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驚呆了,狐之助也驚呆了,隻有暗中觀察的玉壺差點笑出聲:太棒了!隻要站在陽光下,上弦零一定會死!  與此同時,青年抿唇前行,渾身肌肉緊繃,他已經做好了身上的人用尖銳的爪子刺破自己心髒的準備。  他想,如果這個鬼救了他一命,那他就還他一命,陽光能把鬼殺死,他也不會欠鬼什麽東西,怎麽樣都不虧。  青年的腳步加快,扶著他肩膀的三日月則十分懵逼。  “等等……你想幹什麽?”  青年一頓,隻需一步,他就要從陰涼處跨到陽光裏。  望著近在咫尺的刺眼光芒,他深吸一口氣,“驗證你是不是鬼。”  三日月:????  狐之助:!!!!  青年一路飛奔,渾身的血液熱到一定程度,心髒跳動快到耳鳴,他甚至已經想象到懷裏攬著的人身軀開始被陽光灼燒的畫麵,一定哀豔又淒慘。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等跑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時,青年還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被他攬著的小腿,光滑正常,還存在著。  三日月被顛簸得腦仁疼,“鬆開我……箍得太緊了。”  “抱歉。”青年麵無表情地把三日月放下來,翻來覆去打量好幾遍,“是我認錯了。”  三日月:……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全街人都目睹歇業快一年的屋台老板被一個年輕人扛了出來,議論聲像被捅爆的蜂窩一樣。三日月無奈扶額,然後用袖子遮住過於燦爛的日光。  “等一下。”  青年說完,去一邊的攤子上買了把傘,撐在三日月頭頂。  “其實……我是最近才……”  回去的路上,青年把這段時間聽到的聲音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日月。  “原來如此……”三日月笑眯眯地,“大概是做夢吧,畢竟附近偶爾也是會路過鬼的呢。”  他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與此同時,玉壺冷不丁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擴散到四肢,但很快被更深刻的喜悅覆蓋——那個人類和上弦零大概一起死了,所以在這裏等待自由就好。  門口的小路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他聞聲望去,燦爛的陽光下,三日月正與青年並肩往回走。  草!  怎麽回事!!?  玉壺迅速鑽回壺裏,雙手環胸牙齒打戰,怎麽可能還活著?他明明看到上弦零到太陽裏去了!  萬千思緒從腦海裏閃過,玉壺抓住了最不敢相信卻又最真實的那個。  難道說……上弦零,不懼陽光?  沒有鬼不害怕陽光,一旦接觸到陽光,鬼就會被焚燒得灰飛煙滅,不留一絲痕跡;就算隻是不小心接觸一點,他們也會被燒得皮開肉綻。而那位大人一直差他們尋找青色彼岸花,為的就是能夠自由地在陽光下活動……現在,居然真的有鬼不怕太陽!?  就在玉壺神誌不清時,三日月與青年的對話傳來:“我先處理一下食材,你去喝藥。”  “好。”  食材?什麽食材?  對了,在上弦零眼中,他就是食材……!  玉壺畏懼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三日月那張美麗的麵孔。  “上、上弦零大人……”  “幹得不錯嘛,看來過度的閑適,隻會讓你給我找麻煩。”  “不、不是這樣的!上弦零大人!您聽我解釋——”  “嗬嗬。”  從這之後,玉壺被強力封印起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玉壺”,藏在院子後的枯井裏,普通的鬼路過都不會注意到他的氣息。  很快,一年過去,青年終於恢複到原先的七八成水平。  他再次邀請三日月一起回鬼殺隊,“明天我就要出發了,你好好想想,不要急著做決定。”  說完,青年就回到了房間。  三日月怎麽思考都是拒絕,狐之助卻為難地說:“三日月大人……我們可能必須要去一趟了。”  “怎麽?”  “第一次時間溯行軍聚集開始了,地點恰好是在他說的‘據點’附近。”  “數量極其龐大,單憑那些劍士可能會損失慘重,所以……”  第二日,三日月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  這間簡樸房子是三日月在這個位麵賺第一桶金後買到的,平時用於出不了攤的時候休息,第一次出遠門,三日月特意掛上了一把結實的鎖。  青年淡定道:“這種房子是不會有人來偷的。”  三日月:“……”  “這一路上,就請你多加照顧我了。”  ……  數日後。  深夜,寂寥空曠的屋舍外,路過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青年。  青年穿著寬鬆的和服,微垂著頭,額前垂下的劉海遮住他的眼睛,白橡色的長發由脖頸垂至後背,頭頂浸有一圈深紅的痕跡。  當他快要從竹子做的柵欄走過去時,卻像是注意到了什麽,拔腳倒退回來。  他抬起頭,月色下,露出一雙色澤格外奇異的眼瞳。  ——像是彩虹攢在裏麵,糅合成晶瑩的鑽石。  其中刻著字:上弦,陸。  他毫不客氣地拉開藤條與竹子紮成的門,巨大的力量帶著連在一起的柵欄也整片報廢。  灰塵與噪聲四散,青年完全沒有在意,將手裏的柵欄連門扔到一邊,徑直走向屋後。  草叢裏有一口枯井,從中散發出渾濁的鬼的氣息。  青年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臉上露出孩子般開心的笑臉。  “看我發現了什麽~”  他撈出掩藏在枯井裏的壺,小心放在地上,而後新奇地打量了好幾眼。  “哎……真漂亮。”  被封印著的玉壺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被救,連忙發出信號,盡最大努力抖動壺身。  但在這隻上弦鬼的眼裏,瓶子隻是微弱地動了動罷了。  “你是鬼嗎?”上弦之陸伸出手指,尖銳的淡藍色指甲將壺戳得左搖右晃。  壺發出噠噠的聲響。  “出不來嗎?因為沒有手腳?還是被誰關在裏麵了呢?”青年嘴角彎彎,“不管是哪種,聽上去都有些蠢啊。”  玉壺聽得咬牙切齒,瑪德,等他出去一定要這家夥好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哄對方放他出去……  壺又抖了抖,散發出像是懇求一樣的氣息。  白橡發色的青年溫柔地拍了拍白玉壺,“既然你都這麽低聲下氣地求我了,我也不會狠心不管你的。”  說罷,他雙手捧著壺站起,用綺麗的眼瞳注視著它。  良久,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血鬼術——”第272章 一擊必殺  這名隸屬鬼殺隊的青年思維特別, 舉止奇特,是平日很難見到的那種……  簡稱憨。  即便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心思直接,但走在前往鬼殺隊據點的路上, 三日月還是問:“就這麽帶我回去,真的沒關係嗎?”  青年想了想,抬眸道:“反正我和他們也聯係不上,隻能先回去再說。”  三日月:“……”  狐之助咋舌:“聯係不上是什麽意思?”  青年平靜地說:“據點所處的位置非常隱秘,入口經常更換,現在肯定和我出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他頓了頓, “如果路上能遇見一隻鎹鴉就好了……”  狐之助望向天空, 今天天氣溫和, 萬裏無雲,連根鳥毛都看不到。  現在是他們出門的第七天,看來……還要在路上耽誤很久。  狐之助不禁腹誹,如果不是把無慘從三日月大人這裏接收信息的渠道屏蔽掉,鬼再過不久就可以直衝你們老家了。  剛說完,就有一隻黑漆漆的烏鴉從遠處飛來,它似乎負了傷,飛行軌跡晃晃悠悠。  “救命……救命……”  它反複說著, 最後一腦袋紮進下方茂密的樹林裏。  “是鎹鴉。”青年說著,抽出日輪刀,“我去看看。”  三日月也跟了上去。  青年領頭用刀鞘撥開茂盛灌木, 認真尋找鎹鴉的蹤跡,三日月悠閑跟在身後, 打量隨著他們的深入而逐漸幽暗起來的環境。  狐之助往三日月的方向湊了湊,小聲道:“裏麵這麽黑,說不定有——”  正說著, 一棵粗壯的樹後忽地傳來草叢被翻動的窸窣聲音,接著是氣急敗壞的罵聲和鎹鴉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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