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後不後果的問題!  鬼舞辻無慘不知道該怎麽與他這最得力的大將說了——上弦零本就不屬於上弦,就算你打得過他,排位還是不會變的。  何況……對方是那個男人的刀啊。  無慘的眼瞳隨著三日月拔刀的動作收縮,那振與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刀仿佛正在逐漸變紅,熾熱得灼燒靈魂。  那個男人的樣貌再次出現在他腦海中,連帶著過去那些屈辱不堪的記憶……  無慘想說的所有話都停滯在口中,理智告訴他要阻止,但情感又讓他懷有一絲期望——如果黑死牟能趁這次機會將三日月除掉呢?  這樣一來,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就可以全部解決了。  “在開始之前,我要確認一個問題。”三日月道。  在場眾鬼警惕地聆聽。  “什麽?”黑死牟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日輪刀會對鬼造成難以磨滅的傷害——”  “這個,你不用擔心……”黑死牟握緊刀鞘,“因為……我不會傷到你。”  三日月一怔,隨即失笑。  “開始吧……”  說罷,黑死牟抽出太刀,以肉眼難以辨認的速度向三日月衝去。  眾鬼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鬼天生不用眨眼的本事讓他們在圍觀上十分占優勢。  無數金色的月刃與耀眼的金色月形刀光糾纏在一起,頓時籠罩了其中的兩人,一時間,他們竟分不清那一道光屬於二人中的哪一個。  但就在一瞬之後,黑死牟與三日月再次分開。  “我……輸了……”黑死牟靜立,將刀收入鞘中。  這就完了!?眾鬼呆滯。  他們看向平台,兩名上弦麵對麵站著,身上完好無損,就連持刀的動作也十分相似。  完全和開始之前沒區別啊?到底是怎麽決定出勝負的?  “咳咳……”  下一秒,黑死牟捂住嘴,鮮血從他口內湧出,瞬間溢出指縫滴落在地板上。  硬撐著維持的平靜終於破碎了。  無限城內一片死寂。  眾鬼對三日月的實力有了清楚的認知,除卻幾個唯唯諾諾和不愛說話的外,隻有童磨笑著祝賀:“三日月閣下,您之前對我那麽照顧真是太感謝了~還有玉壺閣下,他能活到現在,我也替他謝謝你啦!”全然不顧玉壺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  “呿。”鬼舞辻無慘皺眉,就連黑死牟也敵不過嗎……真是沒用。  此時此刻,隻有黑死牟自己知道剛才的戰鬥讓他多麽震驚。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  但作為武士,他又深切地明白剛才三日月放了多少水。那股莫名強悍又讓人心悸的力量……如果認真起來,他根本敵不過三招。  就連這一點也像那個人一樣……向自己施舍!  黑死牟握緊拳頭,“你……不該留手。”  “是嗎?”三日月眉眼舒展,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我隻是擔心,如果將你打敗,你弟弟大概會生氣吧。”  日之呼吸與神明之力疊加,是任何鬼都難以抵抗的力量,所以,他沒有使用鬼畏懼的那部分。  弟弟?  眾上弦齊齊看向黑死牟,驚訝不已。  雖說上弦之間沒什麽情誼,不如說,鬼之間沒什麽情誼。但他們偶爾也會在無慘殘留的記憶中找到一些屬於其他上弦的人生記憶。  他們知道上弦壹有個弟弟,但是……最讓他們驚訝的應該是上弦零認識上弦壹的弟弟,那他們兩個是故交嗎?  卻沒想到,黑死牟對此反應極大,“你怎麽知道他!?”  三日月沒有言語,隻是將手中的刀變換了顏色。  在那耀眼的光芒中,生鐵顏色的刀刃逐漸化作岩漿般的深紅,靠近刀侟處,驟然浮現出來一個“滅”字。  這一刻,黑死牟六隻眼睛都映著這把刀的影子。  剛才的戰鬥中,三日月沒有使用呼吸之法。  但對於黑死牟,如今最讓他說不出話的,不是三日月沒用技法就將他擊敗,而是這把刀。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把刀。  曾經在鬼殺隊時,他便日日與這把刀的主人手合訓練,甚至跟著那人學會了呼吸之法。  “這是……這把刀是……”  黑死牟不顧渾身傷痛,一步步靠近三日月,“你是從哪裏拿到的!?”  “黑死牟!”無慘喝了一聲,繼而憤怒地盯著三日月。  這中動搖心誌的事,絕不能說出來!  三日月笑而不語,他是刀劍付喪神這件事目前隻有鬼舞辻無慘知曉,那是最開始受到鬼血影響時被讀取到少許思緒的緣故。至於後來,鬼舞辻無慘主動隱瞞他的身份,又加上狐之助幫忙屏蔽,更不用擔心別人會發現。  雖然這麽說,三日月還是忘了一個意外。  “這中事,動動腦子不就知道了嘛?黑死牟閣下。”童磨揚起燦爛的笑容,把手指從額角的血洞裏抽出來,彈了彈上麵的血跡。  真·動動腦子。  童磨翻找了無慘久遠的記憶,那些模糊的烙印加上他在三日月這邊住著時候的所見的鍛刀爐,以及玉壺的供詞,仔細串起來一想,很容易推測出不同尋常的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三日月閣下就是這把刀哇~”童磨笑得見牙不見眼,指了指黑死牟手中的刀,“說起來真是好笑呢,黑死牟閣下好像本來就打不過自己的弟弟,但是現在連弟弟的刀都打不過啊哈哈哈哈哈……!”  明亮的無限城裏回蕩著童磨率真的笑聲,其他鬼大氣不敢喘一口,驚恐地看著無慘逐漸變黑的臉色。  三日月的笑容也僵住,目光掃向童磨。  童磨撓了撓臉,渾然不覺有問題,“哎,我沒說錯吧?”  頃刻間,埋在心底深處的嫉妒與憤恨,還有一縷微弱的不知名情緒侵襲了黑死牟的心髒與眼眶。  勢頭凶猛。  上弦壹,氣哭了。  一行熱淚從黑死牟中間那雙眼裏湧出,順滑地落到下麵那雙眼裏。  四眼流淚。  童磨卻還在笑,“這麽一看,黑死牟閣下和三日月閣下的技法都是月亮形狀的耶,三日月閣下更勝一籌的話,黑死牟閣下的月之呼吸像不像贗品?”  他甚至拍了拍手掌,“沒關係啦黑死牟閣下,就算這樣,我和你的關係也依舊很好噢!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變的——”  黑死牟的腦子一片空白,愈發攥緊拳頭,手臂青筋湧動,臉上的斑紋好似更紅了些。  這一瞬,理智離他而去。  但無慘的動作比他更快。  就在黑死牟打算動手砍下童磨那張不該長的嘴時,無慘先他一步錘爆了童磨的頭。  鮮血如雨一般落下,帶著熱氣,也帶回了黑死牟的理智。  “無慘大人……”  上弦壹的聲音哽塞,抒發出難以言喻的意味。  狐之助抱著三日月的腳腕瑟瑟發抖:限製級畫麵,不敢看……  麵對這樣的情景,三日月也隻能感歎鬼的內部規則強悍。  “好了,下麵繼續說接下來的任務。”  鬼舞辻無慘坐在華貴的椅子上,雙手交握,腳下踩著正麵朝地的童磨的頭,身體則被丟在另一邊。  他忍不住看向三日月,心情非常沉重。  上弦零是繼國緣一的刀這件事被其他上弦發現……會造成什麽後果?  三日月同樣也是這麽想的,但他更驚奇這個設定居然就這麽輕易地被眾鬼接受了。  很快,無慘的疑惑解開了。  他接收到來自下屬們的心理活動。  玉壺:無慘大人好棒……連那個人的刀都能收服,還有什麽不可能做到?  半天狗:不愧是無慘大人……  猗窩座:上弦零很強,值得擊敗。  童磨:無慘大人~放開人家的頭嘛~~  唯有黑死牟陷入呆滯懷疑人生,沒有任何想法。  無慘得意地勾唇,看來,這些上弦不僅沒有因為那個男人的刀心誌潰散,反而愈發崇拜起他來。  這樣一來……絕對不能讓這些家夥知道他無法控製上弦零!  無慘無意間又與三日月的視線撞上,看見那張昳麗的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簡直和那個惡魔一般男人一樣可怕……  不行,必須趕快離開!  “你們必須變得更強,吃更多的人,殺更多的柱。”鬼舞辻無慘如往常一樣說道,“那些普通的殺鬼人不成威脅,隻要把最強的‘柱’殺死,他們就危害不到我。”  “是!無慘大人!”  三日月感受到鬼舞辻無慘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衝他微微一笑。  無慘心悸,心道你最好擺攤到趕快被那些殺鬼的發現是鬼,然後死幹淨!  他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淡定,“再像現在這樣下去,你們知道下場……我隨時都能回收你們的血,重新找更強的上弦!”  “是!”  “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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