麵。  而問題就出在上弦零賣的麵裏。  拿鬼骨頭熬湯底,拿鬼肉做澆頭——這就是那些明明在鬼口中味同嚼蠟的麵,卻莫名能給鬼增添力量的原因。  很多鬼不知道其中緣故,曾經還親口吃過上弦零的麵,知道真相時,才後知後覺自己逃過了一劫。  所以,他們認清了一點:在上弦零麵前,不被殺隻是僥幸,唯一有效的方法是……見到上弦零逃得越遠越好!  現在,他必須逃走!而且要提醒其他鬼小心上弦零!  三日月看著這隻鬼越退越遠、越退越遠,直到退至連他也看不清的地方,閃身衝入黑暗。  “……”  “他怎麽了?”  狐之助心情複雜,稍微掩飾了一下,“我也不清楚……”  大概率是因為選拔下弦的關係,三日月大人在鬼中的威名不知不覺間就變得過於大了,隻是本人貌似並不知情。  “要抓一隻鬼來問問嗎?”  “哈哈哈,不用了,不忙不是更好嗎?”  三日月不甚在意,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本體能在多短的時間完成重鑄,雖然現在進度堪憂,但對於已經有了神格的他來說,這隻是時間問題。  歸根結底,就是有恃無恐。  不在乎歸不在乎,三日月卻明顯感覺來吃麵的鬼越來越少了,對此十分疑惑。  大約兩年後,實在看不到鬼的三日月決定繼續換地方,並手寫了一份自己的“死訊”。  “這個,再麻煩你給鬼殺隊送過去吧,也算是切斷今後的聯係。”  “好、好的……”  狐之助嘴巴都快合不上了,真狠啊……說自己死了這種事它還是頭一次見。  之後的一切都如三日月期待的那樣進行著,從傳達死訊的那天開始,他就沒再收到過鬼殺隊的來信,也沒有聽說他們尋找自己的消息。  同樣,他也盡可能地回避鬼殺隊的探查,塑造自己真的離世的假象。  這一次的空閑期很長,除卻寥寥數個的普通鬼,鬼舞辻無慘一直杳無音信,其他上弦則都在加強自我管理,沒來找麻煩。因此,三日月隻需考慮每隔幾年換一下擺攤地點,完全不用操心其他事。  他偶爾也會回吉原花街檢查一下有無落單的、融合了時間溯行軍的鬼。同樣,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的,還有墮姬的名字。從“玉姬”更換到“菊姬”、“蜜姬”……每十年更迭一次,容貌也各不相同,隻是囂張跋扈的氣焰始終如一。  直到六十多年後,在江戶一帶的一片森林裏,三日月再次遇見了一名鬼殺隊的成員,並救下了處於險境之中的對方。  ……  呼吸……  沉重的呼吸……  呼出的白氣裏似乎夾雜著細小的金色閃電,散發出耀眼的光亮。  “壹之型……霹靂……一閃……”  身披金色羽織的男人胸膛不斷起伏,執刀的手不停地顫抖。  靜寂的森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透徹骨髓的寒冷縈繞在周圍。  濃鬱的血腥味在他站的位置逐漸蔓延,被砍下的右腳隨意的丟棄在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地方。  身體這下再也無法保持平衡——他用不出任何招式了。  桑島慈悟郎,鬼殺隊鳴柱,掌握雷之呼吸的人,此生斬鬼無數,卻在三十五歲的當年,受了足以影響今後人生的重傷。  臉上好像被什麽武器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疼得麻木,從中流出的鮮血被夜風帶走了大部分溫度,此刻像有一捧冷水澆在上麵,難受得要命。  腦袋昏昏沉沉的……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嗎?  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視線中,桑島慈悟郎看到了屬於鬼的六隻眼瞳——就像六盞暗紅色的燈,在無人的森林裏顯得更加壓抑冰冷。  完成任務後沒等隊友,隻是因為想盡早趕回鬼殺隊,半夜穿過森林,結果就遇見了這樣的意外。  太倒黴了吧?  桑島慈悟郎睜著暫時隻剩一隻可以視物的眼睛,麵前這隻鬼的眼睛猶如深紅的天幕中懸著一輪金月,其中篆刻的字跡讓他愈發心驚。  上弦之壹……  喂喂,任務裏可沒說要和上弦戰鬥啊!  鎹鴉扇動翅膀的聲音在上方回響,桑島慈悟郎知道那是送信的鳥在觀察他的情況。  一旦他戰死,死訊就會被鎹鴉帶回鬼殺隊,非常貼心的一條龍服務。  “真是糟糕至極啊……”桑島慈悟郎喃喃。  隨即,他勾起嘴角,將刀尖朝向上弦壹,“當然,我是不會這麽快就讓鎹鴉把死訊傳回去的。”  “謹慎——小心——謹慎——小心——”鎹鴉的嘶鳴聲在高空盤旋,激發著桑島慈悟郎內心深處最後一絲熱血。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桑島慈悟郎眼底露出冰涼不及眼底的笑,大致猜想自己隻能活到今天了。  真是的,雷之呼吸的繼子還沒找到呢。  對麵的鬼又開口了,用那低沉緩慢的聲音:“你……還不錯……”  “隻是……還不夠強……”  桑島慈悟郎嗤笑,什麽時候連鬼都能來評判他的劍術了?就算這鬼也會用刀——也絕對不行!  “還廢話什麽!盡管出招吧!”  說完,他甚至從這隻鬼的眼睛裏看到了讚賞的神色,真是見了鬼了。  “那就……讓我結束你的性命吧……”  淡藍色的月型刀光鋪天蓋地朝他用來,桑島慈悟郎凝視著這些冷色的光芒,心想馬上就要結束了,他會被這些刀刃切成碎塊,全屍都留不下。  但是,就算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能就這麽認命啊!  “壹之型——”  “鏘!!!”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時,有什麽東西已經替他擋下了鬼的攻擊。  桑島慈悟郎後知後覺,剛才,一根鮮亮的紅線從旁忽閃而來,速度之快,直到它來到眼前時,他才發現那是一振燃著火光的太刀。  炎柱……?  不對……這振刀的顏色比煉獄的刀還要更紅,深得像血一樣。  但是,他可以確定——鬼殺隊裏,沒有第二振紅色的日輪刀。  所以是誰?  桑島慈悟郎順著眼前的太刀看向它的主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從未見到過的麵容。  他之所以可以如此肯定,是因為這人的臉,是見過後絕不會忘的美麗。  對了,這可是上弦……得提醒他才行……  桑島慈悟郎費力地回頭,卻見那上弦像是鑲在了原地,半步都不動了。  這是……什麽情況?  三日月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見黑死牟——他隻是在趕往下一個擺攤地點時,無意看到了從森林上空劈下的金色閃電,因為好奇就過來查看情況了。  巧合的是,使出像霹靂一樣招式的,是世界線相關的重要人物,他想也沒想就救下了對方。  結果,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與之對戰的居然是黑死牟。  黑死牟,鬼舞辻無慘的上弦之首,也是同樣用日輪刀作為武器的劍士。  當然,對於三日月來說,黑死牟給他的印象更多的是——被他打哭的鬼。  麵對被救下的鬼殺隊的柱,和同事上弦,他是否該開口問候,又該先問候誰,這是一個非常嚴肅且急迫的問題。  三日月陷入了糾結之中。  但問題很快就迎刃而解,因為黑死牟才是率先開口的那個。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桑島慈悟郎一愣,上弦壹和這個劍士認識?  三日月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不小心路過,沒想到是你在這裏。”  說完,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到反光的鬼殺隊劍士,“殺了他,或許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哦。”  此話一出,在場一人一鬼都察覺到了些許危險之意。  這個人很強,非常強……桑島慈悟郎下意識作出了判斷。  “你,要保下他嗎……?”  “可以這麽說吧。”  黑死牟沉默,他是人類時生為貴族,最看重的就是尊卑秩序,變成鬼後也是如此。但原本,他才是最尊貴的那個上弦……  思緒掙紮片刻後,他收起了手中的刀,“那就,如你所願……”  桑島慈悟郎幾乎傻了,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能讓上弦鬼放下刀!?  “你……”他激動地直起腰,眼前卻一片花白,體內的力量像是空氣一樣開始一點點抽離。  糟了……  神經經過長時間緊繃過後的突然鬆弛,讓桑島慈悟郎徹底陷入昏迷。  這下子,黑死牟徹底放開了,“無慘大人很看重你……所以,不要做多餘的事。”  看重?  三日月忍俊不禁,這隻鬼到底是從哪裏看到鬼舞辻無慘看重他?想讓他趕緊死還差不多。  “連我都沒有受過如此重視……現下,沒有鬼不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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