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擔心……因為詛咒,族人得到了看穿未來的力量……隻可惜,那不過是短暫而縹緲一種‘預感’罷了。”  產屋敷笑了笑,“但也多虧了這種‘預感’,我們成功規避過多次危機。”  “您與我不同,我隻能感覺到危機,卻不能準確地看透將要到來的東西,也就看不見鬼,或是產屋敷一族的命運。而您,卻能完整無誤地看透每一個人。”  “若我問您,鬼舞辻無慘會不會死、什麽時候死,您也能給我一個答案吧。”  三日月輕輕一笑,並不言語。  一旁的狐之助卻按捺不住,緊張地甩動尾巴,在地板上刮得沙沙響――不僅知道什麽時候死,還能精確到秒。  真怕三日月大人會直接說出來!  產屋敷注意到了狐之助的表現,忍俊不禁,“看來我沒有說錯……不過,我不會問您這些。”  他正色,“人類的未來,隻能掌握在自己手裏。”  “這一點說得不錯。”三日月莞爾,“你叫我來,不隻是想說一個故事吧。”  產屋敷的聲音飽含無奈,“在發出信函之前,我也不知道這麽做的理由,隻是隱隱覺得,您對未來的鬼殺隊非常重要。在我死去之前,應該見您一麵。”  “如果有別的方法呢?”三日月問。  “什麽?”產屋敷一怔,似是沒有理解。  “如果說,有辦法讓你自己破除詛咒,活得更久呢?”  “……”  良久,產屋敷似歎非歎道:“比起家族的其他人來,我活得夠久了。”  那雙琉璃般的眼中並無對命運的憎恨與不甘,“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背負的罪孽。”  “請把日之呼吸傳下去吧。”他說,“我知道這個請求十分任性,但鬼殺隊的孩子們都很爭氣,未來的鬼殺隊也會很優秀,我得爭氣幫大家爭取機會才行。”  看著產屋敷時哉那隻充滿光澤的眼眸,三日月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在這個位麵,無論有沒有他,未來的軌跡都不會改變。但對於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產屋敷來說,這更像是一個否定的理由。  而現在,產屋敷更想要希望。  “……我會盡力的。”三日月頓了頓,算是接下了這樁心願。  兩人斷斷續續談到臨近中午,終於有人敲門,“時哉大人,午飯準備好了哦!”  “好。”產屋敷應聲,看著三日月笑問:“耽誤了您這麽久時間,就讓我向您賠禮吧。”  ……  “三日月先生……那些鬼在那之後沒再找您麻煩了吧?哈哈哈,我本來是想親自去看您的,可惜一直抽不開身,隻能拜托鎹鴉捎些東西過去了。”  入夜,三日月在簷廊乘涼時,煉獄桃壽郎就這麽闖了進來。  七年後的青年的樣貌和身形明顯比曾經成熟許多,隻有一身正氣和之前毫無區別。  三日月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麵前的人是誰,幾乎每一年,他都能收到來自對方的禮物。  還活著啊……  在鬼殺隊,他居然隻能想到這樣一句感慨。  “那時候和你一起的人呢?”三日月不由得想問,“水柱。”  “您說鏡一啊!”桃壽郎大笑。  看到這個笑容,三日月便知另一人也還活著。  時隔七年,關係果然已經好到叫名字的地步了啊。  “鏡一他出任務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煉獄桃壽郎在三日月身旁坐下,太陽般的眼瞳裏映著深藍色的影子。  被這樣盯了好一會兒,三日月不解他灼熱的目光,問道:“怎麽了?”  煉獄家直言不諱的基因在這時沒了作用,他遲疑了很久,才緩緩地說:“主公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  好像為了不使三日月誤會,桃壽郎又急忙補充:“鏡一說上一任水柱知道您有預知未來探知過去的奇異力量,所以,能不能請您告訴我——”  說到這裏,青年的眼眶已經微紅,隻是很好地被夜色掩蓋了。  “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三日月微微一笑,“他早已接受了身上背負的東西,有些東西,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不!一定可以改變的!”  三日月的話似乎對煉獄桃壽郎造成了刺激,他放棄了追問,徑直起身,氣勢洶洶道:“既然這樣,那就請您來訓練我吧!三日月先生!我會更努力地練習呼吸之法,將鬼全部除盡!”  “……煉獄君,現在已經很晚了哦?應該休息——”  “請訓練我吧!”  “我可是個老人家——”  “請訓練我吧!”  “你……”  “請訓練我——!”  ……  之後,三日月又在鬼殺隊據點住了一段時間,期間親眼目睹詛咒對產屋敷身體的負麵影響有多迅速。  紫藤花還未落盡之時,那扭曲猙獰的疤痕就從下頜延伸到脖頸,連帶著那雙手也開始泛紅。  像是花期即將結束的花,散發著糜糜的死氣。  “就送到這裏吧。”三日月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頭笑道。產屋敷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接受風吹日曬,稍有不慎,就會生病臥床。  “您就要走了啊……”  產屋敷時哉掙開旁人的攙扶,摸了摸身旁兒子的頭,走上前來。  他端詳了三日月許久,才溫和地笑著,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一開始我還以為看錯了,您和十年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那麽,一路順風。”  ……  回來的三日月回想產屋敷的話,神情逐漸肅然,他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出現在鬼殺隊的麵前了。  一個人的樣貌狀態,有可能十年沒有變化,但不可能再保持二十年、三十年。  雖說鬼殺隊大部分人的生命都不能壽終正寢,但也不是沒有例外——一旦被注意到,怎麽也解釋不清了。  在這個位麵,大概隻有“鬼”這種生物,才會擁有超越認知的生命。  “三日月大人,正好下一次時間溯行軍聚集快要到了,而且離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很遠,不如我們直接離開這裏吧!”狐之助提議道。  “也好。”三日月思量片刻,“下一次時間溯行軍聚集的地方在哪?”  “我看看……”狐之助開始積極地翻閱資料,然後尬住。  “怎麽了?”三日月見狐之助久久不說話,以為是任務出了差錯。  “任務地點是,吉、吉原花街。”  “……”第281章 花街  吉原花街, 一處耽溺於聲色享樂的地方。  或名,遊廓。  中有賣身或賣藝的遊女,簡單來說, 就是妓院集中地。  穿過黑漆木砌造的圓形拱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綿延數百米的屋店樓閣。街上來回走著幾個衣著樸素的武士和平民, 幾家茶屋門口站著打扮華貴的商人。從樓閣傳來的喧嚷聲此起彼伏, 夾雜著鶯鳴燕啼般的笑語。  “三日月大人,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到頭來犯怵的是狐之助, 沒等進去, 它就嗅到了不可描述的氣息。  “這個地方……好像有點危險。”至於對誰危險……狐之助抬頭看了一眼華美昳麗的付喪神, 不敢說話。  “不是說這裏是時間溯行軍的下一個聚集地嗎?”三日月似笑非笑地看向狐之助, “你害怕了嗎?”  “不是……”狐之助硬著頭皮道, 該害怕的是您啊!不不不應該還是它——萬一三日月大人被教壞了,它回去不得被審神者撕層皮?油豆腐也不讓吃了!  “那就走吧。”  三日月率先向更深處走去, 狐之助無法,隻好慌忙跟上。  吉原的白天沒什麽客人,樓閣上掛著的燈籠還未點上,卻也紅得刺眼。  街道兩旁迎客的格子裏坐著的遊女聊天打牌, 不屑施舍街上遊蕩的窮鬼一眼。  但就在一抹深藍色從視線餘光中掠過後, 遊女們敏銳地轉頭望去, 紛紛驚豔地睜大了雙眼。  她們果斷丟下手裏的牌, 湊近格子打量緩步走在街上的青年。  身上帶著刀……應該是武士?衣服料子華貴形製漂亮, 應該是貴族?但這些都不重要,在這街上見的人多了,有時總會感覺眼緣比錢財更重要——這個貴族武士實在是太漂亮了!單是看著就賞心悅目,比那肥頭大耳自以為是的商人舒心得多!  正想著,有人搶先出手了。  一隻雪白柔嫩的柔夷探出木格, 甜甜地呼喚,“這位小哥。”  咿咿咿咿——!被搭訕了!  狐之助豎著耳朵看向格子,精心打扮過的女人們巧笑著看向三日月,明拋媚眼暗送秋波,肩頸勾勒出惑人的姿態。若是一般男人見了,必然恍惚動搖。  三日月停下腳步,與格子裏的女人對視,“是在叫我?”  那雙極美的眸子裏盛著笑意,讓狐之助看得目瞪口呆——三日月大人,您怎麽停下來了!?  遊女們眼神晶亮,眼前的青年正臉比想象中還要精致俊美,遠遠超乎她們的猜想。  起頭的遊女倚上欄杆,唇邊漾著勾人而不出格的弧度,“對呀,怎麽樣小哥,要不要來玩玩?”  狐之助嚇得咬住三日月的衣角拚命往後扯,開什麽玩笑!  卻聽三日月輕笑,“可是,我沒有錢。”  遊女們紛紛掩唇歡笑,並無介意的樣子,其中一個聲音大了些:“沒關係,是你的話,不用付錢哦~”  一時間,周圍的格子也都開始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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