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秘寶之裏的機製之一:第一次後,如果再翻到同樣的敵牌,敵人的戰鬥力會相應地成倍增長。  此時此刻,刀劍們抵擋住前來的敵刃——因為是極化刀,即使是三倍力量的敵人也不算吃力,加上刀裝具有的防禦效果,前兩次下來也沒受過傷。  然而,被保護起來的三日月表麵看起來最為弱小,因此敵刀都看準了時機,拚命朝三日月這個“突破點”進攻。  連帶的,與三日月挨在一起的審神者也直麵了敵人的凶殘,那些摻雜著汙穢力量的刀氣、毫不留情的攻擊、太過有實感的壓抑……這一切,都讓她幾乎意識不到這是遊戲。  太強了……比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要強得多!  審神者被三日月帶著移動,不知不覺腿已經發軟。  成為眾矢之的,三日月深知再做些超出現狀的事會很容易被發現,於是這一次,麵對敵方太刀的橫掃,前兩次都下意識閃避而過的他這次堪堪頓住腳步,反手將身旁的審神者向身後推去。  今劍渾身冒起涼意,敵太刀橫掃範圍很廣,力量加成後更是擴大幾倍,像三日月這樣的新刀,被一擊成重傷也不為過。  “三日月!”這次他又遲了。  刀光一閃,血腥味頓時在空氣裏綻開,一滴滴鮮紅的液體順著金色的護甲落下,滲入泥土,將顏色染得更深。  其他幾刃合力將敵刀全部擊殺,黑色的齏粉像霧一樣很快消散了。  今劍跑過來,聲音驚懼地顫抖,“三日月,你受傷了……”  三日月張開手掌,順著指縫流下的血液將手指染成紅色,隻是溫熱的潮濕感被包裹在手套裏,完全看不見。  【輕傷(戰鬥)】  係統顯示了他的狀態。  三日月慶幸,還算意料之中。差一點,他就要下意識用靈力為自己手入了。  不過……這次的“戰鬥”是什麽意思?  三日月思考著,猜測出了答案——或許這次的傷比上次的中傷更為嚴重,但在戰鬥中,這隻算輕傷罷了。  “受傷了嗎?”  審神者聞到了血腥味,探頭看向三日月。  華美的太刀衣衫破損,猩紅零零落落沾了半個身體,卻不覺狼狽,眉眼依舊是笑著的,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  她皺了皺眉,對三日月這幅模樣有些難受。隨即想起《審神者手冊》上說審神者可以用靈力為付喪神,於是挽了挽袖子,抓住付喪神的手,“來吧,我給你用靈力手入一下!”  結合以往的遊戲經驗,審神者對自己的初始屬性很有信心,就算不太會用,憑借天賦也可以成功。  下一秒,她被濡濕的觸感嚇了一跳,抽回手時,手心裏一片淺紅。  三日月不著痕跡地拒絕,笑眯眯地把手掩藏在袖子裏,“沒關係哦,隻是一點小傷。”  他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態看上去非常淒慘,劃破的肌膚流了太多血,唯有“輕傷”狀態證明他的身體並無大礙。何況真要在這裏手入的話,這位姬君靈力微弱的真相就要暴露了,而且上次中傷痊愈的事也說不清……  審神者卻不同意,連真劍必殺的事都忘在了腦後,硬把三日月的手拉過來,“別動。”  在眾刃的附和下,三日月隻好任由審神者使用靈力。  瑩瑩微光從審神者手中出現,但因為天氣晴好,看得不是多麽清楚。  其餘五刃注視著,神色愈發凝重。  付喪神本就能感受到審神者的靈力,但審神者的靈力與付喪神本身的實力無關,隻是用以“加速手入”和“與時之政府溝通”,所以無論強弱,對於本丸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戰鬥中所受的傷,擁有肉體的付喪神可以像人類那樣靠藥品或時間痊愈,與“審神者的靈力可以使其更快愈合”也不矛盾。  但……眼前這名人類少女,是他們見過靈力最為稀薄的一個。  長穀部忍不住歎了口氣,隻為上次在手入室懷疑的事得到了確認,那時察覺到的靈力的確不屬於審神者。  “好了~”審神者拍了拍手,手入完畢。  眾刃看向三日月,從肩至手臂上端的傷口仍舊存在,與先前看不出差別。  “等回本丸找藥研拿些特效藥吧?”加州清光的視線集中在傷口處,眉頭擰緊,“雖然不會留疤……”看著天下最美留下這種傷,有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黑發紅眸的打刀緩和了神色,轉頭看向少女,“姬君,繼續吧?”  “……”  “姬君?”  “啊?啊……好的!”審神者嚇一跳似的抬起頭,眼中的迷茫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陸奧守也從旁道:“既然姬君的靈力效果不顯著,那我們的動作就再快一些吧,早一點回本丸!”  “嗯……就這麽辦吧。”審神者的氣壓肉眼可見地低了下來,額前發絲低垂遮住雙眼。她抿了抿唇,笑得茫然又勉強,“哈哈,失敗了呢。”  三日月深知少女是把這裏當做遊戲,這些天的相處裏,他已經從“心聲”中差不多了解了對方——向來在遊戲中隨心所欲的她,如今遇見突破不了的“瓶頸”,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但願不要太過傷心吧……  聽著少女心中一遍遍剖析,三日月選擇不去打擾,安靜地跟著隊伍繼續行進。  審神者走在最後,望著麵前付喪神的背影,心底尚存著一絲希望。  隻要她找到正確的辦法,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一定會是這樣的吧?  ……  “哦哦,回來了啊~你們不在的時候本丸添了好東西哦!”  鶴丸倚在門口,笑嘻嘻地衝著凱旋的六刃招了招手,那雙金色的眼瞳熠熠生輝,將眼前的付喪神挨個用目光檢查了一遍,到三日月時戛然沉澱。  他快步走了過去,圍著三日月轉了一圈,神色依舊輕盈,“嗯?受傷了……”  三日月任由鶴丸觀察,笑吟吟道:“隻是一些輕傷罷了。”  鶴丸露出懷疑刃生的表情,“就算去的是比較和平的地方,能輕傷回來真是算你運氣好啊。”  沒有人不知道,時之政府出的辣雞地圖對付喪神的練度壓製可是非常極端的。  “嘛,也可以這麽說吧。”三日月鬆鬆地握了握拳,幹涸的血液已經凝固,手套也不再柔軟。  鶴丸繼續朝他身後找,“那姬君——”  “抱歉,借過一下。”少女仍舊垂著頭,聲音軟綿綿的。她繞開鶴丸,先是快步走,繼而疾速奔跑起來,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裏。  發現異樣的鶴丸眨了眨眼,“發生什麽了?”  “大概是……有些地方想不通吧。”三日月遠望著天守閣的方向,眼底笑意漸濃。  然而沒等看上一會兒,周圍幾刃就七手八腳地抓住了他,長穀部甚至跑到最前麵開路。  “不管怎樣先去手入室!”  “藥研呢?快把藥研叫來!”  “三日月是兄長沒保護好你嗚嗚哇哇……”  另一邊,天守閣裏,審神者打開論壇,試圖尋找調用靈力的辦法。  一個個帖子標題映入眼簾,全然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那樣。  「今天為清光光手入隻用了兩分鍾!靈力又變強了,開心!」  「說一說靈力中等的感受吧…感覺比那些靈力充足的大佬們廢物多了。」  「審神者之中有靈力低等的嗎?中下等都比較少吧?感覺比高等還要稀有!」  審神者瀏覽著論壇,心中的石頭愈來愈沉重,她不由得懷疑起來,曾經做出數不清的全線攻略、絕境翻盤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嗎?  終於,她翻到了一個名為「說一說怎樣把靈力運用到極致吧」的帖子。  就是這個!  審神者吐出一口氣,表情是連自己都沒發現的認真。  很快,她將有關靈力運用的理論全部看完,忐忑的心情也漸趨平穩。  和想象中一樣,也不難啊……  審神者雙手交疊捂在心口,剛剛一定是太緊張的緣故,所以沒有發揮好。  再去試試吧!她抱著極大的希望想到。  ……  手入室裏,三日月伸出手,任由今劍幫他摘除護甲。  係在中指的繩結解開,帶著血漬的手套被盡數脫下,露出沾著淡淡血色的修長手指,就連指甲也被染了顏色。  今劍隨手一扔,吸飽血液變得稍微有些沉甸甸的手套被丟入水盆,刹那間,清澈的水就渾濁起來。  “我先把它們搬到盥洗室。”鶴丸主動當起了搬運工,轉身離開手入室。  “這藥每天早晚各上一次,大概三天結痂,一周後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藥研端著幾個顏色漂亮的瓶瓶罐罐走過來,挨個放入棉花團,蘸取後塗在三日月背後的傷口處。  因為需要上藥,狩衣上身部分全部解開,白皙的脊背完全赤裸。從左肩到肩胛,一道角度怪異的傷痕正滲著血,破壞這幅軀體的同時亦留下了殘破的美感。  藥研察覺到手掌下的肌肉微微緊繃,接著停下了動作。  “……痛嗎?”  尤擅醫理的短刀留意著三日月的表情,在得到微笑以及否定的回複後,又接著開始上藥。  “看著就好痛啊……”五虎退抱著毛茸茸的小老虎靠在手入台邊,擔憂躍然浮現在稚嫩的臉上,那雙金色的眼瞳也泛起水光,仿佛感同身受。  “沒辦法,姬君的靈力支撐不了手入室運轉,再說最初始的手入室效果也一般……好在三日月殿的傷不嚴重,隻能靠這種辦法了。”加州清光倚在一旁的牆上,手指不停地卷動垂下的發絲。  “嗯……”五虎退歪頭,看向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接受過審神者靈力的三日月,問題單純而直白,“三日月殿,姬君的靈力……那個,很、很少嗎?”  三日月笑了笑,剛要開口,不經意卻瞥見門口的身影。  “姬君?”  少女大步走進屋內,目光沒有落在三日月身上,臉還紅著,“我要再試一次。”  在場的幾刃一愣,“試什麽?”  “當然是手入了!我這次肯定可以的!”審神者的臉更紅了,軟聲叫囂聽上去很沒說服力。  “嗯,沒問題,”三日月笑著點頭,“到這邊來吧。”  審神者深吸一口氣,坐到三日月身邊,“那,我開始了哦!”  這次的靈力比之前稍微強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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