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位於東京的殺手們都聚集在這裏聽琴酒的報告。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基地裏回響,平白生出一股陰森冷寂的寒意。  “經過多日搜尋……無果……”  “組織認定,carmpari,死亡。”  一進來就聽見自己的死亡宣告,三日月表示這對一個老年刃來說有點刺激。  見樓梯下的殺手們神色無比肅穆,他也不忍打擾,便稍微往旁邊移了一步。  “乓啷。”  基地是一家廢棄的歌舞廳,邊邊角角堆的雜物極多,三日月隻一動,就不小心碰翻了一個易拉罐。  緊接著,拉保險上子彈的聲音頃刻間響成一片,無數槍口從黑暗中舉起,直指聲音源頭。  三日月隻感覺眼前驟然一亮,基地裏的燈光盡數打開,全部照在他的身上。  哦呀,被發現了。  “你是誰?”琴酒站在下方,犀利的目光似要穿透三日月。  人群之中,認識“金巴利”的也沒有幾個,大多是通過資料照片辨認,但其中有幾人對這張臉可謂熟悉——琴酒就是其中之一。  自從米花町百貨大樓爆炸,他發動附近的成員進行地毯式搜索,一無所獲。也不是沒想過“金巴利”其實是其他組織打入內部的間諜,爆炸隻是對方借機逃跑的方式。可是,他們花費幾天查詢了各種飛機動車甚至米花町各個路口的監控,都沒有找到這個人的蹤跡,對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離奇地消失了。  於是,琴酒想,大概是真的在那場爆炸中“蒸發”了吧。  黑衣組織總會將已經死亡的成員信息公布給其他還活著的成員,以免活著的人被死人欺騙。  所以……眼前的這個人,又會是誰易容假扮的呢?  琴酒的目光落在三日月的脖子及下巴上,那裏的皮膚光滑細嫩毫無瑕疵,不像是用了易容術。  ……像“金巴利”這樣擁有出眾容貌的,一萬人裏也挑不出一個,易容更是困難。  難道是真人?  與琴酒抱有同樣心思的,還有站在角落的安室透。  三日月的出現,對他來說簡直是驚嚇。  天地良心!他今天隻是跟咖啡廳請了個假來參加黑衣組織的會議,怎麽就遇見了不可能再遇見的人!?  安室透依舊記得數天前上層對他發布的指令,要他去見一個人。  他按時赴約,卻驚訝地發現來人正是襲擊案發生後來到波洛咖啡店的人。  阪口安吾——他看到對方證件上的名字是這麽寫的。  來人說自己來自某特務科,要求他將“三條三日月”的情報全部提供出來,這一點,他們已經和公安高層通了氣。  特務……?  安室透當時還想難不成金巴利也是哪個組織的特務,也因為高層對他下達了指令,所以他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他當時是怎麽說的來著……嗯,三條三日月很可能已經死了,黑衣組織內部沒有查到他的任何蹤跡,加上之前的那場爆炸……  很好!現在不是詐屍了麽?  想到這個詞的瞬間,兩人的視線相撞了。  安室透下意識後退一步,把旁邊的桌子撞出去一截。  “哈哈哈,我當然是——嗯,那個詞怎麽說來著?carmpari。”  終於,眾人望見樓梯上的青年朝下走來。  他們的槍口也隨著對方的步伐一步一挪。  三日月著實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安室透,真是巧合,在找到琴酒的同時,他也能把一直以來掛心的事解決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三日月無視那些槍口,走到安室透麵前,做出一個掏口袋的動作。  這個動作讓在場所有人無比警惕——是槍,還是炸彈!?  他們鼓足了精神、瞪大了眼睛,以確保在對方掏出武器的一瞬間把他幹翻。  結果,三日月掏出了錢包。  棕色的皮夾子在暖色的燈光下反射著十分迷人而柔和的色澤,而拿著它的手也像藝術品一般修長美好,叫人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金巴利”給“波本”錢包幹什麽……有瓜?  三日月笑眯眯道:“之前不小心帶走了你的東西,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物歸原主。”  安室透硬著頭皮接過錢包,都不檢查一下就塞進口袋裏,“啊……沒事。”  三日月又道:“之前的住宿費和餐費,啊,還有我用了你一些錢——”  “這算什麽,就當我請你了。”安室透擺了擺手,做出一副大方的樣子,開玩笑,要是讓對方知道他把他說死了,那肯定要倒黴。  “真的?”三日月沒想到安室透就這麽不要了,他本來還想說實在不行,自己再去咖啡店幹半天的兼職。  這樣的話,一切都一筆勾銷了。  琴酒卻不打算放過三日月,他徑直問道:“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三日月裝傻的本領一向很好,“這幾天,我一直在附近。”  琴酒不信他這套說辭,低聲道:“別耍花樣……我倒寧可相信你死了。”  可不是嘛,就是被動死了。  三日月微笑以對。  琴酒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我會把你的情況報告給上麵。”  “請隨意。”  三日月毫不在意的態度讓琴酒愈發狐疑,但他很快就沒時間深入思考了——天花板上方傳來雜物落地的聲音,其間還夾著幾句對話:  “太宰先生……這些東西要搬到哪……”  “嗯……隨便放個地方好了……”  噪聲持續下去,甚至有灰塵沿著天花板的縫隙落下來了。  伏特加上前道:“大哥,好像有人找到這裏了。”  這座基地暗道很多,上方還有一個能容一人上下的口子,要是雜物全被搬開,他們這群人肯定要被發現。  琴酒不得已,發出指令:“撤退。”  很快,殺手們從四麵八方的暗道裏離開,三日月也跟著安室透從一個門走了出去。  這扇門連接的隧道很長,兩人走了幾分鍾才到頭,出來後,已經是距離基地幾條街的位置了。  安室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之後你也和我一起行動嗎?”  不得不說,對方死遁的技術太過高超,連他也想討教一番,萬一以後用的到呢?  卻沒想三日月搖了搖頭,“我還有別的任務,之後就不跟你一起了。”  安室透說不上心裏是慶幸還是遺憾,點了點頭,“好吧,那你……保重。”  思考半晌,他才憋出這個詞來。  青年之前帶給他的恐慌可是會做噩夢,希望這輩子再也別見麵最好。  與安室透道別後,三日月走到一家商場。商城裏有一家甜品鋪子,人氣火熱,幾乎每個座位都坐了人,學生居多。  審神者打算嚐嚐這個世界的“土特產”,特意讓付喪神走進裏麵,打算休息一會兒。  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有兩個用報紙擋臉的人從門口擠進來了。  再接著,又進來了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和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少女。  審神者當即一點胃口也沒有了,隻覺得胃痛。  【等拿到甜品就盡快走人,不然今天要搭在裏麵了。】  三日月先是不解,但在發現柯南的身影後立刻明白了。  中島敦和太宰治追著三日月走到這家甜品店——準確的說,是中島敦循著味來的。  兩人遮著臉坐在角落,小聲交談,唯恐旁人聽見。  “太宰先生,我們這樣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小聲一點就不會啦,敦君,要不你去點兩份招牌甜品我們嚐嚐?”  “這不好吧……”  然而,兩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很快就被店內的小偵探發現了,甚至連偵探大叔也注意到了。  中島敦這邊還在和太宰治爭執要不要買甜品,爭論了半天一抬頭,卻發現三日月已經提著袋子走出門去。  “太宰先生!三條先生他走了!”  這下子,中島敦臉也不遮了,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太宰治擺了擺手,“嘛,不要著急,我們跟上就是……”  話沒說完,一聲尖叫從前台響起,眾人震驚不知發生何事,柯南輕車熟路地將店門關上,不讓任何人出去。  “太宰先生……”中島敦急得冒汗,眼看三日月就要穿過馬路,再拐過房子就要看不見了!  太宰治也朝著窗外看,日光打在他那雙鳶色的眸子裏,異常明亮。  “她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另一個店員捂著臉痛哭,被嚇得直不起腰來。  毛利小五郎安撫她道:“別擔心!我可是偵探,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店員一驚,柯南一愣,喂喂不是吧,這速度也太離譜了……  “就是——他!他們!”  眾人順著毛利小五郎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角落裏坐著一個身穿沙色風衣的俊美男人,對方正安靜地看向窗外,簡直像一幅激發人們欣賞之意的畫卷;而他旁邊坐著一個銀色頭發的少年,滿臉驚恐,不像凶手,倒像個被嚇到的學生。  柯南皺眉,雖然他也覺得兩人奇怪,但目前的線索並不能證明他們是凶手……  毛利小五郎大步走到太宰治麵前,質問:“說,你們進來的時候為什麽鬼鬼祟祟?遮著臉不讓人看?”  “太宰先生……”中島敦一直留意著三日月的去向,還有幾米,他就真的不見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太宰治緩緩站起,雙目微眯,“真是靠不住的偵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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