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但是這不代表，一個人的高中時期，就真的和他成年後一模一樣了。　　安室透看著穿著鬆鬆垮垮明顯不合身衣服的少年，一瞬間連說話都不會了。　　反而是諸伏空亮用著冷淡又陌生的口吻問道：“你來做什麽。”　　這完全不是諸伏空亮平常會有的態度，違和感充斥了整個房間。　　或者說，不說態度，光是這個樣子，就足夠安室透宕機了。　　“發、發生了什麽？”安室透卡了一會兒，才問出這句話。　　“我以為你有眼睛。”黑發少年冷冷地瞥了一眼比他高了許多的金發成年人，示意現場的狼藉，那些扳手什麽的，在沙發邊緣很明顯：“顯然，是修理空調。”　　所以繼廚房殺手之外，你還是個修理殺手嗎？你到底是怎麽成為的拆彈警察啊空亮先生！完全沒辦法信任啊！！　　而且你修空調，為什麽能把廚房一起炸了啊！！　　哪怕在場沒有任何爭鬥的痕跡，但是剛才的爆炸聲還是讓安室透提高了警惕。　　而就算大腦再卡頓，安室透也注意到了諸伏空亮的用詞——並非是“我在修理空調”，反而是用著類似推理得出結論的口吻，得出“是有人在修理空調”。　　而且這個態度和這個狀態……　　暫時先不管是怎麽變小的，安室透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小心試探道：“額，空亮先生，你還認識我嗎？”　　諸伏空亮貓眼微抬，冷漠的臉上帶起了一點奇怪，甚至有種看傻子一樣的味道。　　黑發的少年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回答道：“你是降穀零，我哥哥的幼馴染。”　　“我昨天才看見過你。”似乎想起什麽，少年撇開臉，小聲說了一句：“……單方麵。”　　安室透、或者說是——　　降穀零：……！？！　　作者有話要說：　　空亮：我要開始演了！第110章 　　諸伏空亮現在挺冷靜的, 畢竟楠雄從小到大漏超能、不小心搞出什麽問題不是一次兩次，他們搬家也不是一次兩次。　　齊木家的人基本都習慣了這種狀態——雖然爸爸看起來不怎麽樣，但是至少他可以支撐多次搬家多次換工作且存錢買房。100萬不過是爸爸舔75雙鞋子就能賺回來（空亮表示自己一直很想吐槽自己父親的這個換算單位）。　　連負擔最重（字麵意思, 因為爸爸沒答應空亮空助說他們可以直接買房的事情）的爸爸都從未說過什麽，沒什麽負擔的諸伏空亮, 就更不會有什麽要求了。　　諸伏空亮現在唯一煩躁的，隻是過於悶熱的溫度而已。因為牆壁破了個洞, 導致外麵的高溫一直透進來, 讓他真的想立刻原地消失。　　再加上他少時的性格的確比較……麻煩，諸伏空亮幹脆就借由天氣引發的情緒給表現出來了。　　公寓的物業管理, 對於每一棟用戶的工作是什麽都是有最基礎了解的, 畢竟他們租用公寓房間是要簽訂合同的，客戶能否及時支付租金，本就在物業管理需要確定的範圍內。　　所以在聽到爆炸聲的時候, 意識到是五樓租戶——也就是那位警察的房子出了問題, 物業的第一反應比起直接衝上來問發生了什麽, 應該會選擇等待一會兒, 確定是安全無事才會出現。　　——畢竟除非確定死人了失蹤了出事了，在一棟樓還有大多數房間沒有租出去的前提下，導致報警出現產生可能的案底留檔，是相當不劃算的。　　所以諸伏空亮現在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演給安室透看。　　降穀零明顯頓了一下, 對於自己的身份暴露, 他反而沒有太過意外。在看到這張略帶熟悉的臉的時候, 他似乎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諸伏空亮的情況和安全。　　昨天見過我？不，昨天他沒有和諸伏空亮見過麵，就算是單方麵, 他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而且諸伏空亮從來沒有暴露過，認識降穀零這件事。　　不過比起這些，少年此刻的態度，完全指向了眼前這個少年記憶的問題上——在注意到對方身上明顯不合身的衣服，還有從頭到尾的表現……　　“是穿越吧。”諸伏空亮開口說道，在安室透的耳邊發出了一道驚雷。　　“雖然你的臉沒怎麽變，但是氣質和感覺不一樣了。而且我想我還沒有到被你喊‘先生’的年齡。”諸伏空亮掃了一圈房間，刻意表現出一部分被壓製的驚喜。　　“你今年幾歲。”諸伏空亮突然開口問道。　　安室透愣了下，認為這不是什麽需要隱瞞的，但還是猶豫了幾秒鍾，才在少年表現出了一定不耐的表情下回答：“29歲。”　　注意到聽到這個數字時，表現得冷淡的少年稍稍睜大的眼睛——諸伏空亮的眼睛本身就要比景光要稍圓一點，在少年時期就更加明顯了。注意到那雙藍眼睛中閃過的懷疑，安室透也沒法解釋他娃娃臉這件事。　　而諸伏空亮的這種台詞，反而讓安室透果斷在心裏否決了這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雖然在一瞬間，他的確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果然不可能，穿越什麽的。相信科學的安室透在心裏打了個叉，並且為小孩子的想象力感到有些無奈。　　一旦對方率先提出一個聽起來非常沒有邏輯的理由，並且表現出一定相信肯定的態度之後——就算真的是真相，反而不會被相信了。　　這就是套路。　　諸伏空亮看著安室透表現出了他想要的反應，心裏滿意了一點，但是臉上卻做出不滿的微表情：“根據光子模擬量子粒子在時間中旅行相關研究，以及量子力學定律主宰次原子……”　　黑發少年叭叭說了一堆安室透聽著足以茫然的科學研究術語——這些還真不是亂說的，諸伏空亮是在自家弟弟的相關研究上撇過一眼，然後就記住了。　　隻不過諸伏空亮刻意打亂了順序，就算安室透聽不懂，他也不會將弟弟還未完成的研究劇透給別人。　　等說完正常人都聽不懂但是大受震撼的台詞，黑發少年才緩了一下，認真到了嚴肅的地步，強調道：“穿越時空是存在的。”　　“要不然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諸伏空亮不在意地隨口道：“總不能是返老還童吧。”　　安室透突然被點醒了：！！！　　倒不是想到了江戶川柯南，而是他想到了貝爾摩德。貝爾摩德在組織裏的時間還有她的偽裝，跟朱蒂的淵源，她的年齡絕不像是現在外表那麽年輕。　　但是，兩邊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安室透忍不住繼續思考猜測。　　諸伏空亮又拉了一把往下掉的衣服，他初高中那會兒是個不折不扣的中二病，中二病相信穿越和二次元，有什麽問題嗎？沒有！　　正常人演中二的表現或許還有點羞恥，諸伏空亮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他知道自己說的全是實話，穿越什麽的，弟弟一個超能力就能辦到。就算以科學側來說，空助也遲早能攻克這個難題。　　安室透卻在思考過後，從少年表現出來的態度中意識到了什麽，情商極高的金發青年試探性地讚同了對方的想法：“嗯，是穿越。”　　注意到少年在他承認這一點之後，稍稍亮起的眼睛，安室透秒懂了，並且莫名產生了一種老父親的慈愛感——啊，是這個年齡啊，怪不得。　　但是對方這個表現也告訴了安室透一件事。　　記憶。諸伏空亮的記憶和性格，明顯都和22歲的時候不同。　　話說，這真的是諸伏空亮嗎。　　安室透就和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一樣，用了同一個借口說道：“空亮先生，你的臉色有灰。”　　黑發少年下意識摸了下臉，也和咖啡廳那次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同樣沒有摸到原本的位置。可是就在安室透想伸出手的時候，少年敏銳又警惕地後仰了一點，避開了他的動作，眼中就如野外的小獸一樣帶起防備和疏離。　　安室透也不尷尬，自然地彎下腰，保證他們視線的平等。他知道自己就是在試探，對於諸伏空亮現在情況的懷疑。　　金發青年溫和地說道：“或許空亮先、空亮你可以相信我一點。”　　少年身上的冷漠感並未消退。　　於是安室透微笑著加了一句：“為什麽直接認為自己是穿越，而不是變小，或者其他原因。是因為你沒有多出其他的記憶，並且你對自己的記憶很信任，對吧。”　　黑發的少年臉上的警惕更重了。　　安室透卻是說出了一個單詞，讓眼前的少年猛地炸起了毛，就像是即將要露出利爪和尖牙的野獸一般。　　他說：“——超憶症。”　　諸伏空亮15歲的時候，超憶症在醫學上已經有了概念。　　在少年臉上閃過難以掩蓋的些微驚慌之後，安室透不得不感歎，少年的諸伏空亮，和長大後的老油條完全不同。　　會衝動，會任性，會耍脾氣，也會直接表現自己的情緒。也因此，會無意中暴露出許多信息。　　他也在這一刻幾乎完全確定了，超憶症這個病症的事實。安室透皮下的降穀零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你，我、是未來的我告訴你的？”在僵持了幾分鍾之後，黑發少年僵硬地開口確定。　　安室透這才想起來，對方心裏還有個穿越的幻想劇本，未來的空亮先生什麽的……聽起來感覺哪裏怪怪的。　　不過安室透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露出了一個微笑：“我隻是想表達我並沒有惡意，想讓空亮你更加信任我一點，我們在未來、準確的說是現在，我們是朋友。”　　麵色冷淡的少年頭一回露出了些許的猶豫：“那我、他們知道嗎？”　　這一次安室透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諸伏空亮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誰。安室透斂下了自己的所有情緒，微笑道：“不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諸伏空亮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沒有想到安室透會這樣不要臉！　　並且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稍微有點演過頭了。他15歲的時候可沒有現在這麽會說話，對方十句話能憋出他的一句回複都算對方厲害。　　果然還是平時笑太多說太多，都有點回不去以前的人設了。　　主要還是天氣太悶了——一想起這個，諸伏空亮更不爽了。　　不過也沒關係，全部推給超憶症暴露而導致的混亂就行了。諸伏空亮隨意地推鍋給了安室透。　　而這個時候，物業管理的人員總算上來了，諸伏空亮在陌生人麵前，保持著自己的冷臉，在對方的詢問下冷靜解釋道：“抱歉，是我兄長的工作失誤，具體涉及隱私，不方便多說，但是相關賠償他會全額支付的。”　　所謂的兄長當然是22歲的諸伏空亮。　　“請問我樓上有租戶嗎，如果沒有的話，麻煩準備好一份合同。等我兄長回來，他會去簽訂的。”　　畢竟是在別人眼下損壞的，不可能讓楠雄直接回溯了，所以他最近沒地方住了。　　等將物業哄走，安室透臉上帶著笑：“我還以為會需要我幫忙。”　　“不過空亮你怎麽不租樓下？”又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試探。　　少年看起來有點不想回答，但是大概還是關於剛才的超憶症對話，讓他控製著自己的耐心，簡單回答道：“樓下有人。”　　諸伏空亮餘光撇著房間裏散落的零件，發現自己的手機因為距離當時的楠雄10米，導致同樣變成了一個個地零件部件……所以還要買個新手機？裏麵的功能還得拜托空助再次安裝……早知道上次就盯著空助安裝的步驟了，說不定他能自己裝回去，就不需要麻煩弟弟了。　　在這個時候，安室透故意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誒？你怎麽知道的？是下去看過嗎？”　　諸伏空亮鬱悶回答：“‘我’不可能會選擇高樓層，顯然是因為樓下有人租了，我才會選擇這一層。能選擇的隻有樓上。”　　因為幽閉恐懼，所以不常會坐電梯，所以不會選擇太高的樓層，這是最簡單的推理。　　安室透一頓，微笑道：“不愧是空亮，怪不得未來會成為這麽優秀的警察。”　　聽到這句話，黑發的少年反而僵住了，他沒有回過頭看安室透，語氣恢複了最初的冷漠和疏離，像是在嘲諷著什麽的語調，反問道：“……警察？我？”　　作者有話要說：　　空亮：演過頭了，幸好安室透不知道我15歲什麽性格，我自己ooc我自己（重音）第111章 　　對於15歲的諸伏——不, 準確的說是齊木空亮來說，警察根本不在他的選擇範圍內。哪怕他的兩個哥哥都將警察當成是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