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我綁定三次元論壇後 作者:顏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所以意識到了善意的毛利蘭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隨便出去的。” “而且就算是白天,我和爸爸不也還是迷路了。”毛利蘭這句話小聲了很多。 諸伏空亮笑而不語。 “要不是空亮哥哥說自己是第一次來,我真的以為空亮哥哥是這裏的常客呢!”江戶川柯南的話語中並沒有試探,之前的幾次案件,導致他對於諸伏空亮的好感度讓他下意識信任著這位警察,所以這一刻也是單純的感歎。 “因為網上搜索這裏的時候,看到了好多人都說這裏的路非常難找,但是反饋都說很推薦來。所以我就留了個心……”諸伏空亮歪著腦袋,疑惑道:“難道毛利先生沒有提前做攻略嗎?” 毛利蘭嗬嗬笑了一聲:“爸爸啊……” 如果不是毛利蘭自己留了心眼準備好了地圖,他們甚至還不一定遇得到諸伏空亮。不過在外人麵前,毛利蘭還不至於說自己爸爸的壞話。 看出了這一點,諸伏空亮也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我剛剛不是說起風景嗎?網上說,最適合來這裏的天氣是冬天下雪後。” “當厚重的雪壓在幹枯的枝幹上,眼前將會是一片純粹的潔白,在陽光的映襯下閃閃發光——啊,當然,冬天這裏的路就更難找了,因為全是白的。”黑發警官笑了起來。 和現在的諸伏空亮相處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從來不用擔心沒有話題,也不用擔心諸伏空亮會提到尷尬的事情。 不提通過上帝視角對於這些人的了解,單純是諸伏空亮自己的情商和觀察能力,都能讓他和任何人相處得非常好。在他自己願意的前提下。 等幾人泡完溫泉,重新集合的時候,每個人都明顯表現出了放鬆的神態。諸伏空亮同樣如此。 而湊在一起之後,江戶川柯南抬頭時,有些驚訝道:“誒?空亮哥哥你原來會戴耳釘的呀!” 因為溫泉的霧氣沾濕了頭發,諸伏空亮自然將耳側稍長的那部分頭發撩至耳後,也就暴露了一直隱藏著的耳釘。 諸伏空亮也沒有隱瞞,笑著說道:“是弟弟送我的禮物。” 這時候毛利蘭也湊了過來,她想起了上次遇到的齊木楠子,感歎道:“真好啊,我也一直都喜歡自己有兄弟姐妹什麽的——空亮先生的家裏一定很熱鬧吧?” “嗯,不過他們都是很乖的孩子。”諸伏空亮睜眼說著濾鏡瞎話。 “空亮哥哥一定很喜歡自己的弟弟!”江戶川柯南也說道。 他的眼力很輕易就能看出那個耳釘的質感偏向於塑料而非是珍珠,隻是外形比較小加上諸伏空亮的氣質加成,才不會顯得很奇怪。 這種普通的塑料耳釘,往往也貴不到哪裏去……江戶川柯南猜測諸伏空亮的弟弟,應該和自己現在的外形差不多大,是個小學生的樣子。 但是連這種和形象不太搭調的禮物都一直佩戴著,可想而知諸伏空亮的家庭關係有多好了。 “不過真的是一個大家庭啊,高明先生,空亮先生,還有兩個弟弟妹妹……”毛利蘭掰著手指數了一下。 諸伏空亮眨了眨眼睛,沒有立刻回應。江戶川柯南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疑惑。 畢竟他們並不清楚諸伏家的家庭情況。 慢一步走過來的安室透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嗯?你們在聊什麽呢?” “再說空亮先生的弟弟啦!”江戶川柯南揚起孩子氣的笑臉。可當他說出這個單詞的時候,安室透卻稍稍眯起眼。 不過在江戶川柯南問出口之前,他們聽到了從外麵傳來的尖叫聲。 在場所有人的神情一凜,直接往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是之前接待他們的那位服務生小姐,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沾滿了血的白布,上麵的血已經有些幹涸了。 諸伏空亮穿著浴衣,身上沒有帶著警察證,但是不妨礙他在這一刻表現出屬於警察的冷靜和氣場,直接要求封閉現場,確定是否有人受害。 之前才見過的藤野健人臉色很難看,而他的同行友人同樣如此,自稱石田友也的沉穩青年對諸伏空亮說道:“我們的朋友,倉木美惠失蹤了!” 身為警察的諸伏空亮在這一刻是被所有人關注的,因此,在安室透發現了什麽,喊了聲“空亮先生”之後,任誰都能反映過來這是黑發警官的名字。 但是就在安室透喊完這個名字,臉色本來就難看的藤野健人一頓,猛地看向中央的諸伏空亮,而一直表現出害怕的溫泉老板,也睜大了眼睛:“空亮?” 溫泉老板像是在辨認著什麽:“是空亮嗎?諸伏、空亮?” 諸伏空亮一頓,疑惑道:“您認識我嗎?” 溫泉老板來不及說什麽,就被他自己兒子的動作打斷了,藤野健人在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情況下,猛地衝出來拽住了諸伏空亮身前的浴衣領口,將毫無防備的諸伏空亮壓在了牆壁上,表情凶狠,卻又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懼。 “一定是你想陷害我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做!”藤野健人大聲道:“將證據藏在我的房間想試圖陷害我!就為了報複我當年——” “健人!” “空亮先生!” 被抵在牆壁上,諸伏空亮卻做出了一副無辜而茫然的神情,無意識地稍稍皺眉,溫和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在害怕我?諸伏空亮保持著臉上的疑惑,心裏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而且我記得這裏,藤野叔叔認出我都很正常,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家夥……怎麽還能記得我?第33章 明明一點也不想想起來。諸伏空亮保持著臉上的笑容, 心裏的負麵情緒卻在一點一點緩慢往上爬。 之前就說過,哪怕是超憶症,在嬰兒時期親眼看見父母死亡, 記下了這個畫麵的諸伏空亮也不會理解這一切代表著什麽。 真正意識到恐懼,是因為三歲時候發生的事情。 在諸伏夫婦出事的時候, 諸伏空亮甚至連一歲都沒有, 需要有人時刻看顧著。 這和收養已經可以自理的高明和景光都不一樣——在已經擁有孩子的前提下, 在當今社會下,誰會願意接受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嬰兒,去體貼地整天照顧一個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孩子? 當他們不工作嗎?當他們整天閑著在家嗎? 高明和景光還好說一些,還是小嬰兒的空亮卻一直是被拒絕的。沒有人願意接受。 隻是兩個兄長都還在,也沒有人提出把孩子送去孤兒院的事情。 他們不認為諸伏空亮會聽得懂他們口中的一切,從來不會避開小嬰兒, 去說著那些沒有對高明景光說出口的言語。 不算惡毒,無非隻是描述著諸伏空亮太過麻煩罷了。 諸伏空亮在當時的確聽不懂,偏偏,他記住了。 於是等他長大一些, 會說話了, 他就理解了。 但到底都是親戚, 他們也做不到看著空亮不管,說著嫌棄麻煩的話語,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 等諸伏空亮見到藤野雄一的時候, 已經兩歲了。 “那……空亮就拜托你了。抱歉,我這段時間真的太忙了……沒時間帶他。不過雄一你放心, 空亮這孩子很乖的,不會太麻煩的。” 藤野雄一帶著爽朗而憨厚的笑容:“以前我開溫泉店的時候也麻煩過你們很多,都是親戚, 高明他們也算是我看著長大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空亮的!” “剛好,我平時忙的時候,空亮還能和健人做個伴。”藤野雄一拍了拍隻到自己腰間的、看起來隻有7歲左右的撇著嘴的小男孩:“快打個招呼,以後你們就是兄弟了。” “來,空亮,這是你健人哥哥。”藤野雄一的笑容很讓人親近。 諸伏空亮卻被其中一個詞匯吸引了注意力,他疑惑道:“……哥哥?” 得到了回應的藤野雄一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變得溫柔,說道:“對,說起來你也得喊我聲叔叔,以後和健人要好好相處哦!健人你也是!” 後麵那句話顯得有些凶。所以藤野健人撇開頭,哼了一聲,沒有回應。 藤野雄一是個好人,答應了好好照顧空亮,就真的這麽做了。給空亮買了新的被褥,衣服,甚至還特地裝修了一個新房間給空亮。 藤野健人的妻子在生下孩子後難產去世,導致他一個大男人單獨撫養孩子,也沒有再娶妻的打算。所以家裏隻有他們三個人,他也經常讓自己的兒子多和空亮聊聊天,一起去玩。 ——可是,親生兒子和別人家的兒子是有區別的。 因為空亮本質是客人,藤野雄一在和空亮說話的時候,總是輕聲細語,用著最溫和的態度,就算空亮闖禍,藤野雄一也從來不會多說什麽,總是樂嗬嗬就過去了。也從來不會喊空亮幫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相反,同樣的事情,藤野雄一就能理所當然喊自己兒子去做。兒子闖禍了,就會立刻皺眉開始教育。 因為藤野健人是他的孩子。 沒有妻子照應,藤野雄一沒有發現自己這種態度差別導致的問題,更沒有關注到自己兒子越來越低沉的氣壓。 大人之間的規則不適合小孩子,對於隻有7歲的藤野健人來說,就是家裏突然來了一個人,把他唯一的爸爸搶走了。 爸爸還對這個外人各種溫柔,卻總是吼自己幹活——這個家沒有他的位置了。 諸伏空亮從小就會看氣氛,所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從來不會抱怨什麽。 他一直記得藤野雄一說的那句話。藤野雄一說,藤野健人會是他的哥哥。他們會成為兄弟。 諸伏空亮很少能看見自己的哥哥,去除掉嬰兒時期的不說,高明哥哥曾經來見過他幾次,但是都走得很匆忙。 因為空亮是拜托別人家照顧的,如果高明經常去看,隻會更加麻煩人家。 而景光卻因為被送去了東京,幾乎就沒有在空亮的眼前出現過。 小時候的問題,其實長大了之後,換了個視角,就變得非常清楚明白了。可是對於小孩子來說,他們是真的什麽都不懂,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在空亮眼中,就是哥哥很少來看自己。他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哥哥不喜歡自己。 所以這個時候出現的所謂的“哥哥”,真的讓空亮心中充滿了對於兄弟的期待和憧憬。 隻是……藤野健人卻不是和他的父親一樣溫和的人。 對於兄長的期待被諸伏空亮單方麵放在了藤野健人身上,所以當某一天,藤野健人邀請他出去玩捉迷藏的時候,諸伏空亮毫無防備的答應了。 甚至他還單純地在想,“哥哥”終於願意和我一起玩了。 過程中不是沒有發現問題,隻是諸伏空亮選擇性忽視了。 藤野健人把他帶去了森林中的倉庫,對他說:“你就躲在這裏,不要出來,這是廢舊的倉庫,爸爸一定找不到你的。然後你就贏了。” 諸伏空亮隱約察覺到了問題。 可是看到藤野健人快要表現出不耐煩了之後,記著嬰兒時期親戚們說的話語,還有寄養家庭們表現出對自己的疏離之後,他不敢拒絕。 他不想再被討厭和丟下了。 所以諸伏空亮抿著唇走了進去。 然後,門被反鎖了。 之後發生了什麽可想而知。諸伏空亮被關在這個廢棄倉庫一天一夜,過於熟悉的黑暗讓他回憶起了嬰兒時期看到的那一幕。 而現在的諸伏空亮,已經明白了那代表著什麽,明白了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孩子,也明白了……兩個哥哥或許也認為他是麻煩,所以才不來看自己。 【“就算是空亮在哭,你也絕對、絕對不能出來!”】 媽媽把他藏在了放著衣服的布製箱子裏,或許是擔心他會發出聲音,用周圍的衣服作為緩衝,盡量能讓動靜沒有那麽明顯,也擔心沒有辦法呼吸,為諸伏空亮留下了一道縫隙。 正是因為這道縫隙,無知的嬰孩親眼見證了一切,又在嬰兒感到不舒服的時候,伸出雙手,無意中親手閉上了這個縫隙。 黑暗保護了他,卻又將他和父母的生死分隔開來。 無法遺忘的記憶一次在一次回放,清晰到就像是昨日剛發生過一樣。尖銳的刀子往下滴濺著血,父母的身體倒下,紅色粘稠的液體流淌一地。