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盡全力表現出沉穩, 這間咖啡店裏隻有他的年紀最大警官頭銜最高,“沒關係……我已經把這件事上報了, 上麵通知說絕對不要輕舉妄動,會盡快派人過來的。”  “不要輕舉妄動?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能坐著等待的時候了啊, 我們有槍!”年輕警察眼角已經滲出一絲熱淚, 那是看不得普通民眾遭受這樣的殘殺才溢出的悲憤,“那些殺人者顯然已經失去理智了!為了保護其他人, 我們不該開槍嗎!?”  目暮警官拿下頭上的帽子, 死死攥著, 手背青筋泛起,“沒辦法, 我們必須遵從上級的命令, 不能射殺他們。”  “就這麽親眼看著?親眼看著所有人死掉嗎!?”年輕的警察一拍桌子站起來,雖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卻還是被店內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聲淹沒了。  窗外, 有十幾個手持水果刀或菜刀、神色木然的人, 他們動作靈活, 訓練有素,對著路邊行人發起攻擊。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透進厚重的玻璃,整條街幾乎被血洗, 躺著一大片不知生死的路人。各家店門糊著求救的血手印,可惜大多店門窗緊閉,隻敢給警察和醫生打求救電話。  目暮警官麵色沉重地再次撥打了電話,催促上麵盡快采取有效措施。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已經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了。  櫃台處,年輕的女店員被嚇得捂臉哭泣,身旁同樣穿著咖啡店製服的深膚色淺色頭發的小哥拍肩安慰。  安室透,由公安派入黑衣組織的臥底,目前在波洛咖啡店打工中。  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在旁人沒有注意時劃過暗光,這是黑衣組織新的製造慌亂的恐怖襲擊?  他早先在一旁聽見了目暮警官與上層的電話,說不疑惑是不可能的,絕對不要輕舉妄動?奇怪的命令……  不過……  安室透把目光放在了店外那些殺人魔上,看上去神情呆滯,但身手著實不賴,何況手裏還拿著刀——如果隻有三五個他還算有把握,十幾個的話……  沒轍。  他倒要看看,最後能處理得了這些的會是哪個部門。  “您不去我去!我看不下去民眾被罪犯傷害!”堅定的聲音在安室透耳邊響起,轉頭看到年輕的小警察理了理衣服,打開槍支保險栓,向門外走去。  他歎了口氣,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啊……這種危險的情況確實不該以身犯險,何況是沒有能力的人。  要救他嗎?  此時所有人都看不見——在波洛咖啡店對麵樓上,落下了一個穿著狩衣的深藍色身影。  再次成為普通人眼中看不到的“靈體”,三日月放開手腳,徑直偵察起敵人的情況。  被時間溯行軍占據身軀的人實際上沒有死亡,隻是被剝奪了意識。不過如果有人殺死他們的身體,這些人就會真的死去。  ……但現在造成的情況如此嚴重,恐怕,就算他之後清除了全部的時間溯行軍,這些人也要被好好調查一番。  無妄之災。  為了盡快救助受傷路人,三日月沒再多想,執刀從房頂一躍而下——不知道這裏的警局能否處理好這種完全超出常人認知的情況,比起像是被洗腦控製的凶惡罪犯,倒不如說是融合位麵之一的異能者操縱更可信。在另一個位麵的話,說不定都不用他出手呢。  ——開玩笑的。  唯有刀劍付喪神可以斬斷時間溯行軍,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時間溯行軍同樣也對刀劍付喪神的氣息極為敏感,看到三日月,他們不約而同地放開手裏的路人,轉頭向他奔去。  此時年輕警察奪門而出,舉著手槍大喊:“都別動!”聲音細聽還在顫抖。  溯行軍看都沒看他一眼,像盯上獵物的財狼一樣向三日月奔去。  居然有人出來?  三日月一怔,揮刀的動作沒停,一邊慶幸時間溯行軍沒有對年輕人產生興趣,一邊迅速斬斷了他們的身軀。肉眼看不見的刀光宛若新月般綻開,失去控製的人們很快倒在地上,躺在了滿地鮮血中,與受害者無異。  等他停下攻擊時,身上已然沾滿淋漓的鮮血。  三日月輕輕呼出一口氣,半邊臉頰沾著來自時間溯行軍的血跡,“任務,順利完成。”  刀身上的濁氣附著纏綿,有思想一般向執刀的手掌延伸,他如千百次做過的那樣,輕輕一甩,濁氣彌散,收刀入鞘。  在年輕警察驚愕的目光裏,幾秒前還凶神惡煞的罪犯頃刻間倒地不起,像一台台拔了電源的機器。  “這是……什麽啊……”  ……  留在店內的安室透大致安撫好了同事,抬眼,門外的行凶者們已經倒下了。  是那小警察打的?槍法有這麽準麽?  ——不,他很確定剛剛沒聽到槍聲。  對方很快返回了咖啡店,臉上的表情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目暮警官站起來,“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年輕的警察眼神茫然,“但是,太可怕了。”  看來留下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啊,安室透想。  之後沒幾分鍾,所謂“上麵派下來的部門”酒到達了。  安室透特意觀察了一下,來人的確有著非同一般的氣質,還有身後部隊的裝束,有點像武裝部隊。  戴著圓形眼鏡嘴角有痣的黑發男人眼底有著淡淡的烏青,不知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阪口安吾。”他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將證件交給了目暮警官。  沒報自己所屬的部門?安室透有些奇怪,根據警察的習慣,他們在執行任務時,為了方便同行交接,會特意報上自己部門的名字或警號。  “啊,原來是……”目暮警官剛要出聲,就被阪口安吾抬手示意打斷了。  “這次事件務必要壓下來,不能擴大影響。”  壓下來?  目暮警官和安室透同時一驚,這麽惡劣的事,不讓附近居民多加防範,甚至還要壓下來?  是為了維護表麵的穩定吧……  “但是私人媒體的話,我們沒能力……”  “這個不用擔心,”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我們會全權處理。還有受害者,我們也會一並帶回去,你們就不需要處理了。”  謔,好大的口氣,到底是哪個部門的?  安室透悄無聲息地從後台走出來,想借方便的位置想看一眼目暮警官手裏的證件。  “啪。”時機不巧,目暮警官剛好把證件合上,遞還回去。  “我知道了,我們會全力配合的。”目暮嚴肅道。  “嗯。”阪口安吾應了一聲,又抬眼掃視一圈店內的情形,像是在清點人數,而後對身邊的隊伍說一聲“走吧”,轉身離開了咖啡店。  安室透盯著阪口安吾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對方完全消失在視線裏。  呼……怎麽感覺剛剛是在警告他呢?  他轉頭去問目暮警官,裝作一個青澀服務生的樣子,“警察先生,剛剛的人是什麽來頭啊?”  卻不料,目暮十三隻是平靜地掃了他一眼,“這可不是你該知道的事,還是快去幫忙吧。”說完,帶著年輕警察一起離開了咖啡店。  欸……?  安室透目送目暮警官離開,忍不住為他的啞謎笑了一聲,轉頭打算收拾桌子。  就在他打算穿過過道前往後廚時,卻突然發現一個微小的細節與印象裏不一樣了。  這把椅子……剛剛是這麽擺放的嗎?  算了,可能是客人不小心踢到了吧。他搖了搖頭,畢竟剛才一片混亂,也不可能麵麵顧及到。  安室透端著盤子前往後廚去了,卻不見,店裏憑空多出了一名“客人”。  三日月正坐在這把椅子上思考。  關於姬君說的融合位麵幾乎不相通……也就是還有相通的地方麽?  想到剛剛證件上寫的“異能特務科”,三日月記得自己之前來過這個位麵,那時的確沒有異能的存在。  不過,還是先回去和姬君確認一下吧。  三日月拿出時空羅盤,調好審神者所在的坐標,啟動。  光輝籠罩了他的身體,卻在離開時產生了細微的波動。  ……  江戶川柯南,本名工藤新一,距離身體變小已經過去數月之久。  雖然遭遇了不幸,但他還是順利逃離了危險,並且在身邊朋友的幫助下打算深入調查黑衣組織。  與他有同樣遭遇的還有灰原哀,原名宮野誌保,曾經也隸屬黑衣組織,代號“雪莉”,如今也是個一年級小學生,暫住在阿笠博士家。  如今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不多,也就一二三四……不到十個人吧,其中也包括已經死亡的人。  目前,他正跟著臨時借住家庭的主人——毛利小五郎,還有他的女友毛利蘭在一家烤肉店吃飯。  真是美好的周末啊~柯南想,如果能盡快變回來就更好了,但是,他不能讓小蘭陷入危險。  盤子裏多了好幾塊肉,他抬起頭,輕車熟路地對毛利蘭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謝謝蘭姐姐~”  黑發藍眼的少女拿出餐巾紙為柯南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漬,“柯南君真是的,要吃得小心點哦。”  柯南學著小孩子的語氣道:“嗯~我知道啦~”  毛利蘭轉頭,看到毛利小五郎昏昏欲睡的樣子,伸手拍了他一下,“爸爸!好不容易的休息日,不要睡著了啊!”  柯南托著下巴露出幹笑,就算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日,毛利叔叔肯定會睡過去的。  “呀——!!!”  頃刻,美好的周末被尖叫聲打破了。  柯南心中一驚,不會是……!  一個女服務生狼狽地從洗手間逃躥出來,腿軟地跪倒在地上,說話哆哆嗦嗦,“有、有死人!!”  “什麽!?”客人們大驚失色,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毛利小五郎一改方才疲態,拍桌站起,“服務員!把店門關上!不允許現場一個人溜走,報警!”  有不少人從電視上見過毛利小五郎,低聲私語:“啊,是‘沉睡的小五郎’……”  毛利蘭第一時間報了警,低頭卻見柯南不見了。  “爸爸!你看到柯南了嗎?”  “那小子?沒有啊。”  “我去找他!”  柯南已經趁亂來到了洗手間。  這家烤肉店采用的是複古裝修,走廊與洗手間有一個木製過道,暖色的燈光照在上麵,顯得非常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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